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地!
他一個詞差點讓凌瑄把口中剛喝下的米粥吐了出去。
在凌瑄看來,兩人即便是有所發展,也只是不像之前那般冷淡,兩人大多數時,還是演戲糊弄身邊人的狀態。
週一深一個異地,讓凌瑄有種兩人正在熱戀的趕腳。
她艱難的口中的米粥吞嚥下去,“周氏在滬城,你難不成還能辭去周氏總裁的位子,跟我一起去別的城市?”
“爲什麼不能?”
“……”
週一深說的十分輕巧,好似在跟凌瑄討論明天早飯喫什麼,沒有半點兒在乎,“你是認真的?”
“公司沒有我,也可以正常運轉。”
對於他來說,經營公司和尋找讓他開心的生活,他會選擇後者。
“是你把公司一步步做大。”
她以爲他那般努力,是要將公司做成滬城最大的娛樂公司。
他的一句話,讓她進一步認識他。
“那又怎樣?錢是賺不完的。”
跟富可敵國的人比,他只是箇中產階級,但跟平常人比,他賺的錢,是他們幾輩子都花不完的。
他當初會從生父的手中搶周氏,是因爲他要平他憤怒,還要自保。
只有他足夠強大,他的生父、繼母和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纔不敢踩在他的身上,爲所欲爲。
後來,他得到周氏後,他除了賺錢,找被他親手送走的妹妹,已沒了別的能做的事。
他陰差陽錯找到蘇青後,能做的只剩搞好公司。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另外一件,引起他興趣的事兒,公司不公司的對他來說,已經重要。
“你別嚇唬我。”凌瑄說話的時候,把身子向一邊挪了挪,“我雖沒有談過戀愛,別人的事,我見過不少。有一些女生在結婚後,辭職在家。等以後想去上班,融入不了社會。開始埋怨自己的丈夫,說是因爲丈夫,爲了家庭,才讓自己跟社會脫軌。
那些女生長時間沒有辦法調節好自己,慢慢就成了別人口中的怨婦。”
她可不想讓他成爲怨夫,每天都埋怨她。
他本就毒舌,埋怨起人的話,她更加招架不住。
“原來你已經想到要跟我結婚的事兒了,看來我之前給你考慮的時間,你的確有在認真考慮。”
週一深的話語裏滿是笑意。
凌瑄差點把臉埋進碗裏。
她拿什麼舉例子不好,偏生要拿別人婚後的生活狀態做例子!
“我是怕你辭職以後,跟社會脫節,到時候想要重新接管公司,力不從心。”
“你這麼關心我,我深感欣慰。”
凌瑄:……
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週一深,你……”
“凌瑄,我不是的一時腦熱。”
跟她在一起,他能感受到最真實的人間煙火氣。
她做飯做的簡單,他也能喫的很滿足,外面專門送過來的飯菜,明明都是有名的大廚做出來的,他卻沒有胃口。
如果她要去的研究所不在滬城,她會無所謂,他的生活會受到影響,“周氏早已經步入正軌,在每個職位上都有能夠扛起責任的員工,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職業經理人打理公司,我完全可以當個甩手掌櫃。”
“聽你這麼說,好似早就有找職業經理人打理公司的想法。”
“是。只是之前,我不知道不工作了,我要做些什麼。”
之前他怕自己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後,他自己生活連唯一能做的事情都沒了。
他怕自己會一個人待在房間裏,每天鼓搗自己的咖啡機,等待天黑。
再從天黑,等天亮,週而復始,人會廢掉。
“現在你知道要做什麼了?”
“能做的很多。”
“之前沒有,現在又有很多。你不會是在誆我吧!”
“因爲之前我沒有想到,有人可以陪我終老。”
週一深認真的話語,讓凌瑄的心微微一疼,“你沒想過有人陪你終老,難道你還想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
“我的確是有這個想法。”
那麼多年,除了凌瑄,他從未遇到一個引起他興趣的女人。
即使是凌瑄,也不是一見鍾情,兩人認識一年多,他才覺得跟她在一起,讓他很舒服。
“原來你跟我一樣。”
他們是兩個單身狗,最後湊在一起了。
凌瑄聲音很小。
週一深卻聽得清楚。
他是個聰明人,她雖沒有明說,他已知她要孤獨終老的原因是因爲陸遠澤。
不得不說她是年少單純,像陸遠澤那樣的渣男,值得她那般自苦?
週一深除了對陸遠澤的不屑,還有絲絲慶幸。
她現在已經算是大齡女青年,如果不是她堅持,在她這個年齡已結婚生子。
兩人多半不會有交集。
一個準備孤獨終老的人,決定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時,心裏已經會有撕扯,就像她剛開始那般。
直到昨天答應他,試着跟他相處後,撕扯才漸漸消失。
凌瑄沉默下道,“你如果決定了,就去做吧。我們立個君子之約,你做的決定,以後絕對不能怪到我的頭上。就算是你全部推給我,我也不會有半點兒愧疚。”
他們都是成年人,需要爲自己的決定負責。
“我週一深做決定,從沒有讓別人幫我承擔後果的習慣。”
她一直不願意曝光自己是“我有一個江湖夢”,她把馬甲保護的那麼好,爲的是過平常你人的生活。
他辭去周氏總裁,與她去別的城市,她的生活會慢慢恢復平靜。
想到兩人可以在她工作之餘,一起出門散步、買菜、逛商場,週一深的眼中多了些許期盼。
凌瑄對週一深有一定的瞭解。
週一深從不在乎自己的人設,她在網上被黑的體無完膚,是個十惡不赦,冷血到極致的白眼狼。
而陸遠澤在他種種惡行沒有曝光之前,是個人人稱讚的好女婿,好丈夫,努力踏實,結果他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真是諷刺!
他敢這麼說,她就敢信。
凌瑄沒有說話。
週一深:“所以你找工作的時候,不用考慮我。”
凌瑄:……
她確實從沒有考慮到他,哪怕是她答應跟他試着相處,她也沒有把他規劃進未來。
聽他這麼一說,凌瑄心裏的愧疚,不受控制的迅速往外冒,無論她怎麼摁,都摁不回去。
在愧疚匯聚成河,快要將她湮滅時,她快速拿過週一深面前的水煮蛋,給他剝好,放到盤子裏,“我是有幾家中意的研究所,等我面試後,出結果,我會告訴你。”
“第一時間告訴?”
“第一時間告訴。”
週一深明明沒有對她說什麼,她卻有種被他死死拿捏住的錯覺。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