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高瞻遠矚。”
週一深翻看完項目書道：“頂尖研究室的研發項目是可以投的，你去辦吧。”
“是，周總。”
“蘇青的工作室最近招到多少新人了？”
“十多個了。”
“速度不慢。”
“蘇小姐有能力，她選中的藝人，都是身家背景乾淨，演技樣貌都在線的，如果好好培養，他日都有紅透半邊天的潛力。”
“我給她送過去的人，會差嗎？”
“周總選中的人是不會差。”
可人家蘇小姐一個也沒收啊！
助理觀察下週一深的臉色，組織下語言道，“可能是蘇小姐跟周總選人的眼光不同，周總送過去的藝人，蘇小姐一個都沒有籤。”
“……”週一深微微一愣，“爲什麼沒簽？是那些藝人表現的太明顯，讓蘇青知曉人是我送過去的？”
一羣蠢貨！
就那爛到家的演技，還想大紅大紫？
做夢去吧！
“他們表現得很正常，可能是蘇小姐查看他們的資料時，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恰恰說明，蘇小姐工作能力強，在工作上週總不需要對她太過擔心。”
助理對蘇青一陣恭維。
“她不是你妹妹，你當然不願意擔心。”
助理：……
“那些人的資料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我我只猜測。”
“你什麼時候能把猜測當事實，跟我彙報了？”
週一深陰惻惻道，“明天我要知道確切的原因。”
“是，周總！”
週一深渾身裹着股陰森的戾氣。
房間中，壁爐燒的正旺，助理卻覺得有一股冷氣，從腳底板往上躥，渾身冰冷一片。
週一深對他揮了下手，他不敢在房間中久待，快速離開。
偌大的客廳中，只剩下週一深一個人，壁爐中，不時有噼裏啪啦的聲響，讓房間顯得不那麼的死寂。
保持一個姿勢時間長了，週一深稍稍動了動右腿。
蝕骨的疼痛襲來，週一深疼的齜牙咧嘴，他快速停下動作。
擱在腿上的手，緩緩抓緊腿上蓋着的毛毯。
那些痛苦的讓他好似墮進十八層地獄的記憶，在這一刻，如同夢魘，張牙舞爪的朝着他撲了過來，好似要將他撕碎成片。
週一深咬緊牙關，任由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地往下滾。
等疼痛漸漸消散，他深吸口氣，坐直身子，拿過桌子上的藥吞了下去，擡手抹掉額上的冷汗。
這樣的疼痛，他已經承受了多年，如跗骨之蛆，無論如何都甩不開，剔不除。
週一深望着壁爐裏面的火出神，溫暖的火光，溫不熱他那顆已經被傷的千瘡百孔，冷硬異常的心。
……
“凌羨，你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入夜，徹底安靜下來的公寓，響起一陣叫嚷聲。
公寓中，有幾隻寵物狗被驚擾到，發出幾聲叫聲，有幾家燈陸續打開。
“凌羨！你是要孔蕭晴，還是要我們這些粉絲？”
叫嚷聲愈發的尖銳，在安靜的夜裏，傳出很遠。
凌家四口聽的真切，凌母想要起身，被凌父阻止。
凌母去拿凌父的手，“你把手拿開，我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
“是凌羨的粉絲在抗議，讓凌羨跟孔小姐分手。”
聽外面的叫嚷聲，稍稍一想，就能猜到是凌羨的粉絲試圖用抗議的辦法，威逼他跟孔蕭晴分手。
凌父把凌母向懷裏帶了帶，“這是凌羨的事情，他自己能解決，我們不用管去摻和。”
“這些粉絲太瘋狂了，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樓下叫囂，吵到別人怎麼辦？”
“他們纔不管這些，在她們的眼裏，只有他們的偶像。”
“他們的偶像是你的兒子，你怎麼一點兒也不關心？”
