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深的話,讓凌瑄若有所思。
從餘湘兒知道自己的身體,是被陸遠澤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反應來看,她愛慘了陸遠澤。
即使他做出那樣的事,她還是放不下他。
她會怎樣處理那些恨意?
最好的辦法就是轉嫁給他人,轉嫁的最好對象,就是凌瑄這個跟陸遠澤有過交集的人。
週一深看着半垂着眸子的凌瑄,低頭看向他手中快要再次要燃盡的煙。
“她確實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
“她最近聯繫過你嗎?”
“有幾天沒有聯繫了。”
餘湘兒剛知道陸遠澤是導致他身體出現病變的罪魁禍首後,會經常打電話跟她控訴他的惡行,她曾勸說餘湘兒報警。
餘湘兒左右顧而言他,很明顯對陸遠澤餘情未了。
凌瑄漸漸明白,她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對她和陸遠澤的事情不再置評,她們的聊天時間逐漸縮短。
餘湘兒給她打電話的次數不斷減少。
凌瑄以爲是餘湘兒察覺出她的態度冷淡,覺得她沒有共情心理,纔沒有再聯繫她。
如果餘湘兒知道她跟陸遠澤是舊識,而且是曾經“關係親密”的舊識,餘湘兒也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自己要做到心裏有數。”
如果事情真是餘湘兒做的,凌瑄對她生出戒備心,兩人在聯繫時,凌瑄可以趁其不注意,旁敲側擊一番,說不定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嗯,謝謝你的提醒。”
剛開始沒有懷疑對象,凌瑄對罪魁禍首充滿未知和害怕,現在有了懷疑對象,她的心安定了許多。
“去把手洗乾淨。”
“哦。”
凌瑄這才記起,她手上還沾染着血。
她走出兩步,又停下,“人偶上除了劃痕,沒有字嗎?”
比如詛咒的話語。
週一深剛纔只是粗略的看了遍,“我等會仔細看一下,如果有的話,我會短信告訴你。”
“麻煩周總了。”
凌瑄這次說完,沒有離開,而是在遠處滯留了一會。
“你還有話要跟我說?”
週一深又拿了根菸,這次他沒有點燃,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輕輕地把玩。
說來也奇怪,他每次胸口發堵,跟凌瑄說上幾句話,胸口就會好受很多,連吸菸的念頭都會小上些。
“你不問我爲什麼來劇組?”
“你不希望我過問你的私事。”
週一深說完,他開始暗戳戳後悔。
凌瑄現在肯跟他聊私事,是個好現象,他直接打消了她的念頭,她以後估計連跟她提起私事的想法都沒了。
週一深:“如果你想跟我說原因,我也是可以聽得。”
凌瑄:……
那她可要謝謝他!
凌瑄本來是一時腦熱,被週一深這麼一說,瞬間冷靜下來,“周總時間寶貴,我就不拿我的這點小事,打擾你了。”
凌瑄語氣疏離,說完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週一深本來已經沒了吸菸的想法,在凌瑄離開後,他把煙塞進口中,從口袋中摸出打火機。
他試了幾次,沒有點着煙,他把煙從口中拿出,夾在手中,視線不由自主的放在已經快要進入洗手間的纖挑身影上。
等那道身影消失,週一深低頭看向盒子。
現在是冬天,滬城的冬天多雨多雪,盒子裏面的頭髮被風吹的更加凌亂。
剛剛凌瑄問他,人偶身上是否有字。
上次的快遞是一隻剝皮的小動物,第三次送過來的東西,應該比第二次更加駭人才對。
週一深再次蹲身,他用手帕包着頭髮,提起它,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個造型有些粗糙的人偶。
週一深第一次看人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越看越覺得人偶看上去格外詭異。
一個小東西有鼻子有眼,十分醜陋,很像他以前在網上看過的某國小鬼的照片。
據說那東西邪乎的很,有人專門用它詛咒人。
給凌瑄寄東西的人心裏陰暗到了極點。
週一深對那東西不瞭解,他沒有辦法確認,打電話找懂行的人看一下。
他現在在片場,人多,週一深讓助理把盒子拿上車,離開片場。
“周總,今天是開機第一天,我們現在離開的話,看上去會不會不重視這部戲?”
助理說話的時候,轉頭看了下放在後座下面的盒子。
盒子裏面的血是真血,帶着血腥味,車窗沒有關嚴實,有風從窗戶吹進來,助理只覺得渾身發冷。
“我重不重視這部戲,別人不清楚,導演還能不知道?”
爲了這部戲,他開了好幾場會議,導演能感受到他的態度,“今天下午的三場戲,都是老戲骨的戲份。這些老戲骨做事穩重,他們對待角色的態度很認真,絕不會敷衍。”
他在與不在都是一樣的。
“周總說的是。後……後面那東西……”
“你再給我弄出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我讓你一路抱着它。”
一個盒子而已,有那麼害怕?
連凌瑄的膽子大都沒有!
週一深斜睨了助理一眼。
助理急忙閉上嘴巴,認真開車。
“陸遠澤的妻子最近有什麼動向?”
“陸遠澤的妻子?”
周總只讓他監視陸遠澤,他不清楚陸遠澤的妻子的動向啊!
週一深見他吞吞吐吐,“讓人重點關注她。如果她出現在滬城,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
片場。
有人靠近安清,“你剛剛跟周總說什麼了?”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女孩,是娛樂圈的新人,跟安清共同參演過一部戲,他對她有印象。
“周總問我是不是知道誰放錯血包了。”
“那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我如果知道,我就不會那麼快回來了!”安清看向幾個已經調整好狀態,繼續參加表演的幾個老戲骨,“他們演的真好啊!我什麼時候能有他們這樣的演技。”
“那個女孩子知道是誰放錯血包的?”
跟安清說話的女孩,她的關注點在週一深身上,安清轉移話題失敗。
“那個盒子是別人給她的,她就算是不知道是誰放錯了血包,也對給她盒子的人有印象。周總喊她過去,問幾句話很正常。”
周總和凌瑄是舊識,從在交警隊周總直接給凌瑄公主抱,可以看出兩人關係不錯。
安清不知道兩人具體是什麼關係,他可以自己在心裏揣測,卻不會跟別人一起談論,“你這麼關心這件事,不會是因爲你知道血包的事吧。”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血包的事兒。你莫名奇妙。”
女孩怕惹上麻煩,去了一旁。
安清輕吐口氣,轉頭看向週一深停車的位置。
咦,周總和凌瑄呢?
他們一起離開了?
周總vs凌瑄,她身上到底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會讓周總對她跟別人不一樣?
安清對凌瑄多了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