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9
接下來的拍攝過程,林一白都在想着權叔的事情。
他心不在焉,被檸姐瞪了幾次,威脅要取消他這個月的所有假期,他才斂起心思,安心拍攝。
等拍攝結束,他讓檸姐去給他選照片,自己去攝影棚的監控室去調監控。
“沒有拍到?”
林一白一拍桌子,“你們攝影棚不應該每個角落都安裝了攝像頭了麼?那個人就在一號攝影棚的門口,你們竟然沒有拍到!”
“林先生,你別生氣,一號攝影棚門口的攝像頭上之前被東西擋住了,我們剛清理完,實在抱歉。”
“抱歉頂個屁用啊!你們……”
“對不住啊,他今天拍攝時間太長,脾氣有些暴躁,我這就把他帶走。”檸姐怕林一白惹事,跟了過來。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林一白又在抽風。
檸姐給了監控室的保安兩張老人頭,“我請你們喝下午茶。”
檸姐邊說,邊拉着林一白出了監控室。
她擡手“啪”的一下打了林一白的頭,“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不是看在你這張顛倒衆生,讓粉絲尖叫的臉上,我才懶的整天給你擦屁股。”
林一白就跟個精力充沛的二哈樣,一眼看不見,就各種闖禍。
檸姐帶了那麼多年的藝人,只有林一白火速的紅了起來。
他就是她的搖錢樹,就算是他再難伺候,她跪着也得保她。
她太難了!
檸姐恨鐵不成鋼的又拍向林一白的頭。
“姐,親姐,你別拍了,再拍就傻了。”
“拍傻了纔好,肯定比你現在聽話。我只要買個糖,讓他做什麼都行。”
林一白:……
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不摻假。
林一白跟檸姐拉開距離,“我剛剛是真的有事。”
“你能有什麼正事?又看上哪家的小花了?說出來,讓姐好有個心理準備。”
“姐,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都是那些小花見到我,圍上來的,想要蹭我的熱度。我可沒有招惹她們。”
他媽下了死命令了,進娛樂圈可以,絕對不能找娛樂圈的女朋友。
他敢跟同行拍拖,就等着被逐出林家吧。
這是他媽對他說過最狠的話,他暫時還沒有遇到,能讓他違揹他媽話的女人。
“人家招惹你的?”
在檸姐的眼中,林一白就是一個除了臉長的好看一無是處的人。
她一直納悶他的粉絲視力都不好。
所以在檸姐眼中,林一白的那些緋聞,都是他自己招惹來的。
檸姐一臉鄙視,“你要點臉吧。”
“我就這張臉能要了,肯定是要要的。”
林一白心態好,他擡手瞅了瞅一號攝影棚門口,已經被清理乾淨的攝像頭。
攝像頭剛好在權叔出現的時間段被東西遮擋,這是巧合,還是人爲?
巧合還好說,若是人爲……
林一白耳邊響起昨天在廚房中聽到的祕密,他詢問檸姐,“今天下午還有安排麼?”
“還有一首歌要錄。”
“我今天嗓子不舒服,推到明天早上吧。”
他現在要回家一趟。
檸姐不同意,林一白拿出殺手鐗,重重的咳嗽幾聲。
“停!你別咳了,真把嗓子磕壞了,明天早上還錄不錄了。”
故意重重咳嗽,很傷嗓子的好不好。
檸姐要被林一白氣死了,爲了不讓林一白自殘,檸姐妥協。
林一白得逞,“那你現在送我回家。”
林家。
林母看着出現在家中的林一白,十分新奇。
林母圍着林一白看了一圈,“兒砸,你這是做了什麼缺德事,被網暴,無法出門工作了?”
林一白:……
他可是她的親兒子!
有這麼咒他的麼?!
“你以前只要出了這個家門,沒有一個月以上是不會回家的。你昨天剛回過家,今天又回來……”林母銳利的目光鎖在林一白漂亮的桃花眼上,“說吧,又作了什麼事。”
“媽,你兒子呢,工作順利,我回來是因爲太想你了。”
林一白剛要去攙扶林母。
“我很老?”
林一白嗖的一下收回手,“我媽今天剛十八,誰敢說我媽老,不用你出馬,我都能把他打的兒子都不認識。”
林一白插着腰說完,狗腿道,“媽,有個事,我想問你。”
“就知道你沒憋出個好屁。”
林一白:……
“說吧。”
林母在沙發上坐下,拿過剛洗好的草莓吃了起來。
林一白繞到沙發後給林母揉肩,“媽,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權叔移民了。”
“是啊。那個時候他的兒子被國外名校錄取,他要去陪讀,在他走之前,專門跟我們這些街坊鄰居打過招呼,讓我們多安慰陪伴你章叔叔。”林母提起往事,口中的草莓不甜了。
她拿過紙巾擦乾淨手道,“你怎麼想起來問他來了?”
“我這不是因爲章叔叔昨天來我們家做客,我想起來小時候,被權叔攔着恐嚇,說我再敢欺負章瑜,就把我丟到池塘裏餵魚的事情了。”
“誰讓你手欠,總是扯章瑜的頭髮。”
林一白訕訕的摸了下鼻子,“媽,我們家還有以前的老照片麼?”
“有,你想看?”
“嗯。”
他想確定下今天在攝影棚中,有沒有認錯人。
林母嫌棄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突然開始懷念過去了?你不會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林一白:!!!
他好想去驗一下dna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林家親生的!
林母翻箱倒櫃找到以前的老相冊,遞給林一白,“以前的老照片都在這裏了,你翻的時候小心些,不要弄破了。”
“知道了,媽。”林一白拿着相冊回房。
他一頁頁翻開。
老相冊上有很多以前熟悉的面孔,還有幾張是章瑜的。
林一白撇嘴,這丫頭就是個男人婆,還有人喜歡她,不科學!
照片上章瑜正在換牙期,她笑起來時,可以看到她少了兩顆門牙。
林一白對着照片揮了揮拳頭,繼續向下翻。
她找到一張八月十五元宵節,巷子裏掛花燈的照片。
那是一條帶着歲月色彩的巷子,紅磚斑駁,牆上幹掉的水泥中插着的碎瓶渣在陽光下閃動着寒光。
一個四十歲左右,樣貌憨厚的男人正笑呵呵的掛着兔子花燈。
林一白一眼認出他就是權叔,他伸手蓋住權叔的半張臉,閉上眼睛回想他今天見到那個被火燒燬半張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