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嫉妒是假的。
週一深有幾次想要進入病房,把凌瑄拎出來,告訴她,他可以給教練多請幾個護工,她不用親自照顧教練。
之前兩人有過約定,不干涉彼此的事。
他強忍着心裏的不快,在病房門口的連椅上坐下。
週一深樣貌出衆,穿着考究,他往那一坐,在醫院中,形成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路過他身邊的女性,都會忍不住向他那邊看一眼。
“你看那邊的男人好帥啊!”
“他是病人家屬嗎?”
“我之前跟着醫生查房時,沒有見過他。”
兩個實習醫生見到週一深小聲議論。
週一深的聽力好,她們的話語一字不漏的傳進他的耳中。
這樣的話和一些流言蜚語週一深聽得多了,已經免疫。
以前他會覺得只在乎男人外貌的女人膚淺,他現在卻覺得凌瑄可以膚淺些,最好在看到他時,會因爲他的樣貌而癡迷。
可惜她跟凌羨一起長大,凌羨那張臉是標準的美男臉,樣貌對她的衝擊力不大。
週一深記起昨天晚上的吻,他俊顏上的表情緩和幾分,擡手碰了碰他的脣。
她的脣觸感軟彈,靠近她時,呼吸間全是她身上甜膩的氣息,讓他不由深陷其中,想要吻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想到那個畫面,週一深的喉頭微動。
他暗自深吸口氣,調整已經紊亂的呼吸。
他是個剋制的人,他以爲自己對女人並沒有那方面的想法,直到靠近她,他才發現,他不是沒有谷欠望,只是之前沒有的遇到她。
此時此刻,週一深滿腦子都是,他要怎樣做,才能將凌瑄變成他真正的妻子。
不知道是不是凌瑄的錯覺,她總覺得有人在看她。
她轉身看向周圍,當她看到半掩的房門時,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負責人逃也似的跑出病房,他出門時,砰的一聲,關上門。
當時門是關閉的,現在半掩,說明有人開過門。
凌瑄想到一種可能,她等教練睡着,起身,來到門前,緩緩拉開虛掩的房門。
當房門打開,她看到正端坐在連椅上的週一深。
週一深眸子半垂,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好似在考慮某個十分棘手的難題。
凌瑄本來想要喊他聲,又怕他在思考工作事宜,怕打擾到她,她站在門口,視線一直在他的身上。
週一深的長相不是那種一眼驚豔型,但看上去也是帥氣有型。
他頭髮很濃密,隨意分在兩側,有兩撮微長的頭髮搭在額前,讓他嚴肅的形象大打折扣。
凌瑄在想,給他梳個大背頭,應該會氣場倍增。
週一深保持一個姿勢許久,久到凌瑄以爲他會成爲一塊石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跟個石頭樣保持不動的人,終於有了動作。
週一深擡頭想要透過半掩的房門,看向病房,他剛擡頭,剛好跟凌瑄的視線撞在一起。
他生怕剛纔心裏的想的那些,會被凌瑄發現,他心一緊,“你不是在病房照顧病人嗎?”
“他睡了。”
凌瑄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雖然週一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她還是捕捉到眼中的緊張。
他剛剛如果在思考工作上的事,不會是那樣的反應,除非他考慮的事情是跟她有關的,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事。
她故作隨意道,“你剛剛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還說了我的名字。”
“我說了你的名字?”
他剛纔的確出神了。連她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察覺。
週一深緊緊地盯着凌瑄,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除了你的名字,你還聽到其他的嗎?”
凌瑄點了下頭,她斜靠在門框上,“你想對我做什麼?”
“我沒有,我去打個電話。”
週一深起身,拿出手機,朝着吸菸區走。
凌瑄看向他快速邁着的雙腿。
他這是狼狽逃開?
看他剛纔的反應,她肯定他所想的事的確跟她有關。
凌瑄第一次見週一深這樣的反應,她在心裏暗自琢磨。
凌瑄記起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跟母親聯繫。
她的母親總說她長不大,沒有辦法自理,在家時,母親會事無鉅細幫她準備妥當。
即便是她陪同孔家父母去國外,也會經常給她打電話,發微信絮絮叨叨一番。
母親幾天沒有聯繫凌瑄,凌瑄擔心母親出事,週一深爲了不讓她擔心,隱瞞她,她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拿出手機給母親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凌瑄聽到母親的聲音,確定母親無事後,暗鬆口氣。
凌瑄從母親的口中得知孟想已經同意見孔蕭晴,他現在的狀態的確不好,好似一個沒有精神氣,失去所有活下去的行屍走肉。
孔蕭晴與他說了很多話,他低頭在那一言不發。
看着他頹廢的狀態,孔蕭晴心疼的哭的抽噎着。
過了許久,孟想緩緩擡頭,用他沙啞的嗓音問道:“我是不是該在你們不知道我身份的時候,自行了斷,或者是隱姓埋名一輩子?那樣的話,你們還會過以前平靜的生活。”
“你是我哥,是爸媽的孩子,你有權利讓我們知道你的存在!我們沒有人怪你,我們自責以前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我們知道你還活着,無論天涯海角,我們都會去找你。”
孔蕭晴的眼睛紅的跟兔子樣,“哥,你跟蕭然哥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如果你沒有被那個缺德醫生抱走,你會跟我們一起長大,兩個哥哥陪我一起,不知道要有多拉風,誰也不敢欺負我!”
“現在有人欺負你嗎?”
“有呀!”
“誰!”
“你!”孔蕭晴哭的傷心,“你是我的哥哥,我剛跟你相認,你就尋死膩活的,讓我跟着擔心。”
孟想低下頭。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也做了一些不想做的事,但那不是你的錯,你也想生存。哥,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好好地,我們都在等着你出去,跟我們一家團圓!”
孟想不說話。
孔蕭晴哭的更傷心,“哥,爸媽已經失去過一次你,你想讓他們再失去一次你嗎?爸媽當年不是故意弄丟你的,媽她很自責,你看她短短時間,已經變成這樣了。”
孔蕭晴說着,拿出手機,找到偷拍母親的照片打開,把手機豎在孟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