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1
喬秧的腦部CT已經出來，沈謹正在查看。
她腦部的血腫只有芝麻粒那麼大，而且位置並不是很特殊，按照道理來說，不會疼成喬秧那般。
有什麼是他沒有注意到的？
沈謹將CT片子拿遠，仔細觀察了一陣，結果跟剛纔看到的沒有兩樣。
他捏了捏眉心，難道是他想多了，喬秧這樣的表現，只是要恢復記憶？
沈謹拿過跟失憶有關記載的書籍翻看。
世界上失憶的不少，但真正有記錄的並不多，每個人的情況不同，記錄在冊的也只能作爲參照。
沈謹一時間無法想通喬秧頭疼的原因。
開門聲響起，能直接不敲門進入他辦公室的只有章瑜。
沈謹怕章瑜擔心，他調整好表情，起身迎上去，接過leo，“你是被阿晏趕出來的？”
leo：……
哪裏有趕？
他不要面子呀！
leo剛要反駁。
章瑜哥倆好似的拍了下沈謹的肩膀，“你跟傅總不愧是發小。”
只見到leo已猜到事情大概。
沈謹輕笑，把leo放到沙發上，拿過ipad解鎖，詢問leo，“會自己玩麼？”
leo本想詢問沈謹喬秧的身體，但看沈謹表情如常，他知曉喬秧應該沒事，點頭，接過沈謹遞來的ipda。
章瑜好似看到沈謹以後哄孩子的畫面。
丟一個ipad，讓孩子自己玩去。
章瑜突然覺得很驚悚，孩子照那樣養的話，誰知道會野蠻生長成什麼樣。
趁着兩人還沒有孩子，她一定要給沈謹多買一些育兒方面的書。
章瑜看到沈謹辦公桌上的CT片子，問，“秧秧的腦部是什麼情況？”
“她腦部有血腫，不過不大，無礙。”
等下他需要看腦電圖，腦部血管檢查的結果。
沈謹剛說完，他的手機響起。
是謹言製藥的研究所打來的，沈謹滑下接聽，“新藥的樣品出來了？”
“樣品最遲今天下午出來。”電話那頭人道，“老大，我現在給你打電話是因爲另一件事。”
“直說。”沈謹言簡意賅。
“實驗室裏的那個人情況不是很好，可……可能要不行了。”
實驗室的那個人是老大帶來的，在實驗室裏待了五年，早已瘦脫了相，研究室許多藥都在她的身上做過實驗，但知道她存在的也就那麼幾個。
身份不知，年紀不知，他猜測，能讓老大弄來試藥的人，多半是對老大做了過分的事情，他對那人沒有同情。
“人沒了，埋掉就是。”
一個五年前就該死掉的人，多問一句，都在浪費他的時間。
沈謹剛要掛斷電話，他想起喬秧，“等一下，你告訴她，當年她千方百計害死的人回來了，還帶回一個孩子，讓她可以瞑目了。”
語落，沈謹收線。
章瑜正在看喬秧的CT片子，她聞言擡頭，“你說的是霍靜雅？”
那個女人還沒死呢！
沈謹點頭，他不想讓章瑜知道那些陰暗的事情，從未跟章瑜提及霍靜雅在實驗室的事。
“行啊，沈謹，口風夠緊啊。”章瑜靠在辦公桌上，笑意不達眼底的看着沈謹，“是傅大總裁念及跟她的兄妹情誼，捨不得要了她的命？”
讓她多活了五年？
沈謹見章瑜要冒火，他趕緊跟她順毛，“死過一回的人了，被我救活了。大概是老天不想讓她就那麼簡單死了，阿晏就讓人把她送去了實驗室。”
“用她試藥？”
“嗯。”
沈謹簡單的一個字，章瑜的怒火瞬間消失。
試藥的話會有很多風險，五年過去，霍靜雅身上大概會留下很多後遺症，這樣比直接死去要痛苦的多。
章瑜記起leo。
額，他們這樣在一個孩子面前談論一個人的生死，好麼？
下一秒，章瑜突然記起，小傢伙不熟悉中文。
她在leo身旁坐下，當她看到屏幕上的電視劇時，章瑜只覺得天雷滾滾。
一點點的小屁孩，怎麼能看這種情啊，愛的電視劇，不利於成長。
“leo，我給你找個好看的動漫，好麼？”
“章瑜阿姨，我們一起看這個劇，這個劇很好看的。”leo說話的時候，緊盯着ipad。
“你能看得懂？”
“可以呀。”leo對章瑜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接下來是一個小高潮，要安心看。”
章瑜：……
這個小傢伙……
一個萌萌噠可愛的孩子，看着言情劇，有着強烈的反萌差。
章瑜一個沒忍住，抱住leo親了親。
沈謹此時正在書架上找書，他眼角的餘光，掃到沙發上的一大一小，他臉上的溫情漸漸斂起。
此時此刻，他很想把leo從章瑜的懷中丟出去，怎麼破？
沈謹深吸口氣，他是一個成年人，要大人大量，不跟leo計較。
可leo的背靠在哪呢？
沈謹的嫉妒之火開始燎原，他拿好書，來到沙發上坐下，抱過leo。
leo短時間內又被換了一個懷抱，他眼神有些疑惑。
他們爲什麼都喜歡抱他呢？
是因爲他太可愛了？
嗯~一定是這樣！
如果leo知道傅斯晏和沈謹兩位男士抱他，是因爲想要他離他們的女人遠一點，他會受到一萬點傷害。
……
謹言製藥，實驗室。
瘦骨嶙峋，已經看不出原本樣貌的人，聽到身邊人的話語，她本已經閉合的眼睛，猛然睜開。
她死氣沉沉的眼睛，瞬間被不敢置信填滿。
時間不長，不敢置信變成怨毒，她用沙啞的嗓音道，“你在騙我，對不對？那個賤人連人帶車掉進臨江中，怎麼可能還活着？我不信，不信！”
“我是替我們老大轉達的，你信不信，跟我無關。”穿着白大褂的夏宇哲雙手揣在他的白大褂兜中道，“但以我對老大的瞭解，他從不會騙人。”
“我要見沈謹，我要見他！你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趕過來！”
喬秧絕對不能活着！
她付出了健康，飽受折磨，苟延殘喘的活了五年，若是喬秧平安歸來，她這不是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還有孩子，她記得，喬秧在墜江前，在醫院檢查過，的確是懷孕了。
這些年，傅斯晏一直沒有查到此事，否則，以他的手段和做事風格，早就將她剁碎丟到海里喂鯊魚了。
現在沈謹提起孩子，那喬秧回來的事情……
霍靜雅只覺得胸口發悶，喘不上氣，眨眼間，一口血沫子從她的口中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