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女友是盲女 >第二十九章、透明人無法透明
    零點五十三,狸花貓過來了,它在坡下的不遠處停下,兩隻發光的眼睛盯着秋晟,秋晟彎下腰,貓收到暗示,轉身離開。

    少女一直等到兩點,起身摸了摸一點兒沒少的貓糧後,離開了。

    秋晟跟在她身後,在這個老小區裏,有很多停得很隨便的車,少女之前都是小心繞過,這次差點兒撞上一輛。

    到了樓道里,秋晟在三樓止步,目送少女上樓,等少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後,他回到了自己房間。

    給身上被蚊子咬的包塗了花露水,簡單洗了個澡,他躺上牀。

    七點,鬧鐘響起,他拉開窗簾,天空被雲層遮擋,不見太陽。

    拿起手機,秋晟點開天氣預報,是陣雨。如果下雨了,少女還會出去嗎?

    洗漱完畢,泡了一桶面喫,他在窗邊等了十多分鐘,今天大媽們的聊天不知道因爲什麼推遲了。

    等到聊天聲後,秋晟又等了十多分鐘,感覺少女已經被吵得戴上了耳罩,秋晟上了樓。

    推開門,鞋櫃的模樣首先印入秋晟的眼中。鞋櫃大開着,長筒靴倒在裏面,不復之前的整齊,雨衣皺巴巴的團成一塊,鑰匙落在地上,盲杖倒在一邊。

    看樣子少女很不高興。

    秋晟一直等到十二點,都沒等到少女起牀,她就這麼躺在牀上。秋晟一開始以爲她是睡過了頭,靠近看發現她睜着眼睛。

    一個奇特的問題閃過秋晟的腦海,既然少女的眼睛看不見,那麼少女可以睜着眼睛睡覺嗎?

    他不能問少女,本身對這個問題的興趣也不大,很快忘了這件事。

    少女不動,秋晟本以爲自己會無聊,他拿出手機刷沙雕新聞,卻發現自己看着手機,反而心不在焉了。

    收起手機,他盯着少女。

    雖然天氣陰沉,但氣溫依舊比較高,風扇呼呼呼的吹着,少女穿着藍色睡裙,手放在腹部,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風吹起她的裙襬,露出一大片春光。

    早在見到鞋櫃情況的時候,秋晟就有了預感,他以爲自己會很頭疼,頭疼於少女一動不動,讓他少了廚房觀察、客廳觀察等項目。但實際上,只是這樣看少女躺着,他的趣味就得到了滿足。

    少女本身的觀賞性增強了嗎?並沒有,少女還是那個模樣,沒有變化。

    那麼是我的興趣變化了?秋晟暫時找不到答案。

    比起原因,他現在更憂心的是少女的健康問題。這都到中午了,還不喫飯。

    一點,少女有了動靜,但只是摘下耳罩,到客廳換了耳機。

    貓不去喫貓糧了而已,有必要這麼沮喪嗎?

    下午,下了一陣雨,秋晟想少女的事情忘了拿傘,從學校回來的路上,身子全淋溼了。

    趕緊洗了澡,秋晟補了個覺,在門口等待。

    十二點,門外沒有傳來任何動靜,秋晟看了眼窗外,雨已經不下了。

    成功了?少女已經放棄了出門喂貓嗎?秋晟皺起眉,這才過了三天,那個小貓女是個固執的,應該還沒到放棄的程度。

    十二點半,少女匆匆忙忙的腳步聲經過,秋晟放心下來了,看樣子是少女不小心錯過了時間。

    他跟在少女身後,在河畔先少女一步,撒下三堆貓糧。

    這次,狸花貓朝他看了一會兒,直接走了。

    少女失望的把第四堆貓糧撒下,往回走。

    走到拐彎口,少女突然停下腳步,她低下頭,擡起手掌,手指互相捻着。她的臉上沒有表情,秋晟無法判斷她是怎麼了,只能盡力猜測。

    少女轉過身,又往貓糧的方向去,秋晟這纔想起來,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急忙走到少女前面,今天下了雨,他放的貓糧卻是乾的!

    幸好旁邊就是河,河邊的臺階有些滑,他摔了一跤,臺階的邊角磕在他的腰上,他咬緊牙齒,沒有發出大的動靜。

    來到河邊,他沒有盛水的容器,於是脫下T恤,泡了一T恤的水,趕在少女前面,把四堆貓糧放下,淋溼了其中三堆。

    穿上溼漉漉的T恤,他鬆了口氣。

    少女回到貓糧堆前,伸手去摸,手上一片溼潤。

    她盯着手掌,似乎很困惑,爲什麼兩次的手感不一樣?之前是錯覺嗎?

    如果視覺還在,可以和觸覺相互證明,但少女看不見,證人只有觸覺一個。

    少女走開了。

    破曉前,秋晟做了一個夢,他夢到少女突然能看見了,她盯着他,面露驚恐,慌忙向後面跑。

    猛地坐起身,秋晟出了一身汗,他望向空調,顯示屏灰暗,空調沒有開。

    打開窗簾,天才矇矇亮,秋晟不願再睡,他靠在飄窗邊,看手機裏少女的相片。

    夢是昨晚驚嚇的變種,也是理智給他的警告,他不可能一直藏下去,總有一天會被發現。

    到那時候,他應該怎麼辦?

    他瞧向衣櫃,衣櫃裏,原本放着少女的藍色睡裙,他想,如果把睡裙留下來就好了。

    不,我爲什麼會有這種普通人的想法。他被自己嚇了一跳。

    六點,離學校遠的學生出發去學校了,大媽們中間,有個過來給女兒帶孩子的年輕奶奶,秋晟聽到了她在樓下和別人說話的聲音,老人家的聲音洪亮。

    過了一陣子,另外兩個大媽也出來了。

    秋晟走上樓,少女和昨天一樣,看來昨晚是有驚無險。希望那最後的危險,來得遲一些。

    週三只有兩節課,秋晟都翹了,他在少女家待了一整個白天,少女只喝了些水,吃了一塊麪包。

    晚上,稍微補了睡眠,秋晟跟着少女出門。

    白天陽光明媚,晚上卻颳起了風,在少女等待的時候,又下起了雨,這次秋晟帶了傘。

    爲防少女聽出雨打在傘上的聲音,秋晟拉開了一段距離,他擔憂的看着少女。

    少女穿了雨衣,但她坐在石凳上,雨水順着石凳,流入她的衣服裏。

    大概是因爲下雨,貓沒有來。

    這次只等到了一點,少女就起身往返。

    雨天路滑,秋晟全程緊張的盯着,少女每次貼着路的邊緣走,那裏的障礙物都被秋晟掃除,但這次少女不知道爲何偏了路線,走在路中間。

    下坡的路段,中間有一截樹枝,雨水和黑暗遮擋了視野,離得近了,秋晟才發現了它。他丟開傘,要在少女踩到前排除它。

    少女的盲杖敲擊在了樹枝上,樹枝滾動了兩圈。

    秋晟停下來了,這樣的觸感變化少女一定會察覺,現在去拿了樹枝,反而會增加少女的懷疑。

    按秋晟對少女的瞭解,少女會停下腳步,把腳貼在地面上去撥,等確定了樹枝的方位,她纔會邁開腳步。

    可在秋晟的注視中,少女一點兒沒有停留,她向前兩步,一腳踩在樹枝上,重重摔倒在地。

    樹枝和盲杖一起,滾到了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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