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有話關起門來慢慢說。”
祝莊主遣散了下人，讓丫鬟扶着他們回家，心中後怕，幸好來得及時，女兒沒有釀成大錯。
祝明月親自扶着母親，送她回內室休息，受了一場驚嚇，祝太太臉色不大好。
“母親，您休息吧，我不會做傻事兒了。”
到了此時，祝明月私奔的勇氣已經耗盡了，家裏也發現，肯定會管的很嚴，只能從長計議。
讓她擔心的是，楊公子的態度，明顯不耐煩了，她有些懷疑，楊公子對她的感情，到底能有多少？
祝太太拉着她的手，“陪母親說說話。”
“母親您說，我聽着。”
“哎……”
祝太太露出懷念之色，道：“母親明白你的心意，你是不是覺得，通判府裏，已經是極好的人家了，咱們家攀高枝兒了，心裏埋怨母親呢？”
“難道不是嗎？
咱們家無權無勢，只有一些田產鋪子，人家不嫌棄咱們家已經不錯了。”
祝太太露出傲然之色，“一個從五品的地方官兒而已，母親還沒放在眼裏。
是母親害了你，當年若是不嫁給你父親，你現在都是公主，哪裏會看得上小小通判家的公子？”
祝明月做夢似的，“母親，您別開玩笑了，還公主呢？那得是皇帝的女兒，才能封公主，您當年，會嫁給皇帝嗎？”
祝太太看着她，不說話，祝明月驚愕道：“真的呀？母親，您被嚇我，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這孩子，隨我那股子癡情勁兒。”
祝太太撫摸她的頭髮，緩緩說道。
“母親其實是國公府的嫡女，那年進宮選秀，母親是內定的名額，最次也能封個昭儀娘娘，只是母親遇到你父親，他進城科舉，還中了二甲。
當時的皇帝，已經四是多了，老頭子一個，母親不想進宮伺候一個老頭子，你父親爲了我，願意放棄去朝中做官，我們倆……私奔了！”
祝明月驚愕地捂着嘴，原來她外祖家居然是國公爺，這麼顯赫，她還真的是公主命。
“後來呢？”
祝太太說不上是後悔還是惋惜，道：“後來，國公府的小姐，照常進宮了，國公府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女子，頂替母親的名額，進宮做了嬪妃，一年之後，封了皇后。
多年之後，太子繼位，母親也和你父親，生下你們兄妹，過去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但是，今年新帝突然逼宮奪位，做了皇帝，他乃是皇后所出，你說，如果當年母親進宮，現在是不是做了太后，你就是公主，享進榮華富貴。”
祝明月抿着脣，“可你和父親私奔了呀，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祝太太道：“所以，母親是想告訴你，私奔的下場，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當然，母親不否認，這些年，你父親對我很好，我們也很恩愛。
我們不想和官宦府邸結親，就是怕當年的舊事被查出來，後果難料。”
趴在屋頂上的蕭天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祝太太還真的是先皇后，此時她大概後悔了，自己的一時任性，換來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女兒就是尊貴的公主，她則是太后，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隨即嗤笑一聲，人吶，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當年她要是進宮，能不能做皇后還在兩可，只看她教導的祝明誠，和趙無疆就不是一個級別，別說建功立業，闖下戰神的名號，能不能在景佑帝手裏活下去，都在兩可。
可惜，她只看到好的一面，下意識忽略其中的風險。
“可是，母親，代替您進宮的女子，又是誰呀？”
祝太太搖搖頭：“母親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爲先帝殉葬，十多年前就死了。”
突然她打個激靈，有些後怕，萬一是她進宮，說不定也活不到現在。
“好了，這是咱們家最大的祕密，你大哥都不知道，你別告訴他，他心思單純，萬一說漏嘴，就是塌天大禍。”
“女兒明白，您休息吧，我回去了。”
“慢着！”
祝太太又道：“你被母親保護的太好，不知道人性的惡毒。
你那個丫鬟，早被楊公子收買，你私奔，是不是她慫恿的？”
祝明月大驚失色：“怎麼會？允兒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的弟弟，在楊公子身邊當下人，就連當初楊公子救你，也是實現設計好的。
那個楊公子，不學無術，跟着許州牧家的少爺，整天鬼混，青樓花魁玩兒膩了，最喜歡騙你們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姐，玩弄你們的感情。”
“母親，您怎麼知道的？”
祝太太道：“那個媒人，母親一看就看出來，根本不是官媒，真正的大戶人家，媒人都有講究的，不會這麼隨意派人來。
哎，你若是國公府的表小姐，這些常識，不用母親教導，也是知道的。”
她越說，祝明月心裏越是不舒服，垂下眼簾，行禮退下。
蕭天愛又聽了一出大戲，感慨命運的神奇，自己隨便救下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來人家家中做客，都能遇到真正的國公府小姐。
只能感慨一句，猿糞吶！
“肖兄，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
說曹操，曹操就到，祝明誠衝他走來，咧嘴一笑，蕭天愛拍拍他的肩膀：“隨便逛逛，祝兄找我有事兒？”
“也沒什麼事兒，姓楊的想勾搭我妹妹，幸好家丁發現，沒釀成大禍。
肖兄，你說說，這個姓楊的是不是很可惡？
咱們要不要揍他一頓，給我妹妹出氣？”
蕭天愛神色木然，剛纔還覺的人家單純，合着是自己單純了，都知道忽悠自己這個打手出力，能是單純的小白兔嗎？
“豈有此理，祝兄，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管他是不是通判大人的公子，欺負咱妹妹，就是跟肖某人作對。
你等着，我把他三條腿都給打斷了，給咱妹妹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