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葙沒想到霍靜雅會忽然這麼說,這些天她一直在氣頭上,就是覺得老宅的人都把他們當外人,想要剝奪她手裏傅淵留下的股份,讓他們母女孤苦伶仃。
所以林青葙生氣傅斯晏一聲不響地站在老太太那邊,更生氣他竟然威脅自己沒有律師敢爲她立下股權轉讓協議或是遺囑。
這是滬城啊,是傅家一手遮天的地方。
林青葙正發愁怎麼和傅斯晏周旋。
“不行,靜雅,這樣子太委屈你了!你就是媽媽的女兒,媽媽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給你……你還記得麼?你第一次叫我媽媽的時候?”林青葙緊緊握住霍靜雅的手,清秀優雅的臉上雙行淚落下。
她至今想起這一切來,都感動,都認爲是上天的安排。
可憐林青葙不知道,那是霍靜雅一手安排的好戲。
“當然記得,媽媽,當時要不是您救了發高燒的我,我們就沒有如今的母女緣分……所以,媽媽,我可以不要傅家的任何財產,我只想圓了媽媽您這麼多年的心願。您就答應我吧!您這些年給我的房產和珠寶首飾,還少麼?我這輩子就算不工作整天花錢也花不完的!爲什麼還要因爲一點股份跟哥哥還有奶奶鬧生份了呢?媽媽,女兒只要能在您身邊,陪您到老就行!”
霍靜雅言辭懇切,說得有理有據,整個就是一孝順女兒的模樣,讓林青葙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這些戲,她從小就會演。
她從小就知道察言觀色,要討好人,就投其所好,她想聽什麼,就說什麼給她聽。
其實若是霍靜雅去做演員,殺進好萊塢都不是夢。
她早就問過律師,只要和林青葙在同一個戶口本上,無論如何,她是有林青葙的繼承權的。
就算傅斯晏和老宅那老不死的想叫她籤協議,她也籤,只要林青葙在她手裏,還愁沒錢麼?
林青葙有多少私產,她是知道的,除了傅氏的股份,還有基金,黃金,珠寶,房產,古董收藏。
她要抓緊時間,一點一點搞到手,神不知,鬼不覺。
她還要弄得傅家雞犬不寧,不是看不起她麼?
她要叫每個人都後悔!
……
老太太聽聞,林青葙答應了那晚她的條件後,手裏的佛珠停住了捻動,問玲姨,“青葙的腦子越發不好了。”
玲姨說,“大奶奶這些年白活了。”
“也罷,她多年的心願鬱結,十幾年過去了還這麼堅持,那就成全她。你通知集團的法務過來家裏,將協議寫好了。”老太太心想,除了傅氏的股權,林青葙想給霍靜雅什麼東西,她不在乎,傅家更不在乎,那都是九牛一毛。
就當,給霍靜雅這些年陪伴林青葙的勞務費了。
“通知小少爺麼?”
“他大概已經知道了。林青葙會找他的。”
“小少爺心裏該不舒服了……”
“那孩子這些年自己一個人挺過來多少風浪?還怕這點事?若真是怕了這點事情,就不是我傅家的子孫。”老太太繼續捻動佛珠說,“況且,有秧秧那孩子在,阿晏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以往老太太挑人,都是要看門第的。
唯獨喬秧沒有。
老太太輕笑說,“老二和老三,那是庸才,這一生都做不了什麼大事,爲了避免日後和老大起爭執,我才跳了季家和梁家結親,兩家都是滬城名門,不會死爭着誰要做傅先生。二來麼,只有家世沒有太聰明頭腦的媳婦,掀不起什麼風浪。”
“至於秧秧,這孩子是阿晏選的,不是我選的。阿晏一個人那麼多年,極少有人走近他,秧秧能做到,我就選她。我相信阿晏的選擇沒錯,那孩子的善良和堅韌,還有眼睛裏的溫情,能讓阿晏做個正常人,體驗情愛的歡愉,家庭的溫暖。那些父母沒能給他的東西,秧秧能給他。這就夠了。”老太太輕笑,“門第?這滬城,有哪家能配得上傅家的門第?傅家選兒媳婦,從來都不是選門第,是選合適。”
也是,要說有錢,誰能有傅家有錢?
傅家還在乎錢?
玲姨終於解惑,點頭道,“現在就只盼着小少奶奶早點有好消息,那樣,小少爺也圓滿了。”
“是呀,我也盼着這一天。”
……
喬媛媛在劉震家裏住了幾天,這幾天,幾乎都沒下牀過。
劉震是個禽獸,實實在在的禽獸。
他爲了不讓喬媛媛出門,撕碎了喬媛媛的衣服,叫她成天赤條條的在牀上待着,他享受這種感覺。
他就是個混賭場的混子,有幾個錢還是靠霍靜雅接濟的,賭輸了就問霍靜雅要,贏了就去夜總會找嫩模,這些年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前後幾次進了局子,還坐過一年半的班房。
他知道喬媛媛曾是富家千金,還是小有名氣的模特。
的確,這身材,這臉蛋,可是會所兩萬塊才能看到的姿色。
喬媛媛已經沒了念想,只想着快點出去……那個姓霍的女人說過,會幫她報仇。
她等着這天。
這天傍晚,劉震從外面回來,竟然給喬媛媛帶了一套衣服,全新的,她不疾不徐地穿起來,去了浴室化妝梳頭髮。
劉震看她這麼淡定,特想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這麼聽話,我都有點後悔折騰你了。”
喬媛媛淡淡一笑,那笑容下,藏着的是殺機。
只不過,不是現在。
“這個拿着,你熟悉劇組,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劉震從褲兜裏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還有一張紙條。
喬媛媛拿起來,打開紙條,那上面是喬秧劇組的地址。
至於那包白色的粉末,喬媛媛直接收起來揣進褲兜了。
她當然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