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深本就渾身帶着一股戾氣,說話的男人雖然看上去兇狠,可跟骨子裏帶着陰狠的週一深相比,他的狠只流於表面上的虛張聲勢。
當他的視線跟週一深的碰撞在一起時,他瞬間就出現了怯懦和心虛。
“滾一邊去!”
車上人多,按照週一深以前的習慣,他早就把人甩了出去。
怕誤傷人,他加重手上的力道,男人的脖子被勒的快要喘不上氣。
他臉上的兇狠被害怕取代,見那麼多人看過來,又覺得沒面子,“車上那麼多人都在看着,是你先對我動手的,信不信我報警……”
“我幫你報警!”
男人趁着車上人多,不斷往她身上貼,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觸碰過她的臀部。
這樣的變態不知道做過多少這種事!
凌瑄拿出手機時,看了下監控,詢問司機,“師傅,車上的監控可以正常使用嗎?”
“可以。需要幫忙嗎?”
司機在紅綠燈前停車。
“麻煩師傅在最近的警局門前停車,謝謝。”
凌瑄說話時,已經開始打電話。
男人驚慌失措,急忙搶奪凌瑄的手機,“不就是剛剛上車的人太多,我碰了你一下嗎?你有必要這麼不依不饒,還要報警?嗷!”
男人的話還沒落下,就被一拳頭砸中了右眼。
他疼的嗷了一嗓子,痛呼聲還沒有到達最高點,他的臉上又被砸了一拳。
他的動作帥氣利落,剛剛還說他穿成這樣,搭乘公交車搞笑的女孩眼睛裏滿是崇拜的光亮。
“好帥啊!”
“那個被打的男人是不是趁着人多,毛手毛腳佔女孩子的便宜了?”
“應該是這樣,不然怎麼會被揍?”
身邊有穿着西裝的男人護着,簡直太有安全感了!
週一深本來是想踹對方一腳,直接讓對方趴到地上,乾脆利落。
公交車上人多,加上空間有限,影響發揮,她在男人疼的佝僂着身子時,擡腳用膝蓋壓在男人的肩頭,迫使他蹲坐在地。
公交車上一片叫好的聲音,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最開始凶神惡煞的男人徹底老實下來。
公交車司機也很給力,徵得車上乘客的同意後,他把車子直接停在警局門口。
凌瑄在公交車上已經報過警,有警察等在門口。
凌瑄清楚地記得男人上車的時間,很快警察調取監控。
從監控中可以看出,男人上車後,手腳就不老實,路過其他女乘客身邊時也有不雅的動作。
在證據面前,男人只是有一瞬間羞愧,然後指着週一深道:“警察同志,他打我,你看我的兩隻眼睛被他打成這樣,還有我的肩頭,我要求驗傷!啊!”
男人突然肚子被狠狠踹了下,他的身子瞬間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到地上,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週一深拿出手帕擦了擦腳尖,“既然要驗傷,那就驗吧。”
週一深語氣平靜,沒有半分害怕,動作和話語都極其囂張。
凌瑄以前就知道他拽,現在卻覺得他拽的一點兒也不讓她討厭。
她的視線一直在週一深的身上。
週一深察覺到她在看他,他有些不自在的把手中的帕子丟到垃圾桶中。
男人哪裏想到週一深會當着警察的面動手,他疼的哀嚎着,“警……警察同志,你們看,他……他又對我動手了。”
男人的行爲連警察都看不過去,他們拒絕給男子迴應。
“你……你們……”
“你老實點兒!”
“聯繫我就可以,不要打擾她。”
週一深在凌瑄之前開口。
凌瑄想說沒事,警察那邊有事的話,她可以配合,又不想壞了週一深的一片好意。
她什麼都沒有說,跟週一深離開警局,兩人搭乘出租車去片場。
車上,凌瑄跟週一深道謝。
“你不是學過拳擊嗎?那些是假把式?”
在那個男人靠上來的時候,她就應該第一時間制止!
剛開始週一深只是以爲車上人多,男人不得已才靠的那麼近,等他發現不對勁,制止對方時,男人已經……
週一深一想到監控中看到的畫面,臉色陰沉一片。
“我……我當時……”
“不要怕惹事,你就算是把天給捅出個洞,我都幫你兜着。”
週一深的話,讓凌瑄大爲震動。
當時她顧忌車上的人多,且當時她也不能確定對方是故意靠近,還是無意識的舉動,所以並未制止,只是躲避。
週一深這般說,她意識到自己確實缺少防範意識,“如果有下次的話,我一定會處理好。”
週一深沒有說話。
他此時已經在想,要怎樣收拾那個被扣留在警局內的人,才能平復心頭的那股火氣。
凌瑄見他臉色不好,沒有再開口,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她的手機響起,是昨天她報名兼職,加的羣已經開始讓羣演集合。
凌瑄催促司機開快些。
等距離劇組不遠時,凌瑄讓司機停車,她快速打開車門下車。
時間緊急,她本來想要快些離開,記起週一深還在車上,凌瑄急忙道,“我想下車,這是車費。”
凌瑄說完,把從錢包中掏出來的一百元紙幣塞到週一深的手中,不等週一深開口,匆匆朝着拍攝現場跑去。
週一深看着手中的票子,突然有種自己喫軟飯的感覺。
他把錢疊得整整齊齊放進口袋,他見司機看過來,眼中帶着些許鄙視。
週一深:“沒見過老婆給零花錢的?”
司機:……
原來他們是夫妻。
看那女人的長相和打扮,再看看男人西裝革履,還以爲女人省喫儉用,把男朋友打扮的光鮮帥氣。
“還往前走嗎?”
“到影視城門口停下。”
週一深看向車前方,此時凌瑄已經跑的不見人影,她從這裏下車,是不想讓人知道她跟他是一起過來的。
如果在這之前,他會跟凌瑄一起下車。
等出租車靠近影視城,週一深不想給凌瑄惹麻煩,讓司機載着他,圍着影視城轉了兩圈後,他在距離影視城一百多米遠的位置停下。
他沒用口袋中的那張票子支付車費,他掃碼付款後下車。
等他到的時候,現場已經開拍。
他遠遠地看着,眼角的餘光只是掃了眼周圍,他就在人羣中,看到一個已經換上戲服,打扮成路人甲的凌瑄。
她身段很好,穿上你古裝,腰部盈盈一握,頭髮簡單束起,露出修長的脖頸。
那日她在國外盛裝打扮,出席寇醫生妻子壽宴時,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的模樣,跟鐫刻在他的腦海中樣。
週一深不自覺地扯了扯脖間的領帶。
說來也奇怪,她那張臉被她霍霍跟她原本的樣子,有很大的差別,他還是能在人羣中一眼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