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這不還沒定下來的嘛,小心空歡喜一場!”
一句話戳着侯夫人心窩子疼,可是又沒話反駁,畢竟這事兒只是傳言,並未定下來,還牽扯到燕王,現在各府的夫人們都裝糊塗,宴請都停了,只等皇后太后最後的抉擇呢!
誰不知道太后護着燕王,太子逼着師喧瑤出家,已經讓太后很不滿意,現在燕王都瞎了,好容易對個小姑娘有一點兒意思,你還這麼作踐人,當她老人家是死的嗎?
因爲這事兒,沒少給皇后臉色瞧。
蕭天藍這個太子妃,選的格外艱難,一波三折的。
沈氏繼續往她傷口上撒鹽:“大嫂,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就算真的選中,太后皇后不和,天藍是站誰一邊?還是兩頭倒,做那牆頭草呢?
這個太子妃明說了吧,就是聽着好聽,箇中滋味你細細品,她能好當?”
侯夫人臉色劇變,嘴硬道:“那也是太子妃,天藍這麼乖巧懂事兒,太后皇后都會喜歡的!”
沈氏冷笑,譏笑她自欺欺人呢,尋常人家,這種關係就不好處理,更別說天家了?
“都住口,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你們妯娌多年,一向和睦,都少說兩句,天洛吉人天相,已經沒事兒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還沒那個底氣跟公主府對着幹!
沈氏,你大嫂也是爲了這個家好,當然,你心疼孩子的心情,我也理解,那也是我的孫兒,我能不心疼?
來人,去庫房取了那支五百年的人蔘,給天洛送過去好好補補身子!”
侯夫人動容:“母親,那是您壓箱底的老參,留着吊命的,這……”
“人沒事兒最重要,人蔘能再尋來,濱兒,你管好孩子,最近少出府了!”
老夫人心說,一出府就鬧一出事兒,還是關在家裏安分些吧!
沈氏不滿老夫人的偏心,“天洛傷成那樣子,想出門也得出的去呀!
只是他學業不能耽誤了,請母親恩准,請了先生來府裏教吧!”
侯夫人陰陽怪氣道:“請唄,你當孃的不該爲兒子的學業上心的嗎?反正你也不缺銀子使!”
沈氏斜睨着她:“這個銀子得公中出,我兒是顧全大局,爲了侯府受的委屈,要不我去長公主府說道說道?”
“你……”
侯夫人以前沒發現,沈氏這樣的牙尖嘴利,犀利難纏。
沈氏冷笑,老孃十三歲上桌跟人談判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園子裏發,春呢?
以前是不跟大房計較,現在關係到一雙兒女,要是還忍着你,她就不是商界赫赫有名的沈家大姑娘!
“好了,從公中出,都退下吧,吵地我腦仁疼!”
老夫人看着侯夫人,有些不滿,一點兒大局觀都沒有,你現在哄着沈氏,等天藍出嫁,不得送幾樣好東西添妝嗎?
當初選了沈氏做二房太太,就是看中沈氏賺錢的手段,都以爲有了侯爵就安枕無憂了嗎?
沈氏進門,哪怕沒有填補侯府,可教導蕭濱管理鋪子田莊,十幾年過去了,侯府公中的產業翻個數倍不止。
侯夫人這個家當的就是太順暢了,做什麼事兒都能有錢使喚,忘了這些錢是誰賺來的。
老夫人想着這些,抽空要敲打一下老大媳婦兒,太子妃選上了,花銷纔剛開始呢,陪嫁,喜宴,送禮都需要花大錢呢!
真以爲太子妃是那麼好當的嗎?
沈氏回去的臉路上,面沉如水,蕭濱搓搓手,靦着臉勸着:“阿妍,別生氣,大嫂就那脾氣,你們妯娌多年,犯不着爲她氣着自己個兒哈!”
沈氏回神:“她還沒那麼大分量,老爺呀,我想着,咱們是不是該分出去單過了?”
“單過?”
蕭濱嚇了一大跳,四處看看,好在沒人聽到,鬆口氣,“你是要分家的嗎?這可使不得,母親不會答應的!”
“哼,我就是跟你提個醒,這一步遲早得走出去,否則大房這樣子,咱們遲早被他們連累死!
而且,你把他們當兄長尊敬,出了事兒他可只顧着自家,可曾把你當弟弟護着?
天洛的事兒,是真的傷了我的心,更別說天愛那次被綁,你能說是巧合的嗎?
大嫂爲了那個太子妃,人都魔怔了呢?
這要是給她如願了,不定怎麼作呢,你且看着吧!”
蕭濱張張嘴,想勸都沒想出好的理由來,長嘆一口氣,快步跟上!
沈氏也沒想着他會現在就做決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先在他心裏種下一顆種子,日後大房會給它澆水添肥,種子自己會長大。
……
陳院首幫着蕭天洛把脈,眼神銳利,衝他伸出手來,“你這是看不起老夫的醫術呢?”
蕭天洛嘿嘿乾笑,從腋窩裏取出一顆熟雞蛋來,心中暗罵,姐姐出的什麼搜主意,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陳院首冷笑:“小小年紀不學好,心眼兒耍到老夫身上了?”
蕭天愛討好的遞上茶盞:“您喝茶,我們姐弟這也是沒法子呢,總不能任他欺負吧?
這年月,好人難做呀!”
陳院首接過,喝一口,這是接受了她的示好,嘴上卻道:“老夫是大夫,有自己的職業操守,從不弄虛作假……”
蕭天愛唰的一下,遞上一千兩銀票,臉色那叫一個糾結,好像拿出的是她的血似的!
陳院首手一翻,銀票像是沒出現過似的:“萬事好商量,傷筋動骨一百天,老夫開些藥,有病治病,沒病強筋健骨,除了上點兒火,對身體無礙!”
“辛苦陳院首了,醫者仁心,您老是個好人!”
蕭天愛笑的溫柔無害,彩虹屁吹起來,這老傢伙也是個心裏黑的呢!
“好人難做呀,蕭姑娘別誇老夫,老夫不經誇,方子給你,告辭了!”
蕭天愛遞給蕭天方,“我送送您,陳院首,您缺徒弟嗎?看我弟弟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