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陪着兩人站在莊園門口。
管家在莊園工作多年,他是老爺子安排過來的,管家跟在老爺子身邊,耳濡目染,身上自有一股氣度,讓人無法忽視。
他年紀已上了五十歲,站姿筆挺,眸光犀利,讓人不禁感嘆,一個管家都有這樣的氣質,莊園的主人得是什麼樣的氣場。
鬱父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也不自覺挺直脊背。
在儀態上,他絕對不能輸給一個管家。
鬱心蓉狠狠地剜了管家一眼,等她懷了傑森的孩子,她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狗仗人勢的管家!
此時,莊園書房,傑森站在窗口看向莊園門前。
門前鬱家父女的身影,讓傑森臉上的冷意一點點漫開。
昨天,他派人守在鬱心蓉的房門前,讓她不得外出。
今天早上,鬱心蓉幾次吵鬧着要出門,都被保安攔下,把她塞回房間。
不得不說,鬱心蓉是個百折不撓的,爲了出門,她叫了客房服務。
她用錢賄賂送東西進入房間的女服務員,跟對方換了衣服,推着餐車從房間中出來,跟着鬱父來了莊園。
鬱父是個拎不清的。
兒子是個無底洞,他每次都還要幫着去填坑。
填不上坑,就用女兒換資金,最後無路可走時,跟個懦夫樣,不管不顧從樓上跳下,給別人留下一堆爛攤子。
當這一堆爛攤子收拾好之後,他應該好好經營公司,提高公司業績和淨利潤,纔是他要做的事。
他卻在這個時候,帶着喜歡作妖的鬱心蓉來到瑞士,唯恐天下不亂。
鬱心寧懷着孕,如果鬱心蓉在這個時候弄出點幺蛾子,傷着鬱心寧和她肚子裏面的孩子,他會讓鬱家父女生不如死!
傑森鬆開緊握的手,從褲兜中拿出手機,播出一個號碼,“吩咐你的事,爲什麼還沒有辦好?”
“已經在操作了,最多半個小時,消息就能傳到鬱總的耳朵。”
“儘快!”
傑森掛斷電話,立在原地,凝着鬱心蓉不耐的表情。
他此時此刻,有些後悔沒有在莊園中養幾頭猛獸。
如果有猛獸的話,他直接放出猛獸,門口的兩人絕對會快速離開。
傑森越看他們越覺得煩躁,他離開書房,去臥房查看鬱心寧有沒有醒來。
臥房。
鬱心寧早已經醒來,她來到窗邊,要拉開窗簾時,看到莊園門口的一幕,她心裏堵得慌。
她跟鬱心蓉同作爲女人,鬱心蓉對傑森的那點兒心思,她看的一清二楚。
她那天已經跟父親說的明明白白,父親竟然還要裝作聽不明白,帶着鬱心蓉上門,這不是是故意往她的嘴裏塞死蒼蠅,噁心她嗎?!
是她一直沒有懂她的父親,還是父親一直都是這樣?
鬱心寧腦海中閃過父親對她的好,她想要出去問個清楚。
一想到她不是鬱家親生的,鬱父養育了自己多年,她的腳沉重幾分,無法擡起。
鬱心寧用力擦乾淨眼淚。
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她替鬱心蓉嫁到瑞士,已經是還了鬱父的恩情了,她以後不需要對鬱父有任何的愧疚和虧欠。
能直接不敲門,進入主臥的人,在莊園內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特權,那就是傑森。
鬱心寧怕傑森看到她哭,她急忙起身,在傑森進入房間前,跑進浴室。
她怕驚動到傑森,沒敢關門,她讓浴室門半掩着,來到洗手檯前刷牙洗臉。
傑森怕打擾到鬱心寧休息,他放輕腳步和動作。
當他打開門時,牀上只有掀開的被子。
她起牀了。
傑森環視下房間,最後視線落在半掩的浴室門上。
傑森沒有過去,“收拾一下,出來喫飯。”
“哦。”
鬱心寧正在刷牙,她含糊不清的應了聲。
傑森剛要離開臥房,當他注意到打開一半的窗簾時,轉身的動作頓住。
他放棄離開的想法,身子靠在門上。
他看了眼腕錶,還有二十七分鐘,莊園門口的那兩隻蒼蠅才能離開!
傑森壓下心中想要讓保鏢把鬱家父女丟走的想法,安靜的站在門口,等待鬱心寧洗漱。
房間中很安靜,鬱心寧以爲傑森已經離開,她刷牙的動作緩緩停下,眼睛酸澀的難受。
她一眨巴眼睛,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從眼眶中流出。
其實她很想跑出去質問父親一番,告訴他,她已經救了他一命,幫助他穩住鬱氏,從今天開始,讓她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可以嗎?
可她怕她歇斯底里的模樣被傑森看到。
她喜歡上了傑森,那個比她大了快要一輪的男人,她不想讓自己不堪的一幕,被他看到。
鬱心寧委屈。
她漱完口後,捂着臉壓抑的哭了起來。
浴室的門半掩,她的哭聲從裏面傳出,清晰的落到傑森的耳中。
他沒有猜錯,她確實看到了門口的一幕。
鬱心寧的哭聲,跟針樣,一下下的紮在傑森的心頭。
他擰眉看了眼窗戶的方向,來到浴室門前。
他擔心突然過去,會嚇到鬱心寧。
他擡手敲了敲門,叩叩的敲門聲響起,鬱心寧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渾身僵住,不敢回頭。
鬱心寧緩緩放下手,她想自欺欺人,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打開水龍頭,掬起捧水潑到臉上,讓眼淚和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眼淚,哪些是水。
傑森放回敲門的手,站在門口沒動。
鬱心寧懷孕了,隨着身體激素的變化,情緒會有起伏,鬱家父女的到來,會加重這種情況。
傑森擔心,怕她把事情都藏在心底,“你爸爸和姐姐來了,要見嗎?”
“不見。”鬱心寧語氣乾脆利落,她轉過頭,“你也不許見他們!”
“你之前跟我說,想讓我跟你一起去酒店探望你的父親。”
“此一時彼一時!”鬱心寧輕吸下鼻子,看向鏡中的自己,“我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鬱心寧說這話的時候,帶着負氣的成分。
傑森聞言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