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照顧好皇后!”
趙無疆吩咐一聲,宮女連忙上前伺候,他才繼續去扶棺材,送先帝出宮。
蕭天愛等皇親,只需送到城門口,之後有皇子等臣子,送先帝如陵寢下葬,整個過程,最少也要個把月才能完成。
之後就沒他們的事兒了,朝中漸漸步入正軌,新的一輪征程緩緩開啓。
瀾貴妃封了太妃,搬到了永祥宮,退居幕後。
趙無疆善待先帝的妃子,都安置在永祥宮附近,一應用度和從前一樣,養着她們。
蕭天愛的米蟲生涯也結束了,從瀾貴妃手中接過鳳印,掌管後宮瑣事。
有管理王府的經驗,管理後宮,也沒有多難,很快就上手了。
她身邊暫時沒有管事的大姑姑,有冬靈暫代,還有王府的幾個大丫鬟,都安置在主要位置,畢竟是她的嫡系,用着順手。
不過還需要一個大總管,來幫着她行走宮外的事兒,也就是坤寧宮的太監總管,一時間還沒有好的人選,暫時擱置下來。
二月之後,天氣轉暖,處理完宮事兒,帶着宮女來御花園賞花,和以往賞花兒不一樣,這次跟走在自家一樣,少了拘束。
一對禁衛軍巡邏走過,停在她身邊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哎,邵渟,邵大人,怎麼是你啊?”
爲首的居然是邵渟,穿着統領的衣服。
邵渟忍下心中的感慨,裝着膽子看了她一眼,還和以前一樣,眼神純澈如赤子,笑容親切,道:“承蒙皇上厚愛,臣任職禁衛統領一職,守護皇宮。
娘娘有事兒只管吩咐臣,臣願爲娘娘分憂!”
“升官兒了,好啊,讓你做個兵馬司的小衙役,屈才了!
以前那個石統領確實挺草包的,行吧,好好做,需要什麼,來找本宮啊!”
“謝娘娘!”
“嗯,忙去吧!”
遇到一個故人,蕭天愛心情還不錯,冬靈扶着她,去涼亭裏休息。
“邵大人做統領挺合適的,小姐有事兒,請他跑腿兒也方便!”
冬靈還不習慣她做皇后,習慣稱呼她‘小姐’。
蕭天愛沒什麼架子,尊卑那一套也不講究,由着她喊。
“人家當差呢,哪兒能一直麻煩人家,還是要找個大總管,找那機靈可靠的,以防那些個下人欺上瞞下。”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喧譁聲,蕭天愛眼神一亮,“走,看看去!”
做皇后唯一的不好,就是少了樂子,誰都恭恭敬敬的,正眼不敢看她,搞得她多殘暴似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好容易遇到點兒事兒,說什麼也得管管。
冬靈無奈,小姐您是多無聊,吩咐人去看看不就行了?
前面居然打架呢,準確來說,是單方面毆打,幾個太監圍着一個人使勁兒揍,一個穿着低等嬤嬤衣裳的女人,使勁兒拉着他們求饒。
“太監還有霸凌呀?”
蕭天愛很意外,其實太監的競爭最殘酷,皇宮數萬人,能出人頭地的只有少數幾個,底層的太監,活的極爲艱難。
嬤嬤回頭,看到是她,馬上跪下:“皇后娘娘,求您主持公道,他們這是妄動私刑!”
“哦,他做錯什麼了?”
抱着頭趴在地上的太監,蕭天愛看不清楚,瞧着花白的頭髮,年紀不小了呢。
“他,他偷懶!”
宮女搬來椅子,伺候她坐下,“是嗎?他做的什麼差事?怎麼偷懶了?你來說!”
被打的太監,不敢爲自己辯解,只低頭跪着,聽她這麼問,頹然道:“奴才老了,不中用了,幹活不利索,該打,驚擾了皇后娘娘,娘娘恕罪。”
“老了就做些輕鬆的活兒,更不能打,尊老愛幼可是幾千年的美德,怎麼能丟?
你叫什麼名字呀?”
“老奴……,姜和平!”
“跟先帝的姜公公一個姓!”
跪在一旁的嬤嬤提醒道:“就是他!”
“什麼?”
蕭天愛已經自己聽錯了,仔細看着他,“擡起頭來!”
果然是他,蕭天愛意外了,隨即一想,也釋然,先帝的貼身大伴,沒有處死,讓他活着,已經是趙無疆格外開恩。
但是他做大總管,仇家無數,現在落魄,自然要報復他,瞧着他蒼老憔悴,哪兒還有一點兒曾經的風光?
姜公公苦澀一笑,這種結局,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一朝天子一朝臣,能活着已經滿足了。
“姜公公,別來無恙!”
“驚擾了娘娘,奴才該死!”
蕭天愛擡擡手:“起來吧,傷的重不重?”
姜公公驚訝看了她一眼,沒看到厭惡和憎恨,好像他只是個尋常太監一樣,道:“不敢,奴才還好。”
“這位嬤嬤是……?”
嬤嬤回話:“奴婢曼冬,是姜公公的……對食宮女!”
“哈……”
“宮中容許對食嗎?”
她記得看電視劇,也有對食,但都是私底下偷偷摸摸,不敢讓人知道。
“沒說容許,也沒有阻止,全憑自願!”
蕭天愛理解:“這樣啊,明白了。
姜公公他又老又沒了權利,你還跟着他呀?”
嬤嬤也就三十來歲的年紀,容貌姣好,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堅定道:“他得勢的時候,護着奴婢,對奴婢極好。
現在他失勢了,該奴婢回報他,護着他,夫妻本就該同患難,奴婢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嗯,倒是個重情重義的!
正好,我宮裏缺個大總管和管事嬤嬤,來坤寧宮當差吧!”
“什麼?”
所有人都大喫一驚,姜公公更是難以置信看着她:“娘娘,您沒看玩笑吧?”
“不願意?”
姜公公喜極而泣:“不是,奴才求之不得,只是奴才老了,怕辜負了娘娘的信任!”
“本宮都不嫌棄你老,你倒是嫌棄自己個兒了。
太監都活得長,你在這宮裏大半輩子,哪兒都熟,本宮需要你這種經驗豐富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