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斯晏剛把二寶抱回去,二寶再次哭了起來。
傅斯晏的臉再次沉了沉。
臭小子是皮癢了,欠收拾?
他盯着二寶看着,希望二寶能看到他已經黑的好似能滴出墨的眼神。
傅斯晏常年位居高位,他深邃的眼神中,帶着尋常人沒有的威壓,如果他這樣看着別人,別人此時已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再在他的面前放肆。
偏生,傅斯晏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剛出生十幾天的小奶娃。
二寶根本就感受不到傅斯晏的明顯的氣場變化,哭起來沒完沒了。
喬秧聽慣了二寶的哭聲還好一些,老太太見二寶的次數不多的,她對二寶十分稀罕,現在二寶哭成這樣,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她張了張口,想要傅斯晏把二寶交給林青葙照看一會兒。
老太太在說話時,電光火石間記起傅斯晏和林青葙的恩怨糾葛,她收回已經到脣邊的話,轉頭看向喬秧。
喬秧立刻明白老太太眼神裏面的含義。
喬秧雖不想勉強傅斯晏,但她覺得十分神奇,二寶第一次見林青葙,竟然到了她的懷中不哭了,這是怎樣的緣分!
她在想,或許是巧合。
她想讓林青葙再抱一次二寶,證實一下。
喬秧猶豫着,伸手扯了扯傅斯晏的衣上衣下襬。
傅斯晏情緒十分複雜。
從二寶生下來開始,他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着二寶,二寶不跟他親近也就罷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臭小子是要氣死他!
傅斯晏第一次想要無視喬秧的眼神。
“阿晏……”
喬秧軟糯的聲音,讓傅斯晏強行硬起來的心,軟了下去。
他抿了下脣,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二寶再次送回到林青葙的懷中。
林青葙接過。
經過剛纔兩次,大家已經知道二寶對林青葙十分特別。
老太太心裏倒沒有多大的起伏。
在她看來,林青葙已經改過自新,昏睡五年是她的懲罰,現在她迷途知返,能讓二寶不哭,也算是一件好事。
傅斯晏和喬秧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了,特別是傅斯晏。
他希望剛纔兩次只是巧合,二寶這次被林青葙抱在懷中會哭起來!
可現實讓他胸口跟塞了一塊吸足水的棉花樣,堵得慌。
二寶回到林青葙的懷中後,竟然再次停止哭泣了。
傅斯晏覺得他需要一杯冰水冷靜一下。
他掃了眼再次睜開眼睛,望着林青葙的二寶,去了廚房。
“奶奶,媽,我去廚房給你們拿點喫的。”
喬秧特別能夠理解傅斯晏。
他跟林青葙有心結,他養大的兒子跟他不親近,反倒跟有仇的林青葙親近,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難以接受的事。
他心裏不舒服,她想寬慰他。
喬秧起身,跟了上去。
“阿晏,你要喝咖啡,還是喝水?”
“我自己來。”
她現在在坐月子期間,需要人照顧,他可以自己倒水。
傅斯晏打開櫃子,從裏面拿出一個骨瓷杯,從冰箱裏面找到的冰塊,丟了兩塊冰進去,發出兩聲叮噹的聲音。
喬秧站在一旁,看着他帶着點怒火的動作,她摸了下鼻子,“可能是我沒有給二寶做好胎教。”
她總不能在懷孕時,就按着林青葙的照片,跟二寶說,這是個壞人,以後要的遠離她!
傅斯晏停下動作,他看向喬秧,“對不起秧秧,我不是跟你生氣。”
“我知道。”
喬秧拿過放在流理臺上的杯子,幫他倒了一杯涼白開,遞了過去。
傅斯晏接過,看了眼,把水杯放回檯面上,他伸手抱住喬秧,“秧秧,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看到二寶被她抱着後,二寶停止哭泣,我心裏不舒服而已。”
“我懂。”
如果她跟傅斯晏換了位置,她心裏也會難受。
本來是她過來安慰傅斯晏的,現在成了他安慰她了。
喬秧回抱住傅斯晏,“阿晏,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控制,順其自然就好。”
就像二寶,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得奶娃,他想跟誰親近,這個是無法控制的。
“秧秧……”
爲什麼會是林青葙!
他跟林青葙之間早已水火不容,因爲她生了他,他無法對她下殺手,把她趕盡殺絕。
但他是不會原諒她!
他最開始的打算是,等她老了,他可以安排人照顧她,絕對不會去探望她,用孤獨終老來懲罰她,是他目前爲止能夠想到的最狠的懲罰方式。
只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會按照他的想法走,就比如現在。
傅斯晏的語氣裏寫滿糾結,還有似有似無的無奈。
喬秧抱緊他,“阿晏怎麼舒服怎麼來,就像奶奶說的,二寶哭着哭着就長大了。”
等二寶再懂事一些,就不會整天哭了。
對於二寶喜歡哭這件事,喬秧也很頭疼,二寶到林青葙懷中,就會停止哭泣,是喬秧沒有想到的。
如果是旁人,喬秧會想辦法讓她留下來照顧二寶,但是林青葙……
喬秧斟酌過後,還是覺得傅斯晏的情緒更加重要,畢竟一個人的情緒,對他的生活質量,還有身體都有很大的影響。
傅斯晏沒有說話,抱着喬秧的胳膊又緊了幾分。
客廳中。
林青葙看着二寶粉嘟嘟的臉頰,她不滿溫柔地臉上多了幾分忐忑不安。
她擡頭看了看廚房方向。
“這個孩子跟你有緣。”
老太太的話語拉回林青葙的注意力。
“是二寶乖。”
二寶到她懷中會停止哭泣,這對於林青葙來說,十分出乎意料,而且還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自從她在車禍中失去她未出世的女兒後,她對孩子已經喜歡不起來,每次看到小孩子,她腦海中都會不受控制的閃過,她躺在手術檯上,親眼看着醫生把孩子從她的身體中取出的畫面。
那個畫面雖然經歷過許多年,但依舊曆歷在目,好像印刻在她的腦海中一樣。
她直到現在,依舊記得,那個孩子的身體還在動。
她哭喊着讓醫生救救她,她的話音沒落,孩子僅剩的那口氣就沒了,那對於她來說是何其殘忍!
直到她醒來後,知道leo的存在,她才能對孩子多了幾分喜愛,等她抱着二寶,那種已經被她好似遺忘的本能,被徹底激發。
她看着二寶粉嫩嫩的臉孔,好似怎麼看都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