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世族學院的士子，紛紛涌入長安城。
那些鄉學子弟也開始了各級考試，要從童生一路爭流而上，唯有得了舉人老爺的稱號，纔有資格進長安，站在最後的龍門之前。
只是因爲科舉初開，李世民爲了減少變故，把時間壓縮的太過於急促，除了那些在學館上學，有資格直接參加考試的學生之外，那些寒門學子，唯有周邊郡縣還能來的及參與。
數量與世家學館的學子相比，連半成的數量都到不了。
這些天，風月之地夜夜客滿，燈籠能亮到天明，已經有了長安不夜城的雛形。
傍晚，尋芳閣。
號稱長安城第一青樓，每日迎來送往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風流名仕。
若是有資格在尋芳閣流連一夜，說出去都是酒桌上吹牛逼的談資，畢竟這不是有錢就能做的到的。
尋芳閣不缺錢，甚至很少做皮肉生意，閣裏培養的都是清伶官，而且全都文采斐然，琴棋書畫、聲樂弄舞，樣樣精通。
若是有誰能在最高閣留下一首詩，或是引起一位當紅清伶官的愛慕，瞬間就能踏入風流名仕的頂層圈子。
當初有一位外地商人，出價黃金千兩，也買不了一位清伶官的初夜。
“千金易得，風華難求，就是出自這裏，妹夫，這裏是男人的天堂，卻又是男人的地獄啊！”
程處默和褚天意現在尋芳閣門前，唾沫星子亂噴。
你有風采，你風流，你有本事讓那些清伶官愛慕，這裏就是天堂。
你不行……就說我程處默吧，我爹是程咬金，厲害吧，在這裏照樣被人嘲諷，照樣被人看不起。
“也就是說，只要在這裏出了名，在科舉名聲的考評中，就沒問題了？”
“哈哈哈，只要妹夫你在閣樓上留下筆墨，那你最少也能得個同進士！”
褚天意聞言，對這尋芳閣又高看了一眼，分明是煙花風流之地，卻能在長安城這種權貴雲集之地保持原則，背景絕對不會簡單。
尋芳閣是木質的建築，竟然有五層那麼高，這在古代，可是相當罕見的。
而且與一般的青樓不同，沒有龜公在外面攬客，也沒有老媽子拿着手絹大聲招呼，反而更像是一處安靜的求學之地。
難以置信……
“呦，這不是程處默嗎，你一個粗人，也好意思來尋芳閣？”一道充滿了仇恨的調侃聲傳來。
“誰家的狗在亂叫，我尼瑪……張慎微？”程處默轉過身，驚訝的問道：“誰特麼沒提好褲子，把你這個混蛋給露出來了？”
張慎微差點把牙咬碎，上一次若不是被你們程家兄弟給趕到了城門處，怎麼會遭受到奇恥大辱？
後來又接到了李世民的聖旨“張亮教子無方，降其俸祿，還要責罰閉門思過，三年之內不得出門。”
這分明是變向的軟禁，坐牢……
幸虧如今大赦天下，他纔敢出來透透風，誰知道一出來就見到了程處默。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程處默，你別太囂張，有本事你今天還揍我……臥槽，怎麼是你這個混蛋？”
“處默兄，你打不過他？”
“妹夫，你別開玩笑了，張慎微這小子我最少能打十個！”
“那你怎麼還不揍他，你脾氣這麼好的？”
張慎微十分配合的揚起了臉，來啊，有本事你還揍我，這一次我讓你打我臉的。
在長安城的官二代中，誰要是進不了尋芳閣了，那可是最爲丟臉的事。
“尋芳閣裏面不讓打架鬧事，但是這裏是門口啊，也算是尋芳閣裏面？”褚天意說道。
"哎？對啊，這是門口，不算是尋芳閣裏面。”
“我……等等，程處默，你，你想幹什麼，你哪來的棍子？”
“呵呵，當然是隨身攜帶的！”程處默在懷裏拿出了一根一尺左右的木棍，咧開大嘴，露出了泛着寒芒的大白牙：“今天就讓你嘗一嘗，我曾經受到的屈辱！”
張慎微被程處默按在地上，一個勁的揍。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絕望，眼中還閃爍着陰狠毒辣之色，因爲他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程處默竟然稱呼這個挾持完公主又挾持陛下的罪犯爲妹夫，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長安，還講不講王法了？
如此一來，是不是可以把髒水都潑到程府，一次性把程家給搞垮了。
程咬金爲金吾衛將領，領巡守長安的職責，他的父親張亮對於這個位子覬覦已久。
等程咬金完了，你程家的兄弟，一個都跑不……“嗷，你大爺，輕……輕點！”
“你打我臉行不行，別動棍……嗷……”
“呵……”程處默冷笑，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停，短木棍簡直揮出了殘影：“做飯咱不會，這個我最行！”
褚天意往旁邊躲了躲，扭過頭，反正我是不認識這兩個人。
大庭廣衆之下，成何體統？
“妹夫，你覺得如何？”
程處默喘着粗氣，隨手把棍子扔到了一旁，怪不得他捱揍的時候一直有人拿棍子揍他，感覺還很不一樣。
“我不認識你！”
“哎？你怎麼就不認識我了？”
“你特麼離我遠點！”
“妹夫，你不講義氣！”
兩人爭執着，推開了尋芳閣的大門。
尋芳閣第一層是一個大廳，是用來招待外地有錢客商，多是些慕名而來喝酒喫飯，看些藝伎舞蹈之人，只要有錢，你就可以進來消費。
但是皮肉生意不會做，最多會有陪酒聊天的女子，供給一些男人附庸風雅而已。
想要上想要上二樓包廂，那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二樓是給那些大客商準備的，必須是在尋芳閣消費了一萬兩銀子以上，纔有資格進入。
而且二樓還有一個福利，那就是在尋芳閣幹到年齡的清伶官，若是願意用自己換錢，或是找人贖身，去做個側室或小妾，尋芳閣是不會阻攔的。
而且商人在這個時代的地位很低，很多大客商都以娶了尋芳閣的清伶官爲榮，花起錢來，就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一點都不會含糊。
這些清伶官也清楚，以她們的出身是嫁不到官家或貴族家庭的，所以每一年，二樓都會有大客商攜美而歸。
這也就更加刺激了那些有錢人，把錢都砸在了這裏。可以說尋芳閣賺的這些錢，幾乎都是二樓的客戶提供。
褚天意聽着程處默的介紹，暗自咋舌，這種推銷手段，豈不是現代的VIP制度？
尋芳閣的幕後之人，絕對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