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口,凌瑄拿出房卡,打開門,請老醫生進門。
老醫生沒有任何拘束,他在沙發上坐下。
管家站在一旁,接過老先生脫掉的黑色牛皮手套。
週一深在他對面坐下,凌瑄儘量扮演好一個女主人的角色。
她回想自家母親在家裏來客人時的表現,主動去給老醫生,週一深和管家倒了杯水溫水後,在週一深身旁坐下。
在她給幾人倒水時,老醫生正在詢問,週一深是否適應加拿大的天氣。
“我是滬城人,滬城四季分明,冬天冷,但比起這裏,還要遜色幾分。”
在老醫生面前的週一深,沒了桀驁不馴和邪肆,跟個聽話的長輩樣,就連平日裏隨意的坐姿也變成了正襟危坐。
凌瑄有種要拿出手機,給週一深拍一下照片的想法。
她悄咪咪的拿出手機,找到相機。
在她要偷偷拍週一深時,週一深轉頭睨了她一眼。
昨天晚上她還是一副要死不活,傷心欲絕的模樣,今天徹底滿血復活,還時不時搞出一些小動作!
凌瑄被抓包,她若無其事的要將手機塞回去。
兩人的交流十分短暫,但仍是沒有逃過坐在他們對面的,老醫生的眼睛。
他看向凌瑄。
凌瑄對着老醫生笑了笑,“他平時不是這樣坐的,難得看到他坐的這麼端正,我想給他拍一張照片。”
“拍吧。”
老醫生端起茶杯,對着凌瑄道,“我不介意。”
週一深:……
老醫生的邏輯有問題。
凌瑄拍的是他,介不介意,應該得問他纔對。
算了,他要求與老醫生,這樣的問題,他就不跟他掰扯了。
“謝謝寇醫生。”
老醫生給凌瑄的感覺,並不像傳言中的那般不近人情。
她的想法已經說出去了,現在再裝模作樣,晚了!
凌瑄拿出手機,對着週一深拍了一張照片。
週一深長得好看,隨手一拍,五官可能比那些厭世臉的超模差上一些,但是經過歲月磨礪的氣質,是那些超模無法相提並論的。
凌瑄看了下拍出來的照片,她見週一深看過來,直接道,“等下再給你看。”
說完後,她把手機放回到口袋中。
老醫生放下茶杯,不緊不慢道,“你們兩位並不在宴會的邀請名單上。”
請帖是根據宴會賓客名單發出去的,週一深和凌瑄不在邀請名單上,說明他們是拿了其他人的請柬進入宴會。
他們能住在這家酒店,說明有一定的身價,不會是爲了宴會上的那一口喫的,他們另有目的。
老醫生話說到這裏,算是點到爲止。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跟我的太太太一起去參加宴會,是想要見寇醫生。”
老醫生並不糊塗,週一深如果扯謊,或許會引起他的反感,他如實跟老醫生道。
“找我看病?”
他本就不想讓妻子辦壽宴,只想小範圍的給妻子過一下壽就算了。
因爲他已經預想到,壽宴當天會發生些什麼。
妻子喜歡,他沒有掃她的興。
“對!”
“我猜到了。”
“我們這點心思果然逃不了寇醫生的法眼。”
“寇醫生,你一點兒也不老!”
寇醫生猜到了他們的目的,還能親自來酒店,說明寇醫生有給暖暖看病的希望!
凌瑄像平時給週一深拍馬屁時,給寇醫生來了句彩虹屁。
“我都八十多了,還不老?”
寇醫生好似很喜歡凌瑄,他對凌瑄說話時,多了幾分和藹可親。
“不老!你的精神氣,一般的年輕人都比不上!”
她沒說假話。
寇醫生面色紅潤,到了他這個年紀,連老人斑都沒有長,精神矍鑠,是凌瑄見過的精神最好的一個老人。
“你這丫頭嘴巴挺甜。你是學醫的?”
“我保送的大學裏面的沒有醫學院,錯過了學醫的機會。如果寇醫生覺得我有學醫的天分,我可以嘗試重新去修第二專業。”
“你這丫頭倒是挺會哄人開心!”
凌瑄這副模樣跟老醫生妻子年輕時候有幾分相似,他語氣溫和,“你有沒有天分,我不清楚的,你昨天做心肺復甦的手法很專業,像是專門學過。”
“確實學過。有一年,我跟父母去海邊度假,在沙灘上的曬日光浴的時候,有一個人突然心跳停止,附近沒有醫生。當時沒人會心臟復甦,那人就那樣沒了。”
當時她看到那麼多人圍在那裏,他們手忙腳亂,卻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這一幕她印象十分深刻。
後來她從父母的交談中得知,那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如果當時有人會急救措施的話,有很大的機率將人救回來。
她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很沉重。
她雖沒有想過去轉行學醫救人,但卻堅定要去學一些急救知識,以備不時之需。
用不到是萬幸,能用到,可以救人,那是功德。
“不錯。”
老先生讚賞的點了點頭,“你在寇家救了一個人,爲了還你這個人情,我答應幫你們看病。但我得先聲明,我名聲雖在外,但那是別人給的。我醫術到底好不好,得看我能不能醫治好你們讓我醫治的病人。”
“寇醫生只要肯出診,我們就已經滿足了。”
老醫生是個謙遜的人,週一深並沒有再給老醫生戴高帽。
“病人呢?在這裏嗎?”
“她不在。她年紀小,剛剛失聰,還沒有完全接受現在的狀態,沒有安全感。”
週一深簡單跟老醫生說了下暖暖的情況。
“那你們是想讓我去她所在的地方,給她看病?這樣的話,我得考慮一下。”
“抱歉,寇醫生,我們知道你年事已高,不適合來回奔波,我們會盡量想辦法,把暖暖帶過來!”
老醫生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這裏。
週一深是知道這一點的,只要老醫生答應給暖暖看病,他就有辦法把暖暖帶到這裏!
“你們剛剛還說我不老,怎麼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年事已高了?”
老醫生收起臉上的和藹可親。
凌瑄急忙道,“他沒那個意思,他就是單純擔心寇醫生的身體,經受不住來回顛簸。”
畢竟從這裏飛到滬城,需要十多個小時,老醫生身體硬朗,萬一……
他們誰也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