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鳳鳴話都說不出來,眼裏的哀傷憤怒,猶如實質,眼珠子紅的能滴出血來!
他那麼疼愛信任的師妹,居然利用他,也背叛了他!
爲什麼?
商鳳鳴無聲怒吼,憤怒的眼神,讓彩雲不得不看着他:“師兄,你是不是想不明白?
事情到了此時,我也不藏着掖着呢,咱們做戲子的,總要爲自己謀個出路,你自己不想攀高枝兒,還總想絕了我的路!
這就不能怪師妹心狠了!
難得賀少看得上你,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抓着,爲了一個破戲班子,讓所有人都受苦受累,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
也不怕你知道,戲班子裏,起碼一半兒的人想要離開,只可惜賣身契在你手裏,只能喫着這碗下九流的飯,你知道多少人在恨你的嗎?”
蕭天愛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柔弱無骨的樣子,饒有興致地看戲!
商鳳鳴的憤怒,變成了哀傷和自責,最終看向蕭天愛,懊悔不已,他被賀思遠糟蹋了無所謂,可是連累的蕭小姐也被毀了,萬死都難贖他的罪孽!
剛還說,要報答她的恩情,打臉這麼快,害她最深的人居然是自己!
此時顧不上和彩雲掰扯這些恩怨,只希望能放了蕭小姐走,他做什麼都願意!
只可惜賀思遠下的藥,是最上等的好藥,別說動一動,話都說不出來,焦急悔恨煎熬他的心,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哎呦,怎麼吐血了?小美人,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吶,你放心,入了我的院子,我肯定會疼你的!
只可惜,容君百是母親的**,我喫不到,找你來替代,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今兒我不碰你,沒那時間,最緊要的是伺候咱們的蕭二小姐,我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哈哈,管他是誰,爺捷足先登,就是爺的人了!
二小姐,爺會很溫柔的,委屈你在這麼簡陋的地方破了身子呢!”
說話間搓着手,就要碰着蕭天愛的小手!
“啪!”
一聲巴掌響,賀思遠結結實實捱了一耳光,難以置信看着她,“你……,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來了一個對稱,“打你怎樣?打你都是輕的呢,過來啊,姐姐我等你來伺候呢!”
兩巴掌打的賀思遠腦子發矇,臉頰高高腫起來,就這還是蕭天愛收了力道,僅僅用了一分力,否則腦袋能給他扇掉了!
他雖然不當人,可畢竟是長公主的兒子,真的死了,麻煩會很大,她也兜不住!
“你怎麼沒事兒?不應該啊!”
賀思遠看着不能動彈的商鳳鳴,說明藥是有用的,可她一點兒事兒都沒有,要不是她本身不怕蒙汗藥,要不就是提前服用瞭解藥,進門的時候,就料到了會有危險!
賀思遠越想越恐怖,一張臉麻木的都沒知覺了,這是一般女孩子能有的力道嗎?
“蕭小姐,誤會,都是誤會,我錯了,我鬼迷心竅,只怪你太美了,我,日思夜想,都想着你,既然你不願意嫁我,就當我自作多情,再不會騷擾你的!
待會兒回府,我備了重禮,親自和小姐賠罪道歉,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彩雲傻眼了,賀少怎麼怕她一個嬌滴滴的閨閣小姐?
她從小在戲班子里長大,自有一身不弱的功夫,和其他戲子爭搶喫食,心黑手辣,暗罵賀思遠慫雞一個,捱了兩巴掌就求饒了,真不是男人!
窗邊放着宮女做針線的筐子,彩雲順手拿起裏面的剪刀,走到蕭天愛身邊,抵在她的脖子上,猙獰之中帶着快意:“蕭小姐,乖一點兒,否則我的剪刀可不長眼!
大家小姐又怎樣?還不是和我一樣伺候同一個男人,等你在他的胯下婉轉承歡,我看你還怎麼傲氣?
賀少,趕緊的,她已經砧板上的肉了,多好的機會,你願意錯過嗎?”
賀思遠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看她被控制了,一顆心有開始蠢蠢欲動了,站起來伸出髒手,就想摸她的臉!
蕭天愛對這個彩雲,倒是刮目相看,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能利用,是個人才,只可惜心腸忒毒了點兒,留她不得!
沒等賀思遠靠近,她慢慢站起來,絲毫不怕脖子上的剪刀,臉上掛着戲謔的笑意,“賀少,你難道沒遇到過寧死不從的良家女子嗎?
女子的名節重於性命,你以爲我會怕的嗎?
來啊,照着我脖子紮下去,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蕭家的小姐!”
