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頭髮薅的……
古裝劇中,很多都是用假髮套,很顯然這幾個女人知道這一點,她扯頭髮的動作清奇,完全可以扯到妾室的真發。
從那名“替身”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十分痛苦。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都是配角,大家應該和平相處,幹嘛要弄得跟有深仇大恨樣。
凌瑄仔細打量下她們道,“我在劇組見過她們的,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我跟她們不熟,更沒有得罪過她們。”
“有的人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得好,就算是沒有仇怨,也想報復。”
“周總還真是深諳別人的心理。”
凌瑄看到這裏,已經明瞭,是有人要算計她,週一深爲了不讓她受到傷害,讓其中一個要算計她的人,去做她的替身,被其他人撕。
他又幫了她一次,人情不斷在疊加,她在想是不是要好好寫幾部作品,賣給周氏。
“不深諳別人的心理,我怎麼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週一深的話,讓凌瑄意識到她剛纔說錯話,“對不起,我沒有嘲諷你的意思。”
她只是隨口一說。
週一深沒有說話。
凌瑄轉頭看向他。
週一深看着監控視頻,沒有給凌瑄迴應。
週一深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如果不是因爲他聰明、果決、狠厲,他不可能平安長大。
他無論養成什麼樣的性格,凌瑄都能理解。
她見週一深保持一個動作沒動,要將她忽視徹底的意思,凌瑄緩緩擡起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周總,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我一向眥睚必報。”
“那你打算怎麼報復我?你跟我提前說一下,我做好心理準備。”
週一深那雙好似裝了無數陰鬱的眼睛,愈發暗沉。
他的沉默,讓他周身裹上一層冷意和陰狠。
凌瑄被他突然間散發出來的氣勢駭住,好在她膽子還算大,沒有被嚇得吞口水,“我去下洗手間。”
凌瑄剛起身,週一深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認爲我會報復你?”
他一開始對她就跟別人不一樣。
這是他最近才發現的。
他雖整過她,卻從未傷害過她。
他任由她在他面前放肆,偶爾她還會耍賴,大多數時候,她只是稍稍任性一下後,就開始認慫,給他來一波彩虹屁。
在他生活中,從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在他面前,表現出那麼多張不同的面孔。
每次見到她那般,他都會忍不住想要逗一下她,時間長了,他竟覺得跟她相處起來十分有意思,哪怕她把自己的臉霍霍成那般模樣,他也沒有覺得難看。
週一深說話時,語氣裏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
“不會!”
週一深眼睛黑沉,跟平時看上去沒有任何差別,但是她卻能感受到期待。
她怕自己回答“會”,會讓那抹期待變成失望。
她脫口而出,語氣卻異常堅定。
週一深鬆開她的手胳膊,“去吧。”
“去哪?”
凌瑄剛剛被他抓住胳膊時,因爲太過緊張,腦袋好似被肅清了樣,忘記剛纔自己跟週一深說,她要去洗手間的事。
“哪裏都不去,坐回去。”
等凌瑄乖巧的坐回去時,才記起自己剛纔跟週一深說的話,她瞬間覺得很丟臉。
她擡手想要捂住微紅的臉,又覺得那樣會更加丟人。
她只能強裝鎮定,繼續觀看監控畫面。
剛纔原配丫鬟打妾室的戲份,一個鏡頭到底,導演叫停時,妾室已經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
她頭髮凌瑄,臉頰紅腫,嘴角破了皮,有血掛在那裏,十分悽慘。
她擡頭怒瞪着眼前的幾個朋友。
幾個朋友剛剛打瘋了,還在剛剛的情緒中,沒有出來。
當她們見到被坐在地上的人瞪着,她們一個個趾高氣昂,小聲的威脅道:“你瞪什麼瞪!剛剛我們打你打的那麼狠,導演都沒有喊咔,說明導演公私分明,拍戲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周夫人!”
導演都這麼做了,她們只是演員,賣力演出而已,就算是周總責怪,也得先去教訓導演。
而且在拍戲時,她們看過,周總已經不在了,他明知道自己妻子,等下有個被欺負的戲份,還離開,跟凡凡分析的一樣,他根本沒有把這個妻子放在心上!
凌瑄學過口技,會脣語。
監控畫面中的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她們聲音很小,凌瑄從她們的脣形上,已經看出她們正在說什麼。
她指着穿綠色衣服,站在幾個人中間的女孩道,“導演有沒有把我當成周夫人,關她什麼事!”
鹹喫蘿蔔淡操心!
週一深聞言,“你知道她們在說什麼?”
週一深知道那幾個女孩在說什麼,是因爲他的聽力比正常人要好上很多。
難道她的聽力也很好?
“知道,看她們的脣形就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了。”
凌瑄指着那個頭戴玉釵女孩道,“她剛剛說如果導演,能讓重新再拍一條就好了。她們可以打的更過癮一些。”
“也不是不可能。”
週一深話還沒有落,導演看完剛纔的回放後,說有幾個角度沒有拍好,要重拍一遍。
凡凡聽到導演要重新拍攝,她本來要站起身,雙腿一軟,又跌回地上。
拍攝現場的演員們,本來在“凌瑄”被揍時,一大半都驚訝的瞪大眼睛。
凌瑄可是周總的妻子,被打的那麼狠,周總還不得掀了整個劇組!
他們以爲導演會喊咔,訓斥幾個下手重的演員一番,讓他們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導演竟然放任不管,現在還要來第二遍!
他們不知道導演是在作死的邊緣上蹦躂,還是週一深真的不拿凌瑄當回事。
有些人甚至慶幸沒有主動討好凌瑄,否則就讓別人看笑話了。
導演話語一出,很快有化妝師過去給凡凡補妝,凡凡想說自己不拍了,又怕被徹底封殺,她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這場重頭戲再次走了一遍,凡凡被揍的更加悽慘,等導演說咔時,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害人終害己,說的就是她。
凌瑄看着那幾個打完人,還一臉嘚瑟的演員,“這場戲拍完之後,片場會不會很多人都會以爲,我對你來說無關緊要?”
然後劇組的人誰都能踩她兩腳。
如果是這樣的話,接下來她在劇組的生活會很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