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戲馬上開始了,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你考慮。”
副導演說着轉身朝化妝師出口走。
女孩是新人,週一深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她很清楚,如果她今天拒絕週一深的要求,她以後很難在娛樂圈出頭。
她在副導演去開門時,急忙道:“如果我幫凌瑄……”
“周夫人的名字是你叫的?”
“對不起,我一時口誤。”
是誰把她之前在片場編排凌瑄的話語告訴周總了?
女孩有被針對的感覺,“如果我幫周夫人走了這場戲,是不是可以繼續在劇組待下去?”
“可以。前提是你不能繼續出幺蛾子。”
女孩想否定,在拍下時,她很用心。
可當她面對副導演凌厲的視線時,不敢多說,“以後呢?以後周總會爲難我嗎?”
“這個我哪知道?要不你去問周總?”
“我……”
“你現在就給我一個答案,去,還是不去。”
“我去!”
副導演態度強硬,女孩沒有拒絕的勇氣,絲毫沒有在朋友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樣。
她表情委屈,眼裏有淚,好似隨時都可以落下來。
副導演:“你把妝容哭花了,等下上不了場,就等着離開劇組吧。”
副導演的話,戳在女孩的死穴上,她快速睜大眼睛,阻止眼中的眼淚掉落。
沈瑤看她忍得辛苦,遞了張紙巾給她。
女孩是個欺軟怕硬的,她記得沈瑤隱瞞她,不給她看照片的事,氣呼呼的扯過紙巾,她剛要罵沈瑤兩句,記起副導演還在,她快速閉嘴。
怕弄化妝,女孩動作輕柔的拭去眼淚。
在副導演的催促下,她自知躲不過去,跟着副導演去換了套衣服,去拍攝現場。
“剛剛我給你的劇本,你看了嗎?”
“看了。”
“記住了嗎?”
“時間太短,我只記了個大概。”
“拍攝的時候,不是現場收音。等下我會告訴跟你一起搭戲的演員,說你嗓子不舒服,暫時沒有辦法發聲。你只動脣,不要發聲音出來。”
“我不發聲音出來,跟我搭戲的人,怎麼接戲?”
“現場會有人幫你配音,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行。”
女孩的聲音跟凌瑄不一樣,沈瑤化妝技術爐火純青,她給女孩化的妝容,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只要女孩不出聲,就不會有人質疑她的身份問題。
女孩知道自己不上不行,只得認命。
她到達拍攝現場後,想要跟之前說好要整凌瑄的朋友表明身份,副導演的視線跟幽靈樣,如影隨形。
她不得不暫時打消念頭。
“凡凡呢?副導演爲什麼把她叫走?”
“我聽說劇組有個演員,因爲意外,暫時沒有辦法進組。會不會是導演決定,讓凡凡一人分飾兩角?”
“真的嗎?如果是這樣,凡凡也太走運了!”
一人分飾兩角,如果演技過得去,可以瘋狂上分,她的工作室也可以爲噱頭炒作一番。
“她這運氣,我們羨慕不來。誰讓人家有個小有名氣的經紀人!”
“看來她跟我們說,她的經紀人幫她爭取去景興試鏡的機會是真的了?”
說話的女孩,跟同伴有眼神的交流,她們從彼此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他們對此事已經開始深信不疑。
“那我們等下……”
說話的人,話說一半,同伴已經聽出她話裏面的意思。
她們紛紛點了下頭。
被稱作凡凡的女孩,此時就在不遠處。
片場嘈雜,她沒有周一深那麼好的聽力,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
如果是真正的凌瑄走這場戲,她樂見其成。
事後週一深追究起來,她死不承認,把鍋全部推給幾個朋友,她可以置身事外。
現在是由她替代凌瑄走這場戲,捱整的是她,她怕幾個朋友下手沒有輕重,受傷丟臉的會是自己。
她着急,想要上前,給她們傳達信息。
副導演一直在那裏看着,她沒有辦法找到機會,去跟朋友交流。
手機!
她可以用手機,告訴朋友。
她真是緊張過了頭,竟然連現代人的最常用的通訊工具都忘了。
女孩伸手去找手機,她摸了個空,急忙低頭查看。
她這才發現,身上穿着戲服是凌瑄的。
她本來有個古風的斜挎包掛在身上,專門用來放手機,換衣服的時候,她把包拿掉,放在椅子上面,忘記拿了。
女孩的臉色愈發白了,渾身也冰冷一片。
此時,凌瑄被週一深叫進導演專用的房間中。
她以爲週一深想要問她要答案,她還沒有想好要怎樣答覆,潛意識想要逃避,她低頭看了下時間,“我等下有一場戲。”
她還沒有化好妝,收到他的信息,她本來想要無視。
週一深又接連發了兩條。
他平時沒事,不會聯繫她,更不要說,接連發三條信息。
她以爲他有事,她氣場強大,萬一她不過去,他過來找她,會讓其他劇組人員感受到壓力。
凌瑄跟化妝師說了下,去找週一深。
如果在平時,化妝師妝化一半,是絕對不會放人,因爲凌瑄跟週一深的事情,在熱搜上掛過,周氏出了聲明,她是蓋章的周氏總裁夫人。
她參演的這部劇,又是周氏投資,整個劇組除了幾個不長眼的敢招惹她,其他人都恨不得多在她的面前露個臉,給她留個好印象。
凌瑄得到化妝師的應允,去週一深發的地址找他。
週一深對着凌瑄指了下他身旁空下來的椅子,“坐。”
“我等下有場戲要拍。”
她雖跟週一深“關係匪淺”,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搞特殊,她不想被人編排。
“已經有人替你拍了。”
“有人替我拍?”
凌瑄沒有聽懂週一深的意思,“是你給我找了個替身?”
她接下來的戲份是女主在她被納妾的那天救她,是她在整部劇中的重頭戲。
她怕演不好,這兩天在家裏,已經對着鏡子訓練了數次,她有信心,在演習過程中,保持足夠的張力。
“只有這一場戲。”
說那個要整凌瑄的女孩,是凌瑄的替身,是擡舉那個女孩。
週一深看着面前的監控,再次示意凌瑄坐下。
“你是怕我在這場戲裏面的表現不好?”
週一深擅自安排人替她演這場戲,事先沒有跟凌瑄打招呼,凌瑄有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她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站在原地沒動。
週一深察覺到她話語裏的不快,轉頭看向她。
此時,他坐在一個黑色的皮質椅子上,後背靠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手隨意的放到腿上。
這個動作由別人做起來,多少會帶着流裏流氣,但放在他身上,卻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壓,讓人想要服從他的命令。
“我沒有懷疑你演技,讓她替你一場,是想讓你看一場狗咬狗的戲碼。”
“狗咬狗?”
他在說什麼?
她怎麼聽得雲裏霧裏的。
週一深用眼神第三次對凌瑄示意。
他不會虛張聲勢,他說有好戲看,接下來肯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凌瑄這次沒有拒絕,在週一深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