彩雲也慌了,頭次遇到不怕死的人,手都有些抖,“你……,你老實點兒,我真的敢下手的,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姐,有命活着,不比什麼都重要啊?”
人若是沒了廉恥,只知道喫喝拉撒,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別把你的下賤來衡量別人,你這種人,不配商鳳鳴這麼好的師兄,對你好還不如對一條狗好!
黑心爛肺的玩意兒,挖出來喂狗,都是對狗的羞辱!”
蕭天愛句句如刀,罵的彩雲渾身哆嗦,手裏的剪刀忍不住壓下幾分,想給她點兒下馬威!
商鳳鳴絕望的閉上眼睛,蕭小姐,你非得刺激她幹嘛?
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啊!
彩雲感覺剪刀像是刺中鐵皮一般,居然扎不進去,駭然的臉都變白了!
她不信剪刀都傷不了她,咬着牙狠狠紮下去,可是這次居然手一滑,身子一歪,慣性之下,直接摔倒在地上!
而蕭天愛的脖子上,白印子都沒有一道,依然瑩白如玉!
“妖怪,你不是人,賀少,她不是人……”
彩雲驚恐地抓着賀思遠,再沒了之前的毒辣,賀思遠也不可思議,彩雲下手可是毫不留力氣的,居然奈何不了她!
刀槍不入?不是妖怪是什麼?
蕭天愛緩緩蹲下來,看着嚇得臉都扭曲了的兩個人,撿起剪刀,呵呵一笑:“咱們來說說,該怎麼對付你們好呢?
剪刀呀,是個好東西!
賀思遠,你不就仗着多長二兩肉,肆意羞辱我們女子嗎?
今兒我就替天行道,毀了你的禍根,讓你進宮伺候你那皇帝舅舅好不好呀?”
剪刀咔嚓咔嚓,朝着他襠下剪下去,寒光閃閃,賀思遠驚恐搖頭:“不,我不要,有話好好說,蕭小姐,姑奶奶,祖宗,我發誓,再也不敢欺負女人了,你不要剪呀……”
說着哭了起來,一股騷臭味兒瀰漫開來,居然給嚇尿了褲子!
蕭天愛嫌棄的閃閃鼻子,氣的踹了他一腳:“你敢噁心我?真是不想要了啊!”
“不,不是的,我控制不住,姑奶奶高擡貴手,給我留着吧,我賀家可就我一根獨苗苗呀,不能絕了後啊……”
賀思遠腦子那叫一個活泛,什麼藉口都能說出來!
“絕後就絕後唄,就憑你做的那些斷子絕孫的事兒,留下後人繼續禍害無數百姓的嗎?
趁早絕了乾淨!
哎,讓你走了嗎?正好,姑奶奶嫌髒手,你來剪,不是想害人嘛,給你一個機會,不剪我就殺了你!
你不是爲了活命,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兒都能做的嗎?
在你的命和他的禍根之間,你選一個!”
“咣噹”一聲,剪刀扔在了彩雲腳下,蕭天愛抱着肩膀,好奇的看着她,倒要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彩雲悔的腸子都青了,她幹嘛要拿這把剪刀呀?現在好了,不管剪不剪,都難有活路!
下意識看向商鳳鳴,眼裏閃過算計,想讓商鳳鳴幫她求情,他本就是養的備胎,需要的時候,每次都會竭盡全力幫自己的,遇到難處,下意識就想找他!
商鳳鳴心中一片悲哀,他一直放在心尖兒上疼的人,居然是這樣子的!
可惜這時候商鳳鳴再也不能幫她了,偏偏這樣的結果,還是她一手造成的!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蕭天愛嘴角的冷笑更濃了!
“你儘管下手,就算長公主要你的命,我也有辦法偷樑換柱,把你救下來,從此離開洛城,找個莊稼漢子,老老實實過日子吧!”
蕭天愛給她壓下最後一根稻草,那麼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彩雲都不願意放過,撿起地上的剪刀,就要對賀思遠下手!
賀思遠驚恐大叫:“你這個賤人,爺爲你花了多少銀子,爺對不起誰,卻從未對不起你,你居然下得去手?”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賀少,你爲我花錢,我小意伺候,各取所需,別談感情,咱們都沒那種東西,別天真了!
我下手很快的,曾經殺過雞,殺過狗,看着它們的血液慢慢流乾,一點點的失去生機,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不過賀少你是不會死的,宮裏的御醫,會救你的,和命比起來,這二兩禍根,算得了什麼呢?
哈哈……,能剪下賀少的禍根子,我怎麼這麼高興呢!”
賀思遠瞳孔驟然緊縮:“瘋子,你就是個瘋子,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我不要做太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