“沒有經驗可以積累,一回生二回熟。”
“瞧瞧,男人就是沒良心,秧秧剛懷二胎,你就想着讓她再生一個。你當女人生孩子,跟母雞下蛋一樣,那麼簡單?”
她是賽車手,身體素質較一般女人要好許多,她生孩子的時候,都遭受過磨難。
喬秧身體瘦弱,從懷孕到孩子生產,只會更難熬。
老太太語氣裏滿是對喬秧的疼惜。
傅斯晏,“我沒有要秧秧生三胎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說,誰都是從新手過去的。”
他沒有經驗,他可以看書,可以詢問嵐姨,他願意學習如何去照顧喬秧。
“秧秧爲傅家開枝散葉,我很高興,想抱曾孫,但有一點我要跟你提個醒。”
“你說。”
“尊重秧秧。尊重她的生育自由。”
不要給喬秧洗腦,更不要強迫她生孩子。
老太太雖知道傅斯晏不會對喬秧做出過分的事情,但還是忍不住提醒,生怕喬秧會受到傷害。
“奶奶,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他疼愛喬秧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強迫她!
“阿晏知道疼媳婦,不錯不錯。”
老太太想要把喬秧接到老宅養胎。
老宅環境好,傭人都是傅家的老人,做事麻利,十分有眼力勁。
喬秧若是在老宅,肯定會被照顧的面面俱到。
但老宅裏有林青葙和季婉茵,老太太不敢冒險。
傅斯晏,“是奶奶教育得好。”
老太太難得聽到傅斯晏拍馬屁,她笑的臉上的皺紋向一起堆了堆,愈發的慈愛,“我看是秧秧教育的好,冷麪無私的傅總,竟然會討我這個老太婆開心了!”
喬秧失蹤的五年時間裏,傅斯晏如行屍走肉般的活着,她都沒有見到他笑過。
現在喬秧回來了,傅斯晏跟變了個人樣,陽光溫暖。
老太太的高興溢於言表。
傅斯晏:“奶奶說這話,我不跟你辯駁。”
老太太:……
阿晏真的是對秧秧喜歡到了骨子裏!
“阿晏幫我轉告秧秧,等會兒我去看她。”
老太太知道喬秧懷孕,比傅氏又簽了幾十億的單子高興多了。
她不見喬秧一面,不放心。
此時,傅斯晏已經把車子滑停在路邊,喬秧梗着脖子,把耳朵貼在手機的另一側。
她把傅斯晏和老太太的聊天內容,聽的一清二楚。
老太太年齡大了,喬秧怎麼能讓一個長輩過來看她?
喬秧心裏過意不去,她扯了扯傅斯晏的衣袖,動着脣,無聲道,“我們去看奶奶。”
傅斯晏,“秧秧說,我們去看奶奶。”
“不行,秧秧懷着孕,臨江別墅和傅家老宅,一南一北,開車需要近一個小時,坐車時間長了,秧秧會累。”
“奶奶,累不到我的。”
喬秧聽着老太太關心的話語,她心裏暖暖的。
她從傅斯晏的手中拿過手機。
“秧秧,聽奶奶的,你在家等着,奶奶一會就到。”
“奶奶這是要騎車庫裏,最酷炫的機車來麼?”
“哈哈……”
老太太聽到喬秧俏皮的話語,開懷大笑,“奶奶自從退出賽車界後,就沒有再碰過機車。爲了秧秧,奶奶可以嘗試一下。”
“奶奶,我是跟你開玩笑呢!”
奶奶已經上了年紀,機車對於她來說是一項危險項目!
老太太笑着道,“我也是在逗秧秧開心,我還等着抱重孫子,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這我就放心了!”
老太太賽車比賽的視頻,跟電影默片樣從喬秧的腦海中閃過。
不得不說,做賽車手的老太太又颯又酷,自信飛揚的模樣,好似世間沒有能夠配得上她的男子。
“秧秧……”
“我想喫清蒸鱸魚了,上次在老宅吃了這道菜後,我就對它念念不忘了。”
“我馬上讓廚房給你做。”
“謝謝奶奶!”
“秧秧客氣了,你還想喫什麼,我讓廚房準備。”
“我還想喫,涼糕、油燜蝦、水晶餃……”
喬秧一一數着。
老太太不斷應着,等掛斷電話,她看向站在她身旁,面帶微笑的玲姨,“剛剛我答應秧秧,在家等着她了?”
說好的,她要去看秧秧,不讓秧秧奔波的!
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玲姨,“您一直堅持自己的原則,只說給少夫人準備她喜歡喫的飯菜,沒說不去臨江別墅看少夫人。”
“……”老太太擱下眼鏡,“就你皮!”
“少夫人懷孕了,我先提前祝您又要做太奶奶了!”
“你說早了,我還沒有來得及準備紅包。”
老太太高興地容光煥發,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玲姨跟在老太太身邊多年,很少看到老太太這般高興,“少夫人是老太太的靈丹妙藥。”
“豈止是我的,也是阿晏的!”
“是我漏掉了少爺。”
“阿晏和秧秧一會過來,你去通知廚房準備吧。”
“是。”
玲姨離開後,老太太來到梳妝檯前,拿過妝匣打開。
等下喬秧要來,她沒時間出門去給喬秧挑選禮物。
她不喜歡首飾,妝匣裏面的東西,除了參加重要場合,必須佩戴首飾,其它時候,她沒動它們。
妝匣裏面的東西,大都是全新的。
老太太看到一個祖母綠戒指,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
她伸手拿過,仔細打量一番,把視線放到戒託上--此生摯愛。
老太太已經有些乾枯的手,在幾個字上輕輕地摩挲着。
此生摯愛,多麼純淨浪漫,可惜這枚戒指她生頭胎,她差點死在手術檯上後,那個人送的。
當年的一幕幕,經年已過,她至今記的一清二楚。
她懷的是傅家長孫,傅家十分重視,產房內是著名的產科醫生。
她因爲胎位不正,難產,醫生建議剖腹產,否則耽擱下去,很有可能會一屍兩命。
那個時候,剖腹產手術不成熟,尚未普及。
傅家人擔心剖腹產出生的孩子不健康,堅持要順。
她躺在產房內,疼痛折磨着她,她的手指摳進手術檯上,最後她沒忍住,痛呼出聲。
她想要儘快結束痛苦,抓住那個人的衣襬,“求你,讓他們給我做手術吧。”
太疼了!
就算是她駕駛的賽車撞到障礙物,摔倒在地,都沒有這麼疼!
當時他說,“你再忍一忍,我問過,女人生產都是這樣過來,越疼,越表示孩子快要出生了。”
她聽到他的話,緊攥他衣襬的手,無力的垂落。
他這是要讓她咬着牙,堅持順產生下孩子了。
但是他忘了,她是一個賽車手,經歷過無數次的傷痛。
如果不是疼的受不住,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嫁的男人,心裏沒有她。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心死了。
她想要逃離傅家的富貴牢籠,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她爲了能在傅家有立足之地,只能努力學習,強大自己。
在別人眼中,她跟那個人是令人羨豔的神仙眷侶,但只有她知道,她的苦,只能她自己去咽。
秧秧比她幸運,遇到了阿晏。
想到往事,老太太心情沉重,她打開抽屜,把祖母綠戒指丟到了抽屜的最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