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深驅車離開別墅後,他記起孔蕭然說,別墅爆炸時,差點炸死他們一家三口。
他停下車子,掉頭來到孔蕭然的別墅前。
此時,孔蕭然的別墅已經只剩下一個被燒的黑乎乎的框架,有煙在廢墟上升起,在夜幕下看上去,更加的觸目驚心。
週一深想到當時蘇青死裏逃生的場景,他胸口一陣鈍疼。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沒有關心她也就罷了,還要阻止她查找真相!
他這個哥哥做的,太過不稱職!
週一深拿過手機,給蘇青打電話。
蘇青此時正坐在路邊的車上,她的手機響起,她拿出看了眼,沒有接。
孔蕭然探頭過去,“是誰?”
蘇青把手機放回兜中,看向車外。
車窗玻璃半落,她看到外面掛在半空中的月亮。
今晚的天霧濛濛的,月亮周圍好似籠着一層霧,讓夜晚看上去多了幾分憂愁。
蘇青靠着椅背,沉默。
孔蕭然跟着她出來,上了車後,她開車,離開別墅區後,就把車子滑停在路邊,一言不發。
孔蕭然擔心她,問,“你在想什麼?”
蘇青拉開右胳膊上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胎記,“熟悉嗎?”
“你……你胳膊上的胎記,怎麼跟吳雪的一樣?”
孔蕭然說完,耳邊響起蘇青在別墅中跟週一深的對話,他驚訝道,“你纔是週一深的妹妹!”
“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陶琬和吳雪爲什麼要我的命。”
孔蕭然:!!!
週一深不是他的情敵,竟然是他的大舅哥!
這轉變也太大了吧!
孔蕭然見蘇青心情低落,他安慰道,“你若是覺得週一深不好,不想要他做你的哥哥,你不認他就可以了。”
週一深可是他唾棄的人,若是蘇青和週一深相認,他以後還得對週一深端出敬重的架勢。
孔蕭然一想到自己卑躬屈膝的狗腿勁,他渾身每個細胞都寫滿抗拒。
“我不是不想認,是我一直以爲自己的父母早逝,是個孤兒,跟個浮萍樣,無根無家。突然有一天多出一個哥哥,我有點猝不及防。”
“你是周家人的話,爲什麼會流落在外?”
周家雖算不上頂級豪門世家,但家世尚可,不會養不活一個孩子。
蘇青搖頭。
孔蕭然:“你不想弄清楚?”
蘇青沉默。
她不是不想弄清楚,她心裏有太多的疑問,因着週一深爲了吳雪,竟然不顧她的死活,蘇青心裏就跟紮了無數根刺樣。
她此時此刻對週一深怨念滿滿,連一句話都不想跟週一深說,更別說去問週一深關於她以前的事情。
孔蕭然不知道蘇青心中所想,安撫道,“不想弄清楚就算了!周家鬧哄哄的,這些年事情不斷,我不想讓你去趟渾水。”
蘇青閉上眼睛,“麻煩盯好週一深那邊,我想知道他如何處理吳雪的事情。”
“嗯,得到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知你。”
“謝謝。”
“我們這關係,你還用跟我客氣?”
蘇青想要問孔蕭然,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
她擔心孔蕭然快言快語,說兩人是“同居”關係,弄的兩人尷尬,她抿脣未語。
孔蕭然見蘇青臉上寫滿疲乏,他傾身過去,幫她解開安全帶,“你坐到副駕駛去,我開車帶你回孔家老宅。”
暖暖現在在孔家老宅,發生這樣的事情,孔家父母等不到兩人回去,是不可能睡下的。
孔家父母人好,雖外貌看上去顯得年輕,但也到了一定的年紀,蘇青不想讓他們爲她的事情擔憂。
她沒有拒絕,下車,跟孔蕭然互換了座位。
她伸手去拉安全帶,孔蕭然比她快一步,拉過安全帶,給蘇青扣上。
蘇青道了聲謝,靠着副駕駛座的靠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蘇青面色微白,孔蕭然心疼,靠近她親了下她的臉頰。
蘇青臉上一熱,她快速睜開眼睛,看向孔蕭然,“你……你不許偷親我!”
“那我現在光明正大的親。”
反正她已經醒了。
孔蕭然靠近蘇青,再次親了下她的臉頰。
“孔蕭然,你唔~”
蘇青話沒說完,脣被堵住。
她愣怔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顏。
孔蕭然最近十分聽話,跟大型的寵物犬似的,她一時間忘記,他骨子裏還是匹桀驁不馴的狼。
等蘇青反應過來,想要推開他的時候,孔蕭然已經起身,“回家,休息。”
蘇青剛要開口,孔蕭然關上車門。
蘇青的視線隨着孔蕭然的身影,直到他坐到駕駛座上。
“孔蕭然……”
“你有沒有想過,週一深已經知道,你是他的妹妹,或許這個時候,他正在找你。”
蘇青的電話不時響起,多半是週一深打過來的。
週一深雖然是她哥,但是他還是不想讓她跟週一深有太多的接觸!
提到週一深,蘇青再次沉默下來。
週一深不但認錯了妹妹,還因爲那個假妹妹,對她橫眉冷對……
蘇青心氣不順,對着孔蕭然擡手,示意他開車。
半個小時後,孔家。
與蘇青想象的一樣,孔家父母沒有休息,他們等候在客廳,聽到車聲,他們急忙迎了出來。
“小蘇,讓阿姨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孔母去現場接暖暖的時候,現場亂糟糟的,她在蘇青和孔蕭然的催促下,抱着暖暖離開,沒有仔細查看蘇青的情況。
她離開後,腦海中不斷閃過現場的情況,她擔心,如坐鍼氈。
她迎上去,握住蘇青的胳膊,上下查看。
“阿姨,我沒事,發生爆炸的時候,有孔蕭然護住我跟暖暖。”
“他是男人,皮糙肉厚的,護着你們是應該的。”
孔母見蘇青身上沒有傷,她拉過孔蕭然,“我看看。”
“媽,我沒事。”
“有事沒事,我檢查完再說。你是個除了腦袋,不知道疼的,我不檢查仔細,萬一受傷了,沒有發現,發炎感染了怎麼辦?”
“媽,蘇青在,你給我點面子。”
他頭上破了,沈謹已經給他處理包紮過。
孔蕭然不想讓孔母擔心,他拿開她的手,來到蘇青的身後。
孔母看着孔蕭然抓着蘇青的手,又看看站着筆直的蘇青,她突然有種,蘇青是丈夫,孔蕭然是小媳婦的既視感。
算了算了,管他是丈夫,還是妻子,只要他以後不單着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