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
餘湘兒回來時,陸遠澤正在客廳內抽菸。
她自從生病後,身體很差,聞不得煙味。
陸遠澤爲了扮演好好好先生,從不在她面前抽菸。
這一次因爲心中苦悶,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他只能抽菸解愁。
如果是在以前,他見到餘湘兒回來後,會快速捻滅菸蒂,起身開窗通風。
今天,他已經處在絕望的邊緣,覺得已經沒有辦法再從餘父的手中拿回公司的經營權,他心情不好,自然沒有迎合餘湘兒的想法和行動。
“遠澤,發生什麼事了?”
房間裏煙霧瀰漫,濃烈的菸草味讓餘湘兒喉嚨發癢,她輕咳聲,走向陸遠澤。
陸遠澤沒有理會她。
他這樣的狀態,十分頹廢萎靡,好似精神氣都被抽走,跟以前鬥志滿滿的陸遠澤有很大不同。
餘湘兒本來想要在他身邊坐下,安慰他一番。
她剛靠近她,“你讓我靜靜。”
“遠澤……”
陸遠澤擡手打斷餘湘兒,“我心情不好,你現在需要離我遠一些,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
“沒關係的遠澤,你心裏有火,可以衝我發,我不介意。”餘湘兒語氣溫柔,“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憋在心裏,你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些。”
“你那麼聰明,猜不出來,我爲什麼難受?”
陸遠澤說話時,已經明顯控制不住情緒。
“你是因爲沒有拿到版權?大佬的作品不多,前段時間又把手中的存貨賣給了周氏。現在大佬的手中,只有一部連載中的作品。她會仔細斟酌,纔會賣出作品的版權。你再耐心點兒。”
“我也想耐心,但你的父親,我的好岳父,步步緊逼,讓我沒有後退的可能,我哪裏還有時間等下去!”
“遠澤,你在說什麼?我爸一向對你疼愛有加,他什麼時候逼你了?”
爲什麼不逼他!
他把餘家唯一的獨女身體搞垮,沒把他送進警局,已經給他天大的面子,他哪裏還有臉說,餘家人逼他!
餘湘兒心中雖這麼想,臉上的表情卻無辜又受傷,“遠澤,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能讓我爸知道,否則他會傷心的。”
“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個外人,行了吧!”
他每天哄着她,恨不得把她給供起來,到頭來,餘家人竟然半點兒不留情面,把他踢出公司。
他剛開始以爲餘家不管怎樣,都會給他留個情面,給他在公司留個閒職。
誰知道餘父,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
現在他連個公司職位都沒有,公司裏僅剩的幾個支持者,已經嗅到不同尋常的信息,把他當成瘟疫,紛紛躲着他。
他們雖暫時還接電話,沒等他說兩句,他們紛紛找藉口,掛斷。
他們是認定,他再也回不到餘氏。
等他回到生活多年的城市,面對最多的是冷嘲熱諷。
想到那個場面,陸遠澤心裏憋悶的難受。
他沒有繼續在房間裏待下去,拿過外套穿上,朝着房門走去。
“遠澤,你要去哪?”
“出去,還你清淨!”
捧着她沒用,那他就用別的辦法!
“遠澤……”
陸遠澤從沒有這樣對待餘湘兒。
她雖早已知道,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但當他真對她不耐煩,她又有些接受不了。
餘湘兒跟上去。
陸遠澤快速甩上門,把餘湘兒關在房內。
餘湘兒看着眼前的門,停下腳步。
她回到沙發上坐下,看了眼菸灰缸中,堆在一起的菸蒂。
空氣中的菸草味不斷地侵入她的感官,她終是沒有忍住,重重的咳嗽起來。
時間不長,她嗓子被咳的一陣生疼。
她眼中蓄着眼淚,好似隨時都能滴落。
她拿過那兩本被丟在茶几上的雜誌,再次反覆看了遍。
這兩本雜誌之間有關聯?
餘湘兒不知道那天在演唱會上,跟陸遠澤在一起的人是雜誌社的編輯,在她看來,陸遠澤只是厭惡她,去尋找年輕的女孩,體驗新鮮刺激的感覺。
他有野心,那些女孩給不了他想要的,他最終還會回到她的身邊,所以她並不安心,只是心裏難過的緊。
餘湘兒沒有去外面去找陸遠澤,她看不出兩本雜誌的關聯,起身回房。
她身子疲乏,在牀上躺下。
孫亦殊現在在被警察抓住,她跟他關係親密,她不能見死不救。
至於陸遠澤……
餘湘兒輕哼聲。
陸遠澤能力一般般,他現在的年紀尷尬,離開餘氏,他想要入職其他公司,得到一個好職位很難。
他現在跟她橫,不會是想試探她的底線。
如果她退讓,就着了他的道。
她現在要做的,是比誰能沉得住氣!
餘湘兒想到陸遠澤剛纔摔門離開的樣子,心頭難受。
她拿出手機,猶豫了好一會兒,撥打凌瑄的電話。
凌瑄此時正在喫飯,她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又狠狠地嗦了口粉。
按道理孫亦殊被帶進警局那麼久,應該通知餘湘兒了。
餘湘兒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是跟她懺悔?
凌瑄接聽後,按下免提,把手機放在桌上,繼續享受嗦粉的歡樂。
“周太太。”
餘湘兒的語氣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她沒有得到迴應,“你有在聽嗎?”
“你都沒說什麼事,你讓我聽什麼。”
“我……我想跟你聊一下孫亦殊的事。”
“你是要跟我說,是你慫恿他那麼對我的?”
“我沒有!”餘湘兒急忙否定,“我只是跟他提過幾次跟你相關的事情。”
“只是提過幾次?你當時我是三歲孩子?你如果只是無心,簡單提了幾次的話,他能對我生出那麼大的敵意,連投毒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如果不是我無意中給狗子一片羊肉卷,它替我擋了災,我現在還能好好跟你說話?”
“周太太……”
“陸太太,我自認爲沒有做過對不起的事!你聯繫不上寇醫生,百般求我,我於心不忍,幫你聯繫寇醫生,給你做檢查,還幫你查出了病因。你對我沒有感激也就罷了,還在背後捅我刀子。”
“不是的,周太太,我……我就算是有的時候提起你,情緒到那裏後,會多說上兩句,但我絕對沒有慫恿他傷害你!”
餘湘兒語氣着急,急於讓凌瑄相信她。
“是嗎?”
凌瑄不鹹不淡的兩個字,讓餘湘兒心驚膽戰。
現在新餘地產正處於轉型的關鍵期,它跟周氏有好幾個合作項目。
新餘地產的領導層正指望周氏能帶着它轉型成功,如果凌瑄遷怒新餘地產,現在公司的大好局面,將會不復存在,“周太太,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要害你的心思。”
“你知道我是凌瑄,曾經幫助陸遠澤補課,把他從學渣一路帶到頂尖學府的凌瑄。”
誰說餘湘兒沒有城府,餘湘兒明知她的身份,還能跟她保持以前的相處狀態,愣是沒有讓她看出來。
她以前以爲餘湘兒只是擁有戀愛腦的傻白甜,現在她才知道,傻白甜這三個字,拉低了餘湘兒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