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蕭晴的情緒突然間平靜下來。
她伸手抱住凌羨，“對不起，我不該跟你發脾氣的。”
凌羨這麼做是心疼她，不想讓她在風雨中受冷風吹，怕她感冒。
凌羨伸手輕撫着她的頭，“你的手勁打不疼我。”
她並沒有用力氣。
“我不是因爲打你的事情，跟你道歉的。”
“那是因爲什麼事？”
“不提了。我們回去吧。”
下雪道路溼滑，車開的會比平時要慢上許多。
一般年紀大一些的人，喫飯時間會比較早一些，回去晚了，凌家父母喫完早飯的話，他們買的早餐就浪費了。
“你心裏裝不下事，不如現在就說出來。”
凌羨低頭看着孔蕭晴，想要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說什麼，說我喜歡你？”
她對他有愧，在未來的歲月裏，她會努力的對他好，用行動來彌補。
現在說出來，就像是揭他的傷疤，讓他難受。
孔蕭晴一句話取悅了凌羨。
只要她說喜歡他，他可以什麼都不再問。
進入車中後，暖風吹來，凌羨的身體舒展，冷意漸漸消散。
他啓動車子，朝着公寓駛去。
兩人相攜着進入公寓，凌家父母早已起牀。
凌母之前生過一場大病，從那以後，凌家父母十分重視身體。
外面下雪，無法外出晨練，兩人在房間裏慢走，聽到開門聲，凌母：“早上那麼冷，還下着雪，我在家裏做早飯就可以了。”
凌母話剛說完，注意到跟凌羨一起進來的孔蕭晴，她臉上的關切之情瞬間消失。
“媽，早飯是蕭晴買的，是滬城有名的羊肉湯和灌湯包，你嚐嚐。”
凌羨怕凌母牴觸，只說了早餐是孔蕭晴買的事情，沒有說她在風雪中排了很久的隊。
凌母沒有說話。
凌羨側頭用眼神安撫孔蕭晴。
孔蕭晴對着他笑了笑。
凌母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沒有什麼好難過的。
孔蕭晴跟着凌羨一起把早餐擺好，“叔叔阿姨，早餐好了。”
凌母本想說她喫不慣羊肉，她本性善良，真要她爲難人，她得心裏那一關。
心裏那關過不去，她只能把到脣邊的話收回。
她在座位上坐下，記起沒有見到凌瑄，她準備去叫人。
這丫頭，怎麼還沒起牀？
她一個小時前叫過凌瑄，孔蕭晴都起了，凌瑄還在賴牀，會讓孔蕭晴看笑話，說凌家沒有家教。
凌母剛要起身，孔蕭晴轉頭看向凌瑄住的房間，“我去叫凌瑄姐。”
凌母想要開口阻止，孔蕭晴已經小跑到凌瑄的房門前，敲門道，“凌瑄姐，喫早餐了。”
“我馬上來。”
凌瑄剛洗漱好，她打開房門，對着孔蕭晴笑了笑。
休息一晚上後，凌瑄的身體好了許多。
她還和昨天一樣，戴着厚厚的眼鏡，一頭黑亮的頭髮鬆鬆散散的扎着，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搭着一件香色的針織長裙，溫婉中透着絲呆滯。
呆滯兩個字出現在腦海時，孔蕭晴只覺得腦袋上滑下三根黑線。
凌瑄實際上應該是個性格活潑，做事幹脆利落的女人，她的外表和性格有着極大的反差。
孔蕭晴沒有忍住又看了她一眼。
凌瑄推了推眼鏡，“我臉上有髒東西？”
“你是說姨媽啊，沒事了。”
她每次都是姨媽來的第一天會痛的死去活來的，後面就好了，“我們喫飯去吧。”
“嗯，等喫完飯，我們出去逛逛？”
孔蕭晴聲音很小。
凌瑄會意，“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約我媽吧。我是順帶着的。”
“凌瑄姐同樣重要。”
“我知道自己的位置。等會兒我試着跟她說，她同不同意，不是我能夠左右的。”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凌瑄姐只要肯開口，就行。
“不客氣。我是看在凌羨給我買護膚品的份上才幫忙的。”
凌瑄耿直的可愛，孔蕭晴對她的好感蹭蹭往上漲。
“凌瑄，你在磨蹭什麼呢！讓大家都在等你喫飯。”
凌母見凌瑄和孔蕭晴交頭接耳，她心生不悅。
凌瑄什麼時候跟孔蕭晴的感情那麼好了？
凌瑄聽出凌母的不悅，急忙道，“我馬上過去。”
說完，凌瑄邁着標準的淑女小碎步，來到餐桌前坐下。
她走路的姿勢跟昨天晚上是兩種風格，看的孔蕭晴一愣一愣的。
嘖嘖，凌瑄這演技切換的，比當今娛樂圈那些靠着顏值出圈的演員好多了！
孔蕭晴默默的來到凌羨的身旁坐下。
餐桌上，凌羨偶爾會讓孔蕭晴多喫一些，其他人都是在安靜的喫着飯。
凌瑄低着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喫着。
等她喫完飯後，放下手中的白瓷碗，對着凌母道，“媽，你上次來滬城說，這邊的百貨商場貨物齊全，想買什麼都有，我們今天再去逛逛？”
“改天吧。今天外面下雪，路面溼滑，不好走。”
“我看過天氣預報，今天的雪九點會停下。道路上車多，雪很快會融化。”
“路上面水多，會弄髒衣服。”
“媽，我只請了三天假。”
凌瑄低着頭，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好好好，我們今天去逛逛。”
凌母答應下來。
凌瑄趁着桌上的人不注意，對着孔蕭晴輕眨下眼睛。
孔蕭晴見狀，想笑，卻又強忍下來。
凌瑄這是經歷了什麼，纔會人前乖乖女，私底下俏皮可愛。
喫完飯後，孔蕭晴主動承擔起收拾桌子的任務。
凌母和凌瑄簡單收拾一下，拒絕凌羨做司機，母女兩個一起出門。
凌父有電話會議沒有跟着一起去，他回房。
孔蕭晴來到窗邊，看向樓下。
此時，外面的雪停了，凌母和凌瑄已經到了公寓大樓門口。
凌羨看着她的視線一直在凌家母女身上，問，“你也想跟她們一起去逛街？”
“嗯。”
“我帶你去追她們。”
“那不行。”
孔蕭晴拒絕。
“沒關係的，我媽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追上去的話，她不會爲難你的。”
“我知道阿姨是不會爲難我，但我怕她會打消逛街的念頭。”
“蕭晴……”
孔蕭晴聽出凌羨話語裏的心疼，她打斷他的話道，“我還沒說完呢。我們等下再出去，在百貨商場裏面跟阿姨和凌瑄姐來一場偶遇。那樣一起逛街，就名正言順多了！”
看，她多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