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1
半個小時後。
傅斯晏剛來到臨江附近,保鏢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傅總,太太的車子,在臨江附近出現後,失去蹤跡。我……我們暫時沒有尋到。”
保鏢戰戰兢兢說完,沿着臨江岸邊走着。
此時,有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踟躕了好一會兒,上前道,“你們是在找人嗎?”
保鏢立刻讓傅斯晏稍等,迎上老人,“是,我們在找我家太太,她今天穿着……”
“你不用跟我說穿了什麼,因爲我沒有見到人,只見到兩輛車子,一前一後,掉進了臨江裏。我慌張的想找手機報警,才發現,手機沒帶。我慌忙跑回家,取手機。報警後,警察那邊,讓我在這等着,他們一會兒過來。”
老人四處看了下道,“這都等半個小時了,還沒有見到警察。我穿的單薄,江邊又冷,我都不想等了。”
老人縮着膀子,跺着腳取暖。
“什麼樣的車子?你……你具體描述下。”
保鏢聞言,不由得看向,臨江滔滔不絕,翻涌的江水。
江水洶涌,車子掉進去,人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保鏢單單聽着電話那頭,傅斯晏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他的手腳冰冷的發抖。
那是因爲過於害怕,血液向心髒聚集,保護心臟最直接的反應。
電話那頭,傅斯晏聽到有車子掉進江中,他渾身緊繃,心一路下墜,秉着呼吸,等着老人的回答。
“離得遠,我看不清車牌,好像是一白一綠兩輛車。”
保鏢聽到有白色的車子,腦袋嗡的一下,出現耳鳴的情況。
壞事了!
今天太太搭乘的車子就是一輛白色奧迪Q5!
保鏢方纔,已把手機調成免提。
傅斯晏把老人的話語收進耳中,他俊顏冷沉,銳利的黑眸中,有黑沉沉的烏雲壓過。
秧秧,他的秧秧真的出事了?
傅斯晏的胸口好似被掏空,他喉頭輕動了下,問,“不記得車子的車牌號,那車型呢?”
傅斯晏低沉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如常,但壓抑的擔心慌亂,只有熟系他的人知曉。
老人只看到有兩輛車子落水,其它的一問三不知。
傅斯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樣,他恨不得能生出一對翅膀,直接飛到保鏢所在的位置。
五六分鐘後,傅斯晏按照保鏢發送的位置,找到車輛墜河的地方。
“傅總……”
保鏢剛要上前,傅斯晏一個冷眼掃過,保鏢只感覺撲面而來的冷意,密密麻麻將他包裹其中,他瑟縮下脖子,退到一邊。
傅斯晏來到江邊,他看了下岩石上留下的痕跡,詢問林舟,“痕跡鑑定專家,什麼時候到?”
他要鑑定下,落水車子,是否是蘇青的座駕!
傅斯晏聲音幽冷,有股肅殺由內而外流出,讓人不敢靠近。
先生最在乎少夫人,少夫人若是真墜江……
林舟不敢想傅斯晏的反應,他恭敬道,“最多二十分鐘。”
傅斯晏凝着被風捲起朵朵浪花,洶涌澎湃的江面,“救援隊呢?”
“臨江上的救援小隊,就在附近,他們會馬上趕過來。”
“單單臨江的救援隊怎麼夠?”傅斯晏回身,冷厲的視線,似要穿透林舟,“把滬城所有的救援隊都召集過來!立刻馬上!”
從目擊者報警時間,到現在,已經過去近四十分鐘,再算上目擊者回家拿手機的時間……
車輛墜江那麼久,車內人員生還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林舟心知肚明,卻不敢對傅斯晏多說。
他應下後,聯繫救援隊。
傅斯晏從車輛墜江的位置下去,林舟急忙上前想要阻攔,“先生……”
“我不是尋死!”
他只是想看看,車輛墜江現場,是否留下,能證明駕駛員身份的證據。
林舟表情訕訕。
他眼前的人,是滬城第一豪門世家的掌舵人,年少掌權,經歷無數風雨。
即便是他心中再苦,他也不會輕易被打垮,就那樣倒下去。
再說,少夫人尚未找到,誰又能確定,車裏的人一定有少夫人?
先生不會這般衝動。
林舟因爲自己剛纔冒出的想法,窘的紅了臉,他繼續打電話。
就在傅斯晏跳上那塊,明顯被撞出凹槽的岩石時,他的手機響起,是阿刀打來的。
傅斯晏快速滑下接聽,速度快的讓阿刀都喫驚。
他還來不及打趣,傅斯晏第一次,如此着急聽他的電話,傅斯晏冰冷的聲音,就那樣傳了過來,“找到秧秧了?”
“我這邊的消息,跟你查到的一樣,嫂子被一輛吉普車追着,去了臨江。”
傅斯晏一直把喬秧擱在心尖上,她出事,傅斯晏整個人就是個移動的活火山,阿刀不敢跟傅斯晏插科打諢,如實彙報。
“那你是查到,墨綠色吉普車的車主了?”
說話的時間,江面上的風又大了幾分。
本就蕩着層層浪花的江面,更加風起雲涌。
潮溼的風,如調皮的孩子般,卷着浪花,拍打在岩石上,激起陣陣水花。
傅斯晏所站的岩石,不過高出江面十幾公分,被風揚起的江水,沖刷過他的皮鞋。
一向鋥亮,不染纖塵的手工皮鞋上,溼漉漉的,有水珠滾動。
不過眨眼間,江水浸溼他半隻褲管。
如果這一幕,放在別人的身上,只會狼狽不堪,而傅斯晏身姿筆直,如王者蒞臨。
冷厲的氣場,讓周圍濺起的水花,似都不敢像之前那般肆意妄爲。
電話那頭,阿刀一噎,“吉普車是套牌,想要查到車主,還需要一點時間。”
“什麼都沒查到,你給我打這通電話的意義何在?”
傅斯晏低沉的聲音,寒意瀰漫,隔着電流都好似能冰凍阿刀的血液。
阿刀很少見到這樣的傅斯晏,他不敢有任何隱瞞,急忙道,“我派去監視霍靜雅的人,被她糊弄了。”
“怎麼個糊弄法?”
霍靜雅?
傅斯晏腦海中如電影默片樣,閃過林青葙和霍靜雅回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他湛黑的眼眸,愈發黑沉,看不見半點兒光亮。
“她給我派過去看守她的人,使用美人計,騙取同情後,逃出病房。最後,她暈倒在老城區,剛被我的人找到,帶回去。”
“病房?她爲什麼會在病房?”
霍靜雅不是在別墅嗎?
傅斯晏聞言,雙眉間瞬間多了幾道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