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只看了前面的幾張桌子，沒有往後看。
視線所及，他們正在認真看書，沒有人注意到她。
暖暖緩緩低下頭，繼續看書。
等暖暖看完手中的兩本書，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她收拾好東西，放回書，離開圖書館。
在她出門時，又感受到那道視線，她回頭。
跟之前一樣，她視線中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今晚她是怎麼了？
暖暖抱緊懷中的筆記本，朝着學校門口走去。
暖暖受傷後，經歷了一些不友好的事，她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她沒有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而是在校外，租了一間公寓。
公寓距離學校有五六分鐘的路程。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暖暖看了下時間，糰子給她發了給leo舉行退役儀式的時間地點。
她這個時候趕過去，不晚。
他學習那麼久的賽車，現在退役，肯定會有不捨。
她去的話，或許能開導安慰他兩句。
只是兩人已經很少聯繫，這幾年，他們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即使見到，也只是匆匆打個招呼，並沒有深入交流過。
或許在他的心裏，她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她的那兩句安慰和開導沒有半分作用。
這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
暖暖眨巴幾下眼睛，加快腳步。
leo跟在暖暖身後，見她一直低着頭，形單形只的模樣，心裏不是滋味。
記憶中，暖暖自從走出來後，每每笑起來，那雙眼睛會跟月牙一樣彎起來，十分好看。
受傷後，她從未那般笑過。
在leo來到公寓樓下時，他的手機響起，是糰子打來的。
“leo哥哥，你這個主角不出現，是讓我們這羣爲你慶祝退役的人自嗨嗎？”
“你們先玩，想喫什麼，喝什麼自己點，我回去結賬。”
“你不會是等着我們結束的時候，再過來吧。”
“不會。”
“那就好。”
糰子還想問leo在哪，電話已經被掛斷。
看來退役對leo哥哥來說，是個困難的抉擇，不然他也不會這般傷心。
糰子拍了幾張現場照片，發到朋友圈。
她朋友圈剛發出去，她的手機響起，“媽……”
“糰子，在哪嗨呢？”
“leo哥哥退役，我們今天給他辦了一個退役儀式。”
“你現在跟leo在一起？”章瑜本來以爲糰子出去跟朋友嗨皮，她得知是leo的退役儀式，沒有像最開始那般擔心。
“leo哥哥馬上到。”
“他退役後，這段時間會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要乖乖的，不用給他添麻煩。”
“遵命！”
糰子掛斷電話，長長舒了口氣。
她還以爲要被罵一頓呢！
果然還是leo哥哥這個擋箭牌好使！
……
滬城，章瑜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她身旁的沈瑾，“糰子飛去找leo了。”
“leo退役，她跟leo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過去幫他慶祝退役，有問題嗎？”
“怎麼沒有問題！你也說了，糰子跟leo一起長大。leo長得好看又聰明，他在賽車比賽中，每次都表現得那麼優秀。他雖沒有接代言，網上已經有他的後援會，粉絲還不少，其中大部分的粉絲的年紀跟糰子差不多。”
“你怎麼反應這麼平淡？”
章瑜轉過身，認真打量沈瑾。
沈瑾拿掉鼻樑上的眼鏡，“那你認爲，我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糰子和leo是青梅竹馬，我們對leo知根知底，他品行不錯，如果他們看對眼了，等到了年紀，我們就可以給他們辦婚禮了。”
“他們年紀還小，就算是現在相互喜歡，以後說不定也會有其他變數。你暫時先不用想的那麼長遠。”
“還能有什麼變數。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別人很難撼動。”
章瑜自信滿滿。
“你別忘了，暖暖也是跟他們一起長大。”
“哎呀，說到暖暖啊，我還挺想她的。這些年，她一個人在國外。她告訴蘇青，她要學會獨立，拒絕蘇青過去陪她。孔家想要安排人過去照顧她，也被她拒絕了。過年時也很少回來，我前幾天算了下，我竟然已經有三年沒有看到她了。”
“她很好。前陣子我去她的學校參加一個學術交流，在學校裏見了她一面。”
“她狀態怎麼樣？長高了嗎？”
“高了許多，樣子跟孔蕭晴已經有了明顯的差別。”
“這差別是更好看了，還是……”
“前者。”
“真好。”
章瑜覺得家裏有一兒一女，剛剛好，生了小丸子後，她就宣佈封肚。
他們這些人的孩子裏，只有暖暖和糰子是女孩子。
他們對女孩子會偏愛些，章瑜知道暖暖最近的情況，安心不少，“等今年過年，一定要讓暖暖回來，她不想我們，我們都要想死她了。實在不行，大夥商量下，組個團，去國外看她。”
“她不喜歡熱鬧。”
沈瑾提醒。
章瑜：“我只是隨口一說，如果她畢業後想回國，你一定要把她留在醫院。”
沈瑾點頭。
他問過暖暖的導師，暖暖成績不錯，導師希望她可以留校，或者是留在當地的醫院。
沈瑾怕章瑜想要上門跟那位導師叫板，沒有提起此事。
……
公寓樓上，剛下過雨，晚上風帶着一絲冷意，房間窗戶開着，暖暖感受到一股冷意，她上前要關上窗戶。
她剛抓到窗戶把手，看到樓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動作猛然頓下，快速靠近窗戶向下看。
燈光下，那道身影黑乎乎的，距離遠，她看不到他的臉，但卻篤定他是leo。
他來這裏做什麼？
等暖暖做出反應時，她已經搭乘電梯，從樓上下來。
她看着電梯上的數字，愣了兩三秒。
沒有給她多餘的思考時間，電梯停在了一樓。
當電梯門打開，暖暖伸手想要關閉電梯門。
她糾結了一會兒，在電梯門關閉前，她出了電梯，來到單元門門口。
單元門門口的燈還算明亮，讓暖暖能夠看樓下的人。
這些年，她在國外，想的最多的人，是他。
她跟他認識多年，他幫助她很多，今天他退役，她理應上前，跟他說兩句。
暖暖深吸口氣，調整好情緒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