“我想關心，可我不是娛樂圈裏面的人。凌羨所在的公司，有危機公關，遇到這種事情，會提前出方案。由他們出面解決，比我們乾着急要好得多。”
“凌羨在娛樂圈。”
他這個做父親的，幫不上忙，只能瞭解凌羨所在的圈子，讓自己安心。
“我以爲你一點兒也不關心凌羨。”
“他成年了，我是不想關心掛念，但你心小，你擔心，我也只能跟着一起擔心了。”
凌父的話，讓凌母倍感溫暖。
兩人結婚多年，凌父一直這般，說的少，做得多。
凌母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我現在就算是不起牀，我也睡不着。”
“外面太吵了？”
“嗯。”
凌父聞言，伸手捂住凌母的耳朵，“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凌母看着凌母帶着點兒幼稚的動作，嘴角忍不住上揚，“好點了。”
“那睡吧。”
“嗯。”
房外。
凌瑄穿着毛絨睡衣起牀，她趴在落地窗前，往下看。
凌羨被吵得心煩意亂，他一出門，就看到窗臺前，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他頓了下腳步，認出那團東西是自家姐姐。
他揉了揉眉心，“你不困？”
“本來是困的，被他們嚷嚷的睡不着。”凌瑄沒有回身，“我幫你數過了，總共是十二個粉絲，你報警的時候，提醒警察要多帶幾個人。”
凌羨：……
“你進公寓的業主羣看看，有沒有業主讓你滾出公寓。”
“……”凌羨聞言，頭上滑過三根黑線，“姐，我是你親弟弟，你盼着點我的好。”
“盼，當然盼。”凌瑄對着凌羨招招手，“你家粉絲這麼抗議，你不開個記者會之類的？”
“我倒是想開，告訴他們，不管他們如何鬧，我都要跟孔蕭晴在一起。”
關鍵是不能開！
公司讓他冷處理。
這陣子粉絲爲了干預他的感情問題，去劇組，去公司，各種折騰。
沒想到現在竟然找到他住的地方來了。
“是個爺們！不愧是我凌瑄的弟弟。”凌瑄給凌羨點了個贊，“我今天跟孔蕭晴去咖啡廳，咖啡廳內有兩個女孩子認出她，話說的十分難聽。”
“她幫你懟了相親對象，你沒幫她懟回去？”
“我倒是想呀！”
“那你倒是懟啊！”
“我不懟，還不是怕人設倒了？”凌瑄盤腿坐在地上，看着濃稠的夜色，“媽是喫苦長大的，她一直想要我成爲一個大家閨秀，可惜我不是那塊料。”
“你怎麼不是？我記得你以前，被媽打扮的跟個小公主似的。你一出現，就被叔叔阿姨各種誇讚，他們都爭搶着讓你以後做兒媳婦。”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凌瑄的穿着打扮就變了，從公主變成了書呆子。
“我不喜歡受到那麼多的關注。”凌瑄把鼻樑上的眼鏡推到頭頂，露出她巴掌大的白皙小臉，“有的時候太過優秀也是一種負擔，就好比你，身爲娛樂圈的流量巨星，談個戀愛粉絲都要干預。”
“你這是在勸我退圈？”
凌瑄搖頭，“你熱愛演戲，退圈後，你會覺得迷茫，你可以嘗試着轉型，演一些硬漢，不需要感情襯托的角色，這樣也會讓你的另一半多一些安全感。”
凌羨聞言多看了孔蕭晴眼，“我很少見你這般認真。”
凌瑄垂眸，“知道我很少這般認真，你就認真考慮下我的建議。”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粉絲也是。
凌羨已經經歷過一次大起大落，跟上次比起來，這次雖然能坦然些，採取冷處理，但是這些粉絲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消停的。
他們覺得孔蕭晴黑歷史太多，不接受她跟凌羨在一起，時不時都要黑上孔蕭晴一陣。
如果孔蕭晴是一個承受能力差的，久而久之會對她的心理產生影響。
凌瑄是女人，更懂孔蕭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