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聞言，急忙道：“凌瑄，你是研究所的老員工了。你做事勤懇，我對你的工作態度和能力十分滿意。這一次，我沒能兌現諾言，是我失職，我保證下一次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長再三跟凌瑄保證，凌瑄心意已決，“我明天會去研究所辦離職手續，希望所長可以及時給我批了。”
“凌瑄，我們接下來要有個大型研究項目要上，你確定不參加嗎？”
凌瑄從所長的話語裏，品出一絲蹊蹺，“所長說的這個項目現在還沒有找到投資人？”
原本研究所成功拿下一個難啃的骨頭，知名度會提高一個臺階，以後項目不會缺投資人。
因研究所的醜聞沒有及時得到遏制，很多投資者不敢輕易投資，生怕研究所會被查，影響到項目進度，投資進去的資金會打水漂。
投資人持觀望態度，研究所還得正常運行。
沒有投資人，項目沒有辦法進行，所長想到週一深。
週一深態度模棱兩可，所長的直覺告訴他，凌瑄跟週一深關係匪淺，只要她肯開口，週一深肯定會投資！
“周總說有意向投資。”
凌瑄聞言，眼眸中劃過抹嘲諷。
她就說，所長對她再三挽留，一定事出有因！
所長說週一深是有意向投資，並沒有說確定投資。
週一深是商人，現在研究所前途未卜，他知曉那些事並不是空穴來風，被證實後，研究所的口碑會直線下滑，即便是研究所有很多重要的研究成果加持，也會給研究所的前途蒙上一層陰影。
“既然是這樣，那就恭喜所長。”
“凌瑄，你的意思是要加入和這個項目了？”
所長想要凌瑄給他一個準確的答覆。
凌瑄額上滑下三根黑線，她什麼時候說，她要參加項目研究了？
他還真會曲解別人的意思！
“所長這麼積極邀請我加入進去，是想繼續讓我負責項目資金的事兒？我已經上過一次當，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凌瑄……”
“我只是研究所一名普通的員工，不管你們把我放在哪裏，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我自認爲我在工作期間，把屬於我的工作，全部完成。從沒有拖項目組的後腿。結果呢？我前面參加的兩個項目，其中一個眼看就要拿下，負責人把我借調到他的研究小組。
等那個項目被拿下後，我沒有出現在項目組名單中。前不久的那個項目，我依然被剔除出去。這幾年在我的履歷上是一片空白，好似我在研究所工作的這幾年，就是白拿工資的。”
“對不起凌瑄，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我保證這一次不會了。”
“所長，如果我沒記錯，你馬上就要退休了。”
所長：……
凌瑄並不是一個一時腦熱的人，她不會因爲所長的話，就快速點頭，加入到項目組。
在她看來，研究所裏雖然有很多有能力的員工，但領導層已經腐朽，在這樣的研究所裏，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她不想繼續在這樣的氛圍中待下去，消耗自己對項目研究的熱情，“我現在只想離職。”
所長又勸了凌瑄兩句，告訴她，凡事不要看眼前，她跟研究所的同事，共事多年，現在同事都鉚足勁，想要投入下一個研究項目，只要資金能夠到位，同事們一定有信心能拿下項目。
凌瑄聽完之後，在心裏連連冷笑。
所長見說服不了她，竟然開始道德綁架她。
凌瑄很想問所長，同事們鉚足了勁，要投入下一個項目，關她什麼事！
之前，拿下項目後，整個項目組沒有一個人打電話通知她此事，還是她的同學在網站上查到，給她打電話道喜，她才知曉此事。
申報的名單上，沒有她的名字，有同事提出過異議，或者是告知她了嗎？
宣傳物料上沒有跟她相關的任何只言片語，同事們有提出異議嗎？
他們都沒有，她爲什麼要爲他們着想！
凌瑄不說話。
所長單方面以爲凌瑄被他說動，正在糾結，他再接再厲道，“凌瑄，這次的研究項目挑選的都是研究所的精英，你們合作起來肯定會默契十足。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能拿下項目，到時候你就是一大功臣。”
“……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研究所沒有我，也可以正常運轉。”
“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想離職？”
那他這半天不是白白浪費口舌了？
“是，我要離職。”凌瑄想了下道，“網上最近在傳負責人pua項目員工的事，我知道這件事是真的。”
“凌瑄，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亂說！這件事關係到研究所的聲譽。”
“既然所長知道此事關係到研究所的聲譽，你就應該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去，研究所還能落個不包庇壞人名聲。”
“你知道我只是所長，而且快要退休，我能做的事情其實並不多。”
所長語氣尷尬。
凌瑄笑了笑，“所長明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還跟我再三許諾，這不是在給我畫大餅嗎？”
“我……”
“所長，明天會去研究所辦離職手續，希望你不要找藉口不見我，不給我批離職手續。”
“凌瑄……”
“我知道所長能幹出這樣的事。”
凌瑄對所長的爲人有一定的瞭解，她語氣不善，“如果所長躲着我，想要拖延時間，就不要怪我對記者說一些，你不想聽到的事。”
“大家在一起工作那麼多年，有必要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以前凌瑄給所長的感覺是，沉默寡言，悶頭做事的書呆子，哪裏像現在這樣伶牙俐齒，言語犀利不說，還十分強勢。
他語氣沉了幾分，不再像剛纔那般溫和，想用氣場震懾住凌瑄。
凌瑄跟週一深在一起待久了，已經習慣了週一深強大的氣場，所長這點氣場，對於凌瑄來說，沒有絲毫威懾力。
“你說我在鬧，那你沒有反思過，你們對我做了什麼？需要我把這些事情告訴記者，讓記者幫我們掰扯掰扯？”
“凌瑄，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守住自己的本心，絕對不會做一些損人利己的事！明天如果所長不批我的離職手續，我不介意在網上給研究所添點石錘。”
凌瑄說完後，沒有再給所長開口的機會，掛斷電話。
她找到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之前存下的錄音，很快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