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週一深從樓上下來時,已經收拾妥當。
一套灰色西裝穿在他身上妥帖有型,黑色襯衣,配着跟西裝同色的羊絨v領毛衣,保暖卻又不失風度。
羊絨柔軟的材質,削減了他身上的冷厲之氣。
他姿態閒適,跟大片模特樣。
如果凌瑄手中有相機,此時已經端起,抓拍幾個瞬間。
當他看過來時,凌瑄後知後覺自己盯着他看的瞬間有些長,“早飯已經好了。”
週一深心裏還有一股氣在,他垂眸沒有說話。
凌瑄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她請撇下嘴,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喫飯。
她已經跟律師和院長約好,等下會在醫院會合。
她跟週一深的事,在網上熱度很高,特別是跟她整容有關的消息,網上的一衆人巴不得她出醜,現在都伸長脖子等待。
今天是工作日,已經有人說今天要摸魚,看她的直播,圍觀她是怎樣自打嘴巴。
這羣人果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凌瑄沒有半點兒心理壓力,如果她臉上有動過刀子,她就不會表現得這般平靜。
飯桌上只有兩人,十分安靜。
以前她都會找話題,週一深等啊等,等了許久,她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週一深等的有些不耐煩,蹙眉道:“你今天要去醫院?”
“通知都發出去了,肯定是要去的。”
她不去的話,會落人口實,會以爲她是心虛,以後更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陪你一起。”
“我一個人熱度已經夠高的了,周總再跟我一起去,醫院會被圍得水泄不通。”
現在很多人都閒的很,屁大點兒事,都喜歡削尖腦袋往裏鑽,想看看熱鬧。
今天現場不僅會有羣衆圍觀,還會有記者,還有一些網紅。
她都能想象現場的“盛況”。
凌瑄喫完早餐,清理下好桌上的殘渣,“醫院那邊我已經提前接洽,會妥善安排好。我只是去做個鑑定,很快結束。”
“網上有很多人在傳,我跟你離婚的事兒,我跟你一起過去,有利於打破謠言。現在阿姨在國外,對國內的情況不甚瞭解,如果她看到網上的報道,我們又沒有做出迴應,她會擔心。”
凌母是操心命,特別是在凌瑄身上,凌母很怕她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凌瑄瞭解自己的母親,點頭,“我回房收拾一下。”
她早上鬧鐘響起時,只是在房間簡單洗漱一番,沒有換衣服。
她跟週一深說了聲,回房換了套衣服,紮好頭髮,戴上黑框眼鏡,圍上條紅色圍巾。
紅色圍巾的顏色很正,豔麗顯白,讓她本就白皙的臉看上去紅撲撲的,白裏透紅,如果不是那個黑框眼鏡擋住她的眼部,應該會讓她看上去更加漂亮。
她穿着樸素,黑色羽絨服,一條黑色運動褲,配上一雙黑色馬丁靴,平平無奇卻很舒服。
她的穿衣風格受到了凌母的影響,會把舒服保暖放在第一位。
滬城天冷,她是在禹城長大,每次出門都會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圍巾手套,一樣不落。
好在她身材纖細,否則她穿那麼多,肯定會跟一頭熊樣。
週一深的腦海裏閃過凌瑄圓滾滾,跟企鵝一樣行走的畫面,他嘴角微揚。
只是他嘴角的弧度在她看過來時,快速收起,落入凌瑄眼眸中的就是一張黑沉沉的臉。
凌瑄很想對着他翻個白眼。
他動不動就給她擺個臭臉,好似她欠了他八百吊錢樣。
凌瑄見週一深還沒有喫完,她在沙發上坐下,拿過桌上放置的雜誌翻看。
她從小到大對很多東西都好奇,唯獨對金融不感興趣。
她只是粗略的翻看一會兒,就開始哈欠連連。
昨晚休息的少,凌瑄擔心自己等下睡過去,準備起身。
“九點。”
她跟律師之前只是通話,用郵件交流,沒有見過面。
她看過律師的簡介,對律師有一定的瞭解,但接下來要打官司,她還是想早些跟律師見面,把自己的想法和訴求仔細的跟律師說一下。
“現在剛七點四十,你休息一會兒,八點半我叫你。”
“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我想早點兒到。”
陸遠澤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他或許會爲了阻止她去醫院自證清白,搞出幺蛾子。
她覺得她還是早些去醫院比較穩妥。
她既已這樣說,就算是他強行讓她睡一會兒,她也沒有辦法安然入睡。
週一深沒有勉強,起身在門口的衣架上拿起羽絨服,出門。
凌瑄瞥了眼他手中的羽絨服,快速跟上去。
週一深穿衣偏向簡單,深色系,跟凌瑄的審美有七八分相似,他的羽絨服,跟她身上的無論是款式,還是材質都很相似。
兩人並肩而行時,像是情侶裝。
凌瑄有種回去換掉身上羽絨服的想法,但很快說服自己,是她先穿的,就算是要換也得週一深換。
她坐到副駕上,繫好安全帶。
路上,週一深找了首平緩的音樂播放,很快平緩的旋律在車中流淌,凌瑄在音樂聲中眼皮開始往一起湊。
她想強打起精神,但一想到現在是去醫院的路上,去醫院還需要一段時間,她放鬆下來,很快靠着椅背睡去。
週一深在她熟睡時,降低車速。
只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他硬生生開了一個多小時。
等車子駛進醫院,停到停車場中,凌瑄突然間驚醒,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問,“到了?”
“剛到。路上堵車,開的慢了些。”
凌瑄聞言急忙去看時間,八點四十五了!
她跟律師約了九點見面,她不能第一次見律師就遲到,那樣會給律師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凌瑄快速解開安全帶,下車。
滬城第一醫院她第一次來,下車時有些懵逼,不知道要往哪裏走。
她環視下週圍。
“你跟律師約在哪裏見面?”
週一深見她的表情已經知道她找不到路。
“在門診樓大廳,院長說,他會安排人接待我們。”
“跟我來。”
週一深從小在滬城長大,滬城的地方他熟。
他從兜中掏出根菸,準備塞進口中。
他的煙癮很大,經常是一根連着一根,據凌瑄的觀察,抽菸是除了咖啡之外,他另外一大愛好。
凌瑄急忙對着他指了下不遠處的禁菸標誌。
週一深路過垃圾桶時,隨手把煙丟了進去。
凌瑄對着他笑了笑,“等下週總可以去抽菸區。”
“你爲什麼不讓勸我戒菸?”
她不應該跟他說少抽點,抽菸有害身體健康嗎?
怎麼還鼓動他去抽菸區?
“周總一向特立獨行,我勸你,你也不會聽。”
週一深:……
她沒勸,她怎麼知道他不會聽!
她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他的身體纔會這樣!
這個想法一冒出,週一深的腦海裏浮現她早上,給他蓋毯子的畫面。
他加快步伐。
週一深的腿本就長,步子跨的大,凌瑄應該慶幸自己不習慣穿高跟鞋,否則她已經小跑起來。
兩三分鐘後,週一深帶着凌瑄進入電梯,搭乘電梯去了醫院門診樓大廳。
此時,門診樓外,已經圍着不少人,有很多保安和保鏢擋在外面,不許他們靠近。
如果凌瑄在駛進地下停車場前醒來時,會發現在停車場入口處也有人守在那裏,覈實身份信息。
爲的就是攔下要混進大廳內,那些想要打擾凌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