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晏正在跟華松道喜,他察覺到,安漫寧貪婪癡迷的視線,他俊逸的臉上滿是厭惡。
小呆瓜這樣看他,他會覺得渾身舒暢,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被愉悅填滿。
換了別人,是真真難以忍受!
傅斯晏跟華總說了幾句話,打算離開。
有幾個商業上有過合作的人,圍上來敬酒。
傅斯晏駐足。
安漫寧喝了酒,她腳下十幾釐米的恨天高,跟禁錮她的枷鎖樣,讓她難以掌控。
有幾次,差點讓她摔倒,她艱難的穩住身形。
安漫寧精心打扮過。
她身穿淡藍色的抹胸長裙,右胸口,以百葉扇面作爲裝飾,亮眼奪目。
超大的傘狀裙襬,跟走紅毯的明星似的。
她臉上妝容精緻,因爲喝了酒的緣故,她臉頰上酡紅一片,給她增添幾分嬌豔。
只是漂亮的臉蛋和身材穿戴,跟怪異的走路姿勢比起來,就顯得尤爲次要。
因爲在上層圈子,大家第一眼,要看的是儀態。
儀態不過關,其它方面再好,也白搭。
一衆賓客注意到安漫寧,打量她一番後,開始咬耳朵。
“這是誰家的?”
“我看着像安家的女兒安漫寧,她只是跟長輩一起來參加,華總的生日宴,卻打扮的這麼隆重,是要喧賓奪主?”
“誰知道呢!安漫寧不懂事,安夫人怎麼也不知道,勸着一點兒。”
“她爲什麼要勸?說不定,就是她讓女兒,打扮成這樣呢。不信,你們看人家是直奔哪裏去的。”
剛開始一衆人,只顧着看安漫寧的醜態去了。
經某貴太太提醒,衆人這才發現,安漫寧的出現時間節點,剛好跟傅斯晏,蒞臨晚宴的時間相吻合。
安漫寧目標明確,她的視線,一直黏在傅斯晏的方向。
衆人恍然大悟。
“傅總潔身自好,是多少名媛千金,愛慕的對象,能看上她?”
“她以爲能看上唄。”
“是呀,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貴太太們你一言,我一語,不斷往安夫人的耳朵裏面扎。
剛趕過來的安夫人,見安漫寧這般的……丟人,她掛不住老臉。
如果不是周圍的人,已注意到安漫寧的存在,安夫人已親自上手,把人打暈,拖回安家。
現在,安家的臉已經丟沒了,她擔心等下連裏子,也跟着一起丟了,安夫人上前想要阻止安漫寧。
安夫人頂着一衆嘲諷的視線上前,“寧寧,家裏有事,我們現在需要趕回家。”
“家裏能有什麼急事?”
安漫寧推開安夫人的手,不雅的打了個酒嗝,招來幾聲嗤笑。
安夫人悔青了腸子,早知女兒這般貪杯,她應該寸步不離,跟在她的身邊。
安夫人面色窘然,她再次勸說安漫寧,“你奶奶身體不舒服,我們……”
“我又不是醫生,她身體不舒服,你們送她去醫院,幹嘛跟我說。”
安漫寧醉酒,她現在眼裏只有傅斯晏,什麼爺爺奶奶,都要靠邊站。
她哪裏管,她的醉言醉語,會招來多少的唏噓和不屑。
安夫人着急,再次伸手。
“煩死了,你幹嘛總攔着我。是你告訴我,今天傅總會來參加晚宴,讓我跟你一起過來。現在,我好不容易,等到傅總大駕光臨,你又讓我離開。你當我是牽線木偶啊!”
“豈止是丟臉,簡直就是沒臉沒皮,打扮的跟一隻花孔雀樣,當着人家傅總的面,說覬覦人家,人家不要面子呀。”
“也許人家,就是想這樣別具一格,引起傅總的注意呢!”
一衆貴婦人議論的話語,就沒有停下過。
安夫人的臉青白交錯,她被安漫寧氣的,差點原地去世。
這死孩子,酒精上頭,怎麼變得這般口無遮攔?
安夫人再也丟不起人,她一個人攔不住安漫寧,只好打電話叫保鏢,進來幫忙。
“我不要走,不要走!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傅總!”
安漫寧被保鏢,一左一右架着,她撒酒瘋,踢蹬着腿,胡亂叫嚷着。
好好地的一場生日晚宴,因爲安夫人母女,瞬間成了一場鬧劇。
傅斯晏一刻都不想,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他對着上來要跟他攀談的周總道,“抱歉,我妻子身體不適,我需要回去照顧她。”
傅斯晏說完,提步想要離開。
他身後,一直找機會接近他的霍靜雅,心中着急,伸腳絆了下路過她身旁的侍者。
侍者驚呼聲,他手中的托盤和紅酒,一起飛了出去。
此時,安漫寧已經被拖離晚宴大廳,一場熱鬧落幕,另一場,又開始了。
衆人循聲回頭。
霍靜雅找的角度準確,紅酒潑灑的方向正對着傅斯晏。
饒是林舟反應再快,快速擋到傅斯晏面前,仍有“漏網之酒”,潑在傅斯晏的衣袖上。
晚會現場,立刻響起幾聲驚呼。
傅斯晏滬城第一豪門傅家的掌權者,他跺一跺腳,就能讓滬城的地面顫上三顫。
他剛剛被安漫寧用言語冒犯,這股氣還沒順,又被侍者潑了一身酒……
賓客們突然感受到一股冷,蝕骨的冷。
他們生怕被遷怒,立刻識時務的噤聲。
方纔,嘈雜不已的大廳內,似被點了暫停鍵,安靜的落針可聞。
“對……對……”不起。
侍者被傅斯晏一瞬間,爆發出的冷冽氣場震懾住。
他雙腿一軟,差點給傅斯晏跪了。
他身體抖若篩糠,語不成調。
華總過來,斥責,“沒用的東西,連酒都端不好,還不快點給傅總道歉!”
酒店經理匆匆趕來,跟傅斯晏和華總道歉。
傅斯晏沒有理會他,他丟掉擦拭手的紙巾,準備離開。
華總見傅斯晏臉色不好,他心中惴惴不安。
要知道,華氏能做到今天這般規模,跟傅氏脫不了關係。
若是傅斯晏一個不高興……
華總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他急忙上前,歉然道,“對不起,傅總,是我照顧不周,讓您屢次受到冒犯。”
傅斯晏一言不發,腳步沒有任何停下的跡象。
華總着急,他福靈心至道,“傅總,你衣服髒了,這樣回去,會讓您太太擔心的。酒店頂樓有我的長期包房,我讓人給您去套衣服過來,您去房間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