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譚銘的情緒稍稍平靜,鬱心寧,“對不起。”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你告訴我,你爲什麼突然決定嫁人,是你家人逼你的?”
“不是,是我自願的。”
“我不信!”
“是真的。”
當時她父親的狀態太差,她不想讓父親繼續消沉下去。
“那你就沒有考慮過我,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
“我考慮過。”
譚銘的手鬆了松,鬱心寧抽出被他攥疼的手,放在桌子下面。
她再次低下頭,“我知道學長會爲我痛心。”
“你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因爲有的事情,沒有選擇。”
父親疼她寵她,她無法對父親的焦慮視而不見。
“有選擇,你可以聯繫我!”
他是譚家唯一的繼承人,他可以幫她!
鬱心寧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據她所知,譚銘在譚家的生活過的並不如意。
他的父親嫌棄他母親的出身,對他態度冷淡,只是把他當做接管公司的工具人。
他想要幫她,只能去求他的父親。
傑森說過,商人大都是趨利避害的,他的父親不會幫鬱氏。
當初她給他打那通電話,也是病急亂投醫。
“你還是覺得我沒有能力。”
譚銘收起桌上的手握緊。
“學長,你一向優秀,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這是我的事情,我有我自己解決的辦法。”
既然已經談到了這裏,鬱心寧決定一次性把話說開,省得以後,兩人再有所糾纏,“我現在過的很好,你也有你的人生路要走。你就當做以前,是我厚着臉皮纏着你,你狠狠罵我一頓,或許心裏能夠舒服一些。”
“你真是天真,真當付出的感情,是想收就能收的?”
“對不起學長,是我辜負了你。”
如果她之前早一點兒,跟學長表白,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鬱心寧快速否決心裏的想法。
如果早點表白了,兩人在熱戀中分開,彼此會更加受傷。
“我不想聽對不起。”譚銘擡手抹了下眼角,“我想讓你跟他離婚。”
“學長……”
“如果你害怕他,不敢跟他提出離婚,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見他。”
網上說,她的丈夫又老又殘,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怎麼能配得上青春美好的她!
譚銘心疼鬱心寧的同時,又不甘心就這麼失去她。
學長要去見傑森?
那怎麼可以!
先不論傑森會不會傷害學長,就拿傑森幫助她的事情來說,她就不能沒心沒肺的毀約!
鬱心寧急忙搖頭。
譚銘,“你是怕他知道我的存在?”
“學長……”
“寧寧,我知道你不愛他,你跟他在一起是逼不得已。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怎麼可能會幸福,你不要自欺欺人!”
“學長,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她不清楚自己幸不幸福,但她知道,她現在的生活,很安穩充實。
而這份安穩是傑森給她的,她不能在他付出那麼多以後,拍拍屁股走人!
“那你跟我說清楚哪裏不簡單了,我給你想辦法解決!”
“我父親墜樓,危在旦夕,需要名醫幫忙手術,你能幫我聯繫?鬱氏資金鍊上有那麼大的空洞,你能幫我填平?曾家父子想要謀取鬱氏,你能幫我反擊?”
她只能用事實讓他清醒。
鬱心寧說的的確是譚銘無法做到的,他面色又白了幾分,“他……他都能幫你辦到?”
“是!”
譚銘苦澀的笑了笑,“你會選擇他,歸根結底,是因爲他比我有能力,我懂了!”
譚銘說完起身去買單。
他落寞的身影刺痛了鬱心寧,她想叫住他。
可叫住他,她又能跟他說些什麼!
她強忍着難受,目送他離開。
等他的背影消失,鬱心寧擡手抹了下從眼眶中滾落的眼淚。
她拿過奶茶,用力的喝着。
今天的奶茶可能是糖沒有放足,沒有香甜,只有苦。
鬱心寧強忍着,把奶茶全部喝完。
她起身,拿起包,離開。
奶茶店外,天氣陰沉沉的,烏雲壓在天邊,風雨欲來。
她是打的來的,附近沒有出租車,她需要去站臺等車。
鬱心寧失魂落魄的朝着站臺走着。
有緣無分,大概說的就是她跟譚銘!
本以爲她跟譚銘說開了,她就會徹底釋然,沒想到她的心跟空了塊似的。
多年的暗戀,最後分道揚鑣,怎麼可能不難過!
時間不長,悶雷轟隆隆的響着,閃電從天空中劈下,似要把天空劈成兩半,看上去分外駭人。
路上的行人看出大雨將至,有快步急行,有的乾脆停下來,提前找地方避雨。
只有鬱心寧一人,好似沒有發現天氣的變化,保持着最開始的步調走着,好似周圍的一切跟她無關。
一陣電閃雷鳴過後,傾盆大雨嘩嘩的落了下來。
纔不過眨眼之間,鬱心寧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雨點打溼。
腳下的路溼滑,鬱心寧一不小心崴到腳,跌坐在地上。
“夫人!”
傑森派來保護鬱心寧的保鏢上前想要扶起她。
“你們不用管我。”
鬱心寧拒絕,甩開他們的手,她就那樣一個人縮成團,任由大雨沖刷而下。
保鏢怕淋壞她,打開傘,撐在她的頭頂,勸說道,“夫人,雨大,一時半會不會停雨,你這樣淋下去會生病的。”
“你們讓我任性一次。”
就這一次,好不好。
就當是她跟以前的感情和生活做告別了。
她現在不想被打擾!
鬱心寧的話語裏滿是卑微,她臉上掛着雨水,不斷地向下滑着,看的保鏢不忍心。
保鏢沒有再說話。
夫人的身體重要,萬一有個好歹,他們沒辦法給鬱心寧交代。
有保鏢果斷到一旁,給傑森打了電話,把情況跟傑森說了下。
傑森的視線從書上移開,“她下午去哪了?”
“夫人下班後,去了大學城的奶茶店,見了譚銘。”
譚銘,她喜歡的那個學長?
傑森眉頭緊蹙,“讓她淋着。”
保鏢:……
豆大的雨點拍打在窗戶上,傑森擡頭,窗外霧濛濛的,雨勢很大。
她的手術開始了,需要保護好身體,不能生病。
傑森丟開書,離開房間。
如果不是看在手術的份上,他真不想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