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警察帶走了十幾個粉絲，今早天沒亮，又有一批粉絲圍了過來。
他們被擋在公寓外面，進不來，不吵不鬧，舉着牌子，無言抗爭。
用凌母的話說，看着他們跟木頭人似的，怪瘮人的。
凌母擔心孔蕭晴過來，會跟粉絲們碰個正着，她讓凌羨給孔蕭晴打電話，讓她暫時不要過來。
“媽，你這是在關心蕭晴嗎？”
凌瑄正在地毯上撿她掉下的頭髮，聞言擡頭。
“我哪裏有關心她？我是擔心她過來跟粉絲產生衝突，給凌羨惹麻煩。”
“哦。”
凌瑄沒有再說，繼續撿她的頭髮。
凌母在凌瑄身旁坐下，“你覺得孔蕭晴怎樣？”
“挺好的。”凌瑄手上的動作沒停，“媽，你不是常說，不要總在乎這個人好不好，那個人好不好，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反正她又不是跟我們過日子。”
凌母聞言，微微一怔。
“她是跟凌羨結婚，他們以後多半是要在滬城生活的，頂多逢年過節回去看看你和爸。他們都有工作，在家裏待的時間又不長。她跟你投脾氣，你就多跟她說兩句，不投脾氣，你們就少說兩句。
有爸和凌羨在，你跟她是鬧不起來，你們相安無事，不是挺好的嘛！”
“你什麼時候那麼通透了？”
在凌母看來，凌瑄只對學習和研究感興趣。
剛剛說出來的一番話，讓凌母對她刮目相看。
凌瑄推了下滑到鼻尖上的眼鏡道，“我昨天被凌羨的粉絲們鬧騰的睡不着，看了一檔情感類的節目，節目主持人就這樣說的。”
凌瑄扯謊，臉不紅心不跳，“節目主持人說，孩子中意的另一半，不可能處處符合父母的要求。就像你們家的兒女，在別人的眼中，也不是完美的。大家不要處處以挑剔的眼光看待別人，要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發現孔蕭晴身上的美？”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節目主持人說的。”
凌瑄把手中的頭髮，丟進垃圾桶，“孔蕭晴那麼美，你第一次就發現了。”
“媽從不注重對方的外表！”
“如果爸長得很醜，媽也願意？”
“願意！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他是她在艱苦歲月中少有的溫暖，如同陽光一般，照亮了她的人生，她喜歡的是他的品行，外表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哦。”
她母親不注重外表，她爲什麼那麼在意，第一眼就被那個駕駛黑色賽車，穿着一套黑藍相間賽車服的男人吸引，之後多年久久難以忘懷。
每次他有比賽，她都會想盡辦法去觀賽。
當他因爲受傷，比賽成績不佳的時候，她會給他鼓勵，加油打氣，久而久之，他注意到她。
兩人之間的感情悄然發生改變。
後來……
凌瑄眼中閃過抹黯然，她垂眸，輕輕地摳着地毯。
“在想什麼？”
“想我的還沒有完成的論文。”
“努力工作是值得表揚，但是也要給自己的生活留有一定的空間。”
“我儘量。”
凌瑄起身來到窗邊，看向窗外，“粉絲散了？”
樓下和公寓外都看不到粉絲的身影，凌瑄左右環視了下，“我以爲他們要在這守上一陣子呢！”
“他們都走了？”
凌母也倍感驚訝。
“嗯，走了，一個人都沒剩下。”
“可能是凌羨公司想到辦法了。”
凌母放下心來，“你明天要上班？”
“嗯，我跟你爸，今天下午跟你一起回去。”
“媽不是說要在滬城待上一段時間嗎？怎麼改變主意了？”
“我記起來，我家八哥還沒有人照看，我給添的食物和水，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明天。”
凌母是給自己找臺階。
凌羨和凌父的性格極像，因爲凌父的堅持，凌家的長輩沒有拆散他們。
看凌羨的態度，她也拆散不了他和孔蕭晴。
就像凌瑄方纔說的，孔蕭晴是跟凌羨過一輩子，不是跟她。
兩人一年見不到幾次面，她何必因爲心中的不滿，跟孔蕭晴鬧的不歡而散。
如果凌羨因爲此事跟她生分了……
凌母越想越覺得繼續阻攔下去，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這樣的買賣划不來。
“哦，原來八哥比凌羨的幸福重要。”
“你這丫頭……”
今天的凌瑄通透中，多了絲俏皮。
凌母慈愛的看了她一眼，“去收拾東西吧，等喫過中飯，我們就離開。”
“嗯。”
母親能夠想通，離開滬城，說明她已經勉強接受孔蕭晴了。
凌瑄轉身時，輕搖下頭。
看吧！
她母親給她打電話，準備來滬城的時候，是端着一副惡婆婆的架勢，拎着大棒槌，要來棒打鴛鴦的。
結果鴛鴦沒打着，自己就偃旗息鼓，準備打道回府了。
她就說嘛，她的母親溫厚善良，不是做惡婆婆的料！
孔蕭晴那邊接到凌羨的電話，她有些不敢相信，“阿……阿姨準備回去了？”
阿姨是因爲她跟凌羨的事情，纔來滬城的。
纔剛待兩天時間就回去了？
這有些不符合她的預想。
“聽你的語氣，你還想多陪陪她老人家兩天？”
“對呀！我還想趁着這個機會，讓她接納我呢！”
“傻瓜！我媽就是因爲接納你了，纔會離開滬城的。”
“真的嗎？”孔蕭晴語氣激動，但一想到凌母對她的態度，她快速否定，“不可能！阿姨對我的態度，不像是接納我的樣子。”
“那你說說，她沒有接納你，爲什麼要現在回去？放任我跟你在一起？”
“可能是她有必須回去的急事。”
“那我們等着她辦完急事，再回來。”
“嗯。”
凌羨聽到孔蕭晴乖巧地迴應，他眼中滿是寵溺。
她是個直腸子，單純又可愛，他以前到底是如何被她氣到那般絕望？
現在他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叔叔和阿姨什麼時候的飛機，我想去送送他們。”
“下午三點的飛機。”
“三點……”孔蕭晴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兩點半，三點的話，我能趕過去嗎？”
孔蕭晴說着，急忙去拿她的外套，匆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