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冬,滬城比其他地方要冷上些。
在往年,滬城已經下雪了,今年天氣不好,總是陰冷,冷風不斷地朝着人衣服裏面鑽,好似能冷入骨髓。
如果換做以前,週一深的雙腿早已經疼的沒有辦法行走。
有了寇醫生給他配的藥浴,他的身體好了很多,雙腿雖然還能感覺到疼痛,但已經可以在忍受範圍內。
週一深停好車,拎着購物袋進了別墅。
家裏只有他一個人居住,別墅裏面漆黑一片,他開門後,打開燈。
別墅裏有暖氣,二十六度的恆溫,比別墅外要暖和很多,卻不知道怎的,讓週一深感受到一股冷意。
自他從禹城回來後,已經不是第一次覺得,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別墅空曠了。
他剛放好東西,一直雪白的小松獅跑了過來,咬住他的褲管。
週一深潛意識想要擡腳,把它踢到一旁。
在他擡起腳的瞬間,記起這隻松獅是他前兩天親自去寵物店裏挑選的。
當他帶着它離開寵物店時,才發現自己的行爲有些異常。
別墅大了,他可以換一個小一些的地方居住,爲什麼要買個小東西來給自己增添麻煩!
他想要把它送回去,當它擡起頭,用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時候,他那可冷硬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他驅車帶着它按照寵物店老闆說的,去打疫苗。
當他拎着一大包東西,回到別墅,把它丟在地上時,他眉頭緊緊皺起。
如果在以前,他覺得他不需要它,他可以打開車門,直接把它,連同它的用品,丟在路邊,讓它等待它的有緣人。
如今,他竟然把它帶回家!
週一深愈發覺得自己的行爲異常!
他最後只能把這一切歸咎於他年紀見長,有了孤獨感。
松獅不怕人,他無懼週一深的冷眼,蹦跳着咬着他的褲管,好似是在用這種方式,歡迎週一深回家。
週一深的衣服都是純手工定做,很快他的褲管上出現一些牙印。
他彎身拎起它,蹙眉看着它。
它終於察覺到週一深的不快,跟個做錯事的孩子樣,嗚咽着。
那模樣讓週一深想到凌瑄。
凌瑄是一個十分識時務的人,她每次觸及他的底線後,會快速認錯,彩虹屁一波完了,會又來一波。
週一深把松獅放回到地上,松獅又要湊過去。
“一邊玩去!”
週一深撿起地上的玩具,給它丟到一旁,松獅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週一深喜歡壁爐,他脫掉外套,將壁爐升了起來,本就暖和的房間,溫度不斷上升。
週一深洗乾淨手,在他的專屬座椅上坐下,隨手拿過放在一旁的黑色羊絨毯子,蓋在腿上,轉頭看向壁爐燃燒正旺的火苗。
火苗中出現凌瑄的身影,在他爲暖暖遍尋名醫看病前,她跟他回別墅,生了壁爐。
她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在那之前,她從沒有使用過壁爐,去通過手機搜索,很快掌握要領,把壁爐生了起來。
等火苗燃起後,她的臉上和手上黑乎乎的,看上去狼狽中,又多了幾分可愛。
週一深想到那日的場景,他緩緩閉上眼睛。
最近這陣子,他總會想起她。
或許是他孤單的太久了,好不容易有個人跟他生活過一段時間,他的腦海裏就全是她。
就像蘇青和暖暖,他剛跟蘇青和暖暖相認時,巴不得每天都要她們一次,心裏才踏實。
他會想着一日三餐要幫她們準備好,就連她們的衣服,一場用品,零食之類的,他都想給她們準備妥當。
後來,孔蕭然找上門,專門跟他談了一次。
用孔蕭然的話說,蘇青和暖暖雖然跟他有血緣關係,當她們有自己的生活,週一深管得太多,只會讓她們覺得不舒服。
“覺得不舒服的人是你吧!如果你能把她們母女兩個人照顧好,還需要我來準備那些?”
週一深明白孔蕭然的意思,他是在宣佈主權。
那時,週一深剛跟蘇青和暖暖相認,什麼都想給她們最好的,孔蕭然的話語讓他十分不爽,他當即懟了回去。
孔蕭然真正的意圖被戳穿,他乾脆不再掩飾,“是,的確是我不爽,她們是我的老婆孩子,在他們心裏,排在最前面的異性應該是我!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該往後靠!”
“她們想把誰排在第一位,那是她們的事,你管不着。”
週一深本就跟孔蕭然不對盤,孔蕭然的話,將他惹怒,他沒有給孔蕭然半點兒顏面。
只是他心裏清楚,孔蕭然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