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這般想着的時候，用力嚼了嚼口中的的羊肉。
林一白睨了她一眼，“你很緊張？”
“你劇上映的時候，你不緊張？”
“我有什麼可緊張的？”林一白語氣驕傲，“我是頂級流量明星，有我在，是收視率的保證。”
他拍爛片都有人買單，何況他一直兢兢業業，認真挑選劇本和合作演員，提升自己的演技。
就算是劇中其他人演技堪憂，他一定沒有問題。
每次只要他的劇一開播，從預熱到播放，再到結束後一段時間，他每天持續都會在熱搜上。
經紀公司爲了他的形象，避免觀衆審美疲勞，已經不發通稿，但那些營銷號爲了流量和關注，總喜歡把林一白拎出來。
每次林一白有戲要上映，他粉絲做數據都會做到亢奮。
林一白說的是事實，沈瑤想反駁都沒有理由，“是，你是大明星！有幾個人能跟你比。”
“記得下部劇，邀請我去客串。”
有他的劇，哪怕只露個臉，熱度一下子就會提升一個臺階。
“別，你出場費那麼高，我參與制作的劇，預算成本低，請不起你這樣的大明星。”
“我是你男朋友，你把我哄高興了，我可以零片酬出演。”
林一白的脾氣，有時候挺難琢磨，她把他哄高興，有些難度。
除了在化妝和做髮型上，她喜歡挑戰，對於其他事情，她缺乏挑戰精神。
沈瑤安靜的喫着串，沒有說話。
林一白用腳尖碰了碰她，“一本萬利的事兒，你不考慮考慮？”
“以後再說吧。”
“要不，你努力點兒，提升你的技術，努力爭取到我所在的劇組上班？”
“呵！”
沈瑤短促的笑了聲，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林一白不適，“你呵什麼？”
“我呵呢，是因爲你的跟劇組籤的合約時間短，讓導演必須在三四個月拍攝完畢，否則要付違約金。導演爲了儘快將本子拍完，會盡量的在你們的妝容和造型上節省時間。
怎麼可能會給我時間，讓我細細的給你們做我想要的，貼合人物關係的妝容和髮型。”
之前，她稀裏糊塗接到一通面試電話，她尋思着，可能是她的某個粉絲，又把她的資料發給了劇組，就像之前促成她跟董旭合作的那樣。
她不想浪費粉絲的一片心意，第二天按照對方說的時間地點過去面試。
接待她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看上去事業有成的男人。
他接過她帶的作品，上下打量下她，“滿十八了？”
“滿了。”
男人見她年輕，根本沒有把她當盤菜，他翻看完她的作品道，“你的作品看上去還不錯。只是我們現在對演員的要求是白幼瘦，造型仙氣，你這個太復古，接地氣，不符合現在的審美要求。”
男人的話，讓她意識到，她雖然化妝技術好，會盤各種髮型，但並不受劇組的歡迎，跟董旭合作是意外。
從那次面試後，她也面試了幾次，毫不例外都被刷了下來。
有一個劇組的負責面試的人，覺得她的作品還可以，問她，是否願意改變風格，嘗試順從時代潮流。
她聽懂了對方的言外之意，只要她同意改變創作風格，可以考慮使用她。
沈瑤喜歡化妝，在化妝方面有超過常人的天賦，她對各種化妝風格都有涉獵，而且是信手拈來。
如果讓她爲了迎合觀衆的審美，改變她自己的堅持，她做不到。
沈瑤只是考慮了一會兒，拒絕。
董旭負責的劇拍完後，沈瑤開始專心直播學習，已經有很久沒有去劇組面試。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演員爲了賺錢，故意壓縮拍攝時間？”
這雖是事實，林一白感覺自己被沈瑤給劃到這部分演員裏，心裏不舒服。
“難道不是嗎？”
董旭一個劇拍攝了大半年，此事一經曝光，被很多人酸，說他故意這樣做，博取眼球，給劇增加熱度。
等劇上映，他們一定會看看，他花了那麼久拍攝出劇，到底有多好。
還有一些人更是赤果果的嘲諷，如果他花了那麼久拍出來的效果，還沒有人家拍攝三四個月的導演拍的好，到時候不知道，他會不會羞愧的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沈瑤想到那些網絡噴子的發言，她開始細數現在強勢圈的怪相，“現在綜藝節目一檔接着一檔出。很多演員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開始不斷地出現在綜藝節目中，把自己的那份神祕感都給弄沒了。”
“你說的只是部分演員。”
“我說的是部分演員，但這部分演員已經是娛樂圈的大半壁江山了。”
不紅，沒流量，誰請他們上綜藝？
所以，很多現在不斷有戲上映的明星，也是綜藝裏的常客。
一般在綜藝裏表現出來的，都是自己真正的人設，人設立住沒問題。
人設立不住的話，不但原先發通稿營造出來的人設會翻車，就連以後演戲，也會讓人把他的真實性格帶進去，讓人齣戲，讓觀衆跟戲裏面的人物，達不成共鳴。
“這是娛樂圈的現狀，你改變不了，只能接受。”
資本的力量不可抗。
“我可以接受，但我也有不隨波逐流的權利。”
都說時尚是一個輪迴。
她就不信，以前的審美回不來！
她有時間慢慢等！
沈瑤眼中透出倔強。
林一白暗暗嘆了口氣，就她這樣的，除了董旭那種較真，想要拉回國人審美的人，願意跟她合作，只能他投資一部戲，讓她上了。
讓他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好本子。
沈瑤的手機響起，是董旭打來的。
她滑下接聽。
董旭提醒道，“劇要上映了。”
“我已經準備好追劇了。”
沈瑤語氣期待，董旭默了下道，“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這部戲或許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受歡迎。”
“我知道，你是覺得，現在人的審美已經跟以前有了變化，我們劇組的服裝道具out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用心做出來的就是最好的，沒有過時那一說。”
“你剛剛說服裝道具不過時，我這個外行人在現場看拍攝時，覺得演員的演技ok，不尬，故事的期待感足。既然方方面面我們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達到預期，不在我們的控制範圍內。”
小火靠捧，大火靠命，帶着點玄學的事兒，誰也說不好，不要有太高的希望，等成績沒有達到預期時，纔不會心情低落，無發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