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今晚的事告訴我爸媽，也不許跟叔叔阿姨說起這件事。”
leo擡頭。
“你已經告訴他們了？”
leo的沉默，讓暖暖語氣被急切填滿，“你這是小題大做，讓他們平白擔心！”
“你怕他們擔心，就不怕我擔心？”
他跟她一起長大，兩人小時候感情不錯，就算是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她出車禍，他也會擔心。
他只是想給她檢查她是否受傷，她那般抗拒，讓他胸口一陣憋悶。
leo的話語和態度，讓暖暖別開視線，“我人好好地，有什麼可擔心的。”
“暖暖……”
“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暖暖說話時，擼起上衣的袖子
她很瘦，一雙纖細的胳膊，因爲常年不見陽光如玉般白皙，有的地方沾了些許血跡，沒有傷口。
leo知道她這麼做，是想讓他安心離開。
他胸口愈發難受，跟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面樣。
他想說，如今他想陪在她的身邊，等這件事情完全塵埃落定也不行了？
他未出口的話，在看到她眼中的冷漠時，消失在脣齒間，“有事給我打電話。”
leo說完進入電梯。
他下樓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診樓下。
如果她有事聯繫他，他可以第一時間趕到。
leo心裏清楚，以暖暖現在對他的態度，她有事也不會聯繫他。
leo腦中浮現那日她在他發燒時，差點摔倒表現出的急切。
那天是他的錯覺？
leo在臺階上坐下，擡頭看着星空。
有一刻，他突然明白有很多人喜歡的喝酒抽菸的原因，就如他現在，很想來一根菸，或者是來一瓶酒。
這些年，leo一直在訓練，比賽，在飲食作息方面，一直十分健康，沒有不良嗜好，從不喝酒抽菸。
他能生出這樣的想法，能窺探到此時他心裏有多堵。
急救室門前，暖暖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約翰終於被推了出來。
他的麻藥還沒有完全散去，現在還處在昏迷狀態。
暖暖看着躺在移動牀上的人，感恩的同時，心裏生出更多的愧疚。
暖暖不會照顧人，但作爲學臨牀醫學的學生，她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她記下醫生護士的叮囑，在牀頭守着約翰打點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暖暖卻絲毫沒有睡意。
她的眼前是leo離開時，冰冷的側顏。
他對她的關心，是朋友間的關心，她可以接受，但卻又不敢邁出這一步。
她擔心跨出這一步，以後自己會想要的更多。
她一夜未眠守着約翰。
約翰一直到第二天才醒來，他見到暖暖，“我是在做夢？竟然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
約翰說着，伸手要去觸碰暖暖的臉。
暖暖還沒有避開，約翰已經快速收回手，“對不起，你不喜歡別人觸碰你。”
暖暖看到約翰歉然的表情，“你好了些嗎？”
“好些了嗎？”
約翰睡了一覺後，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沒了印象。
“我被車撞了？”約翰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我身上那麼痛。”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救你是我自願的，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約翰嘴上說着疼，臉上卻一直掛着笑。
他越是這樣，暖暖心裏就越難受。
他這是怕她擔心，纔會這般。
“你剛剛說什麼疼，我去給你叫醫生。”
“也不是很疼。”
約翰見暖暖要離開，他用沒有受傷的手，拉住她，“我們是學醫的，知道受傷了，身體會疼，是正常現場。如果我們因爲這個去找醫生，被他們知道我們的專業，會笑話我們的。”
“不會的，醫生……”
“就算是醫生不會，我也不能給他留下一個膽小怕疼的印象。”約翰解釋道：“這家醫院是這座城市，能排的上號的醫院，將來我說不定會來這裏上班，第一印象很重要。”
暖暖明白約翰的意思，“你醒了，醫生得過來給你做檢查。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你現在很疼。”
“那謝謝你了。”
約翰禮貌道。
暖暖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他救了她，他決口不提，車禍發生時，他救她的事，卻張口閉口謝她。
暖暖欲言又止，離開。
在房門關閉的一瞬間，約翰拿過放在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打開。
手機處於關機狀態，他按下開機鍵。
手機裏有一條信息--事情順利？
約翰快速掃了眼，刪除，把手機塞到枕頭下。
……
兩天後，約翰的身體情況比剛被送進醫院時好了很多。
他十分通情達理，不斷催促暖暖去上課。
暖暖擔心他的身體狀況，想要照顧他。
“我們是朋友，我不能讓我的朋友，爲了照顧我，耽誤學習！”
約翰給自己找了護工。
“約翰……”
“我也想讓你照顧我，但是……”約翰撓了撓頭，“你連扶我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暖暖聞言，面色微紅，“抱歉，我……”
“是我太強壯了。”
約翰把責任攬在他的身上，“我知道，你雖然喜歡學習，但不會爲了學習，把我放在醫院不管不問。你每天放學還是會來醫院的，對嗎？”
“嗯。”
約翰爲她受傷，她得等他傷好痊癒後出院，才能徹底安心。
“你去上課，記筆記，等你來的時候，把我落下的課程，給我講一遍。這樣的話，我的課業拉不下來，你還能溫習一遍白天所學的內容，一舉兩得！”
“好。”
約翰的話說的在理。
有護工在，可以照顧好約翰。
她留在醫院的話，兩人的課業都會落下。
暖暖同意約翰的提議。
她回學校上課。
這兩日她每天上完課都會來醫院照顧約翰，幫他補課，等他睡下後再離開。
leo每天目送她來這裏，他想上前阻止她，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能暗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