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秧就知道,剛纔想躲起來是正確的!不用看鏡子她都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臉燒紅了,更別說嘴脣腫了。
總不能跟奶奶說,這是您孫子的傑作吧?
喬秧一臉鎮定地說,“有麼?”
老太太十分肯定地點頭,“有的,秧秧。”
“大概是喫什麼東西過敏了吧!不礙事兒,奶奶,我先扶您進去。”喬秧不敢繼續這個話題,趕緊攙扶着老太太進了客廳,到沙發處坐下。
跟着老太太來的,是傅家老宅的傭人,在傅家做了三十多年,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是除了管家周良之外,老太太最貼心信任的人,去老宅那次喬秧見過,傅斯晏叫她玲姨。
玲姨笑吟吟地去廚房燒水沏茶,留下喬秧陪老太太聊天,見到廚房裏熬着粥,揭開砂鍋蓋子一看,已經十分軟爛了,纔出來問喬秧,“少奶奶,廚房的粥熬得差不多了,可以關火了嗎?”
喬秧點點頭,“麻煩您。”
傅奶奶心疼地握着喬秧的手,“秧秧你辛苦了,阿嵐不在,這些事都要你做,乾脆我把阿玲留在你這兒,你先用幾天,別累着你。”
這是心疼喬秧。
“奶奶,不礙事兒的,就熬個粥嘛,簡單着呢。”喬秧十二歲之前纔是大小姐的日子,十二歲之後,事事親力親爲,煮個粥簡直微不足道,以前在喬家,沈薇一個不高興,想整她,就讓傭人全部在花園裏陪她嗑瓜子喝茶聊天,偌大的別墅都叫她一個人打掃,所有地板都必須跪着用毛巾擦乾淨,沈薇怕她擦不乾淨,命令必須擦三次,否則晚上不許蓋被子。
那時候正值隆冬,喬秧住的雜物間沒有空調,冬天冷如冰窖,夏天熱似火爐,大冬天的沒有被子,冷死算了。
煮粥這種小小的家務,簡直不值一提。
“別說奶奶心疼,阿晏也心疼的。”老太太見着孫媳婦樂開花,這纔想起來自家孫子還沒見着,問道,“阿晏那小子呢?公司的人說他今天沒去上班,他跑哪兒去了?”
“奶奶,他發燒,大約還在睡覺吧。”喬秧提起傅斯晏就是一肚子氣,可又不能讓奶奶看出來,只得笑眯眯地。
在給沈謹打了電話之後,喬秧給林舟也去了個電話,說傅斯晏病了今天不上班。
“發燒?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燒?”老太太立馬着急起來,嗯,這下看出來是親孫子。
“奶奶您別擔心,已經退燒了,上午沈醫生已經來家裏看過診了。”喬秧聽傅斯晏說過,老太太心臟不好,焦心不得,立即解釋清楚了,生怕老太太上不來氣兒。
“那就好,走,秧秧,我看看那混小子去。”
喬秧正要將老太太扶起來時,傅斯晏的聲音出現在二樓,有點沙啞,但足夠響亮,“奶奶,您怎麼來了?”
他洗過澡了,換了身乾淨的居家服,看得出來人有些虛弱,但精神尚好,尤其是沐浴過後,帶着清爽的氣息。
喬秧瞥了他一眼,捏緊了手心,在心裏悄悄給了他無數個拳頭,勵志打爆他的狗頭。
傅斯晏下樓後,坐到老太太身邊,並未看喬秧,彷彿方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自然極了。
前半句喬秧還覺得奶奶是擔心傅斯晏,可話鋒一轉,竟變成了心疼喬秧。
喬秧高興,又好笑,得意地看了眼傅斯晏,瞧瞧,你奶奶更喜歡我。
傅斯晏掃了她一眼,溫聲說,“是辛苦了。”
“媳婦兒娶回家是用來心疼的,你可要記着,時時刻刻對秧秧好,不然我饒不了你!”奶奶下命令說。
傅斯晏乖乖回答,“奶奶,我知道的。”
這時,玲姨端了點心出來,還有切盤的水果,傅斯晏嚼了一塊蘋果,對玲姨說,“玲姨,粥好了麼?我餓。”
喬秧一愣,盯着傅斯晏,眼神質問,“你怎麼知道我熬粥了?狗鼻子麼?”
傅斯晏看着她,也是用眼神迴應,“奶奶在,讓你先囂張一會兒。”
喬秧狠狠瞪了他一眼。
玲姨笑意盈盈說,“好了好了,我這就去給您端出來。”
喬秧主動說,“玲姨,我去吧?您給奶奶沏茶,您知道奶奶的喜好,我把握不好。”
玲姨想了想,點頭說,“也好。”
隨後喬秧起身去了廚房。
老太太戳了戳傅斯晏的胳膊,“好端端的怎麼病了?你是要把奶奶嚇暈倒才作數。”
“小感冒,奶奶別擔心,已經大好了。”傅斯晏趕緊安慰老太太,他從小就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半點問題都嚴肅處理,奶奶心臟又不好,他不敢讓奶奶擔心。
“你可千萬保重身體,奶奶天天盼着曾孫,你到底啥時候給奶奶生一個?”老太太又回到生孩子這個問題上。
傅斯晏說,“奶奶,秧秧年紀還小。”
“你奶奶我年紀大了,過不了幾年就要閉眼了。”
“胡說。”
“我是等不及了,所以我已經決定,打今兒起,我要在這裏住下了,反正你說老宅離公司太遠,不願意回去住,那我老太婆將就你們年輕人,我來住這裏我。”
傅斯晏一愣,“您別開玩笑。”
老太太哼了一聲,對玲姨說,“阿玲,你叫司機把我行李搬進來。叫阿晏瞧瞧,我是不是開玩笑。”
“好。這就去。”玲姨放下衝好的大紅袍,出去叫司機了。
不過兩分鐘,司機拎着兩隻行李箱進來,老太太直接指揮說,送去三樓主臥。
傅斯晏這才明白過來,老太太不開玩笑,來真的。
這時,喬秧叫傅斯晏去餐廳喝粥。
傅斯晏硬着頭皮走進餐廳,目光一直鎖着喬秧,欲言又止。
“看我能飽?”喬秧譏諷他,心想,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別因爲你奶奶在你就拽。
傅斯晏乾咳了一聲,對喬秧道,“奶奶要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