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亦殊擦了擦冷汗,再次撥打律師電話。
律師那邊的電話,一直沒有接通,他沒有辦法再繼續拖延時間,跟警察離開。
等孫亦殊被帶進警局時,週一深接到手底下人打來的電話。
他起身下樓,敲響凌瑄的房門,“我有事跟你說。”
“哦。”
凌瑄快速整理好桌面,合上筆記本起身,她來到門前打開門。
“換一套衣服,我們出去一趟。”
凌瑄從寵物醫院回來後,記着自己用包掄過那隻金毛,她心裏膈應。
她仔細洗了個澡,換了一套碎花的純棉睡衣。
她素面朝天,沒有吹頭髮,頭髮微溼,如同出水芙蓉,清麗漂亮。
週一深快速打量她一眼,張了張嘴。
他很想跟她說,她之前的妝容很好,她可以再次給自己化上。
等話到脣邊,他才意識到自己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她去掉之前醜陋的妝容,雖算不上頂尖美女,但也能讓人眼前一亮,而且是耐看型的。
他讓她再化上之前的妝容多少有點兒居心叵測……
至於這份居心叵測是從哪裏生出來的,他一時間沒敢深究。
“去哪?”
他們剛從外面回來,凌瑄想到狗子,她驚慌道,“是狗子出事了?”
“沒有,它的身體恢復的還不錯,護士說它剛剛喝了一百毫升的牛奶。”
狗子能進食,就說明它的身體情況正在漸漸好轉,雖然還有突發情況,但這樣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結果。
“那我們……”
“去警局,在背後操縱着一切的人,已經被警察帶進了審訊室。”
孫亦殊應該不會那麼快招供。
這個人有軟肋,如果長時間拿不下他的話……
週一深的眼前浮現餘湘兒的身影,他心裏有了下一步的計劃。
“是誰?是誰三番兩次對我下手?”
找到罪魁禍首了?
這是個喜訊!
凌瑄語氣激動中,帶着些許憤怒。
“孫亦殊。”
“竟然是他!”凌瑄一時間沒有辦法想到他的作案動機,“他爲什麼要對我出手?”
她跟孫亦殊八竿子都打不到,兩人從沒有說過一句話,昨天在酒店門口,兩人是第一次見面,“難……難道是因爲餘湘兒?”
“應該是的。”
“他……他這人簡直……”
他腦子是落在孃胎裏面沒有帶出來?!
陸遠澤傷害餘湘兒,孫亦殊如果是個男人,應該去找陸遠澤算賬,他把精力和時間放到她的身上做什麼?
他跟餘湘兒真是登對!
凌瑄沒有辦法用言語形容孫亦殊,“我去換衣服。”
她想要看看像孫亦殊的這樣的男人,到底是存着什麼樣的心理。
她是“我有一個江湖夢”,接下來有時間的話,她還會創作出更多的作品,她需要這樣的人爲素材。
凌瑄關上門,反鎖,快速從行李箱中拿出件黑色長款毛衣換上,拿上一件羽絨服,出了房門。
等她跟週一深來到警局時,孫亦殊還是保持沉默。
就算是警察拿出監控,證實穿着黑色羽絨服,身材纖細的人上了他的車,他依舊十分淡定,一口咬定他不認識那個人,是那個人私自上了他的車,讓他載那個人一程。
“你不認識他?”
警察敲了敲桌子,“我們查過你的通話記錄,有人用公用電話聯繫你。”
“你要先着急否定。我們去公用電話亭,查看監控發現,給你打電話的人,就是上你車的人。”
“不可能,他……”
那個人做事老成,進入公用電話亭肯定會脫掉身上的僞裝。
那人身形纖挑,從身形和身高上看,是個女孩。
警察絕對不會把現場犯案的人,跟在電話亭中打電話的人聯繫到一起。
警察這麼說,分明就是在詐他,如果他說出跟那人有關的事情,就等同於不打自招。
孫亦殊急忙打住。
警察見他這般,知道有門。
他們繼續跟孫亦殊“閒聊”。
這一次孫亦殊口風很緊,無論警察問什麼,他都保持沉默。
警察互看一眼,收拾東西離開詢問室,準備先晾孫亦殊一陣子,給他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壓力,再尋找突破口。
當警察離開詢問室,認出週一深,“周總。”
“那人的蹤跡查到了嗎?”
孫亦殊現在已經有了防備,想要從他口中問點什麼,得下一番功夫。
“暫時還沒有。裏面的這位好像肯定我們找不到跟他犯罪的人樣。”
有恃無恐。
“那個人裹得那麼嚴實,會不會是她刻意僞裝。”
那個人渾身到下都包裹在羽絨服和圍巾裏,就算是露出的眼睛上,也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監控畫面只能拍出她眼部的大體輪廓。
“她都穿成那樣了,肯定是刻意僞裝了。”
滬城天冷,正常人在房間外,穿成那樣也就罷了,在房內還把自己裹成糉子,就不對勁了。
警察辦案經驗豐富,他們只能根據監控畫面中先給出一個簡略的刻畫。
只是滬城那麼多人,根據簡單地刻畫找人,猶如大海撈針。
他們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人。
“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可能是個男人?”
凌瑄話一出口,她身旁的人都看向她。
“我只是猜測。”凌瑄清了下嗓子,“我是個女孩子,如果我穿着羽絨服蹲下的話,會第一時間撩起羽絨服的後襬,防止它碰到地面,就跟穿短裙,害怕走光一樣。”
這個問題,她的母親從小就叮囑過她。
而且她身邊不管是以前的同學,還是現在的同事,都有這樣的習慣。
她在來的路上看過寵物醫院的監控,監控上的人大大咧咧,羽絨被碰到裏面,也沒有撩起來的意思。
剛剛她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這一點。
剛剛參與訊問的兩個警察相視一眼,覺得等下他們可以再試探孫亦殊。
週一深看了凌瑄一眼,壓低聲音跟警察說了下孫亦殊、餘湘兒和陸遠澤的感情糾葛。
“周總和您的同伴說的這兩個點都可以成爲我們的突破口。”
警察看看了下時間,他們做好準備後,再次進入訊問室。
“我想聯繫我的律師。”
孫亦殊見到警察,再次提出他的要求。
警察沒有拒絕,拿出手機,讓孫亦殊報上律師的手機號。
律師跟失聯一樣,孫亦殊那邊接連打了幾遍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
孫亦殊已經在心裏把律師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遍。
爲了防止警察查到他的身上,他專門提前聯繫了一個十分有名望的律師,還開出了高價。
結果這個律師竟然拿了錢之後,跟他玩消失,等他離開警局,一定會讓律師知道,拿了他的錢,不辦事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