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在演戲……
用演戲來形容有些過了,他們最多是在打配合。
兩個不想結婚的人湊到一起,相互幫忙敷衍周圍的人。
兩人口頭協議是這麼說的,但她這邊的事,明顯要比他那邊要多上很多,凌瑄總覺得自己虧欠了他。
所以每次他幫她,她都會考慮要怎樣給他的人情。
凌瑄見週一深點頭,急忙道,“你……你隨便找一個人陪我一起回去就可以。”
他不用親自送她!
“助理,你讓你的助理過來,陪我去一趟禹城!”
凌瑄提議。
“他最近很忙。”
助理都那麼忙了,他作爲周氏總裁,每天要處理的東西只會更多,他應該更忙纔對。
凌瑄不想讓他爲了她的事情,把工作丟到一邊,“那……那找別人也行!實習生,周氏的員工多,總該有實習生,他們的工作相對輕鬆些,可以讓他們跟我去禹城。”
“實習生是要在公司內部實習,像送人這種活,不適合他們做。”
凌瑄的拒絕,讓週一深心裏不快。
她是不想跟她相處?
想到這一點,週一深的臉色不甚好看,心裏頭升起一股悶氣。
他不知道這股悶氣,是從哪裏來的,他正色道,“我認爲我把你送回去,阿姨纔會放心。”
週一深聽到凌母,凌瑄所有拒絕的話語言,都吞了回去。
是啊!
在她母親看來,他找人把她送回去,不如他親自送她回去妥當。
她算是看出來了,週一深答應跟她繼續保持這種關係,他想過要保持自己在她母親心中良好的形象。
凌瑄不再說話。
她記起母親之前在她手機上設置了位置共享。
之前每次出門都會記得關閉,怕母親知道她私底下的另一面。
這次她接到寵物醫生的電話後,匆匆趕來,忘記位置共享的事兒,當母親給她打電話,詢問她的位置時,她想都沒想,直接說在家裏。
“你這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我這個媽媽了?你在滬城,也不知道來看看我,看看你孔伯母和蕭晴。”
孔蕭晴受傷後,一直沒有好利索,很少出門,孔母因爲孟想和暖暖的事兒,心事重重,日漸衰老,人十分憔悴。
凌瑄來到滬城,如果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按照禮數,她應該過去探望孔母和孔蕭晴。
凌母是個做事周到的人,孔蕭晴了解她。
她想到位置共享的事情後,她如實跟母親交代在滬城的事兒。
“來見一深?”
“嗯。”
“是該過來見見他了,他有腿疾,滬城又寒冷,他總是加班,晚上溫度更冷些,他的腿能受得住嗎?”
“媽,他是個男人,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凌瑄見母親又開始各種操心,她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他真清楚的話,就該早去看病了。”
“他現在已經看了。寇醫生給他泡了藥浴,效果不錯。”
她跟週一深還在國外時,週一深泡完藥浴後,可以抱着她從客廳走到餐廳,雖然他有些勉強,但他確實做到了。
那個時候,是剛泡一次的效果。
那麼久過去,只要他按照寇醫生的要求,按時泡藥浴的話,他的雙腿會慢慢恢復,至於最後能夠恢復成什麼樣,誰都不好說。
“媽,你能不能不要想的那麼長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老祖宗留下的話,準沒錯!”
凌瑄聽到母親搬出大道理,立刻偃旗息鼓,順着她道,“我媽見多識廣,你說的一定有道理,我一定會聽從你的囑咐,好好的盯着他!”
“你不要敷衍我!我的眼睛利着呢!我就算不去問醫生,也能從他的走路姿勢和表情上看出他的腿恢復情況。”
凌瑄知道自家母親明察秋毫,觀察能力強,她給母親來了一波彩虹屁。
凌母十分受用。
凌瑄想到母親剛纔的那通電話,突然想到她答應母親,會去看孔母和孔蕭晴。
她現在回禹城的話……
凌瑄看着窗外不斷飛逝的景物,她想讓司機掉頭回去。
她身旁坐着的這位是個大忙人,他能陪着她回禹城,已經浪費他很多工作時間。
他工作多,浪費的時間,需要補回去。
一想到他爲了她加班,她心裏就生出一股愧疚。
凌瑄思索下決定她回到禹城後,收拾好行李和筆記本,再回到滬城,等明天一早去探望孔母和孔蕭晴。
這樣安排的話,會妥當些。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決辦法,凌瑄整個人稍稍放鬆了些。
最近她想要快些搞定劇本,休息時間不多,昨晚因爲週一深的事,她只是趴在牀邊眯了一會兒。
坐在出租車上,車中開着暖風,凌瑄只覺得眼皮沉重,時間不長她倚着座位,昏昏沉沉睡去。
車子有時會剎下車,凌瑄的腦袋靠着座椅,不斷下滑,等下滑到一定程度後,她突然被驚醒,稍稍調整下坐姿後,再次酣睡。
時間不長,她的腦袋隨着身體徹底放鬆,再次下滑。
週一深見狀,伸手托住她的頭。
他朝着凌瑄的方向挪了挪,他身子稍稍傾斜一些,讓她的頭能夠靠在他的肩頭。
她的頭有了依託,不再下滑,人睡得比之前要安穩些。
週一深微微側頭,看向凌瑄那張被黑框眼鏡,擋了大半張的臉。
她沒有化妝,素顏,這張臉跟之前完全是兩張臉。
週一深知道她私底下的模樣,所以在她退去妝容時,纔沒有那麼驚訝。
凌瑄並不知道這一點,當時她見週一深“第一次”見到她時,表情十分自然,她還對他刮目相看了幾分。
畢竟她表面上模樣,跟私底下完全判若兩人,說大變活人也不爲過。
一個人在短時間內出現兩張面孔,週一深應該十分喫驚,感覺到不敢置信。
他平靜的反應,讓她認爲他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
凌瑄扮醜的那些年,遭受過很多白眼,也被一些人唾棄過,她愈發覺得週一深身上這份品質難能可貴。
週一深不知道這一切,他打量着凌瑄那張臉。
她那張臉很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憔悴又疲乏。
這陣子她沒有工作,不應該是這副狀態,難道是她在爲新工作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