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遇到了蕭天愛,單純莽撞,差點兒連累的家族覆滅,讓她認識到現實的殘酷,不敢太過任性妄爲。
回到家裏又因爲婚事兒遭人閒話,壓力很大,纔會在遇到蕭天愛的時候迫不及待逃離,想換一種新的生活。
忙碌而充實的軍醫生活,其實是她過的最純粹,最自在的一段時光。
“曉嵐,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想和你家小姐單獨說說話。”
蕭天洛看她黯然神傷的樣子,心中的天平又向她傾瀉了,男人面對感情其實是善變的,決定和她坦白。
“不必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的,曉嵐就呆在這兒,不需要回避。”
馮玉潭有了幾分醉意,拉着曉嵐不讓她走,道:“蕭世子,謝謝你喜歡我,但是咱們不合適,我沒你想的那麼好。
而且你對我只是愧疚,是責任,並不是真的喜歡,如果我因爲你的心軟而嫁給你,那就是利用你,我就太卑劣了。”
蕭天洛急了,“你沒有,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不管是因爲什麼,只要喜歡就夠了呀!
只要你肯嫁給我,一切困擾我都能擺平的,大不了咱們一起常駐漢城,過咱們自己的日子。”
“呵,爲了我不顧父母,於所有人作對嗎?這是逃避,或許你現在一腔孤勇,完全能做得到,可是將來咱們吵架了,你會覺的我面目可憎,現在的付出完全不值得,你就會覺得自己委屈,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
當然,你可以納妾,甚至可以歸家,你的父母那麼愛你,肯定會原諒你,接納你,可我呢?
我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對不起,我不敢賭。”
馮玉潭這些天考慮的很清楚,她已經不是情竇初開的單純小姑娘了。
天洛氣道:“我不會納妾的,我們蕭家沒有納妾的先例,不管怎麼吵架生氣,我都不會納妾,你要相信我。”
馮玉潭淚眼婆娑:“我相信,但是我不想變成你的負擔,不想成爲你的拖累,不想讓你因爲我遭人非議。
或許你不在意這些,但是我在意,我不希望做一個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蕭世子,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告辭了,以後咱們還以前一樣,是上下屬,是朋友,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要再見面了。
這兩天我打算回洛城了,只有在那裏我才覺得心安,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馮玉潭擦乾眼淚,竭力裝着沒事兒人一般,從容離開。
蕭天洛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想喊她卻不知道能說什麼,只好看着她走出門。
“小二,再拿酒來。”他只能借酒消愁,一杯杯跟喝水似的。
蕭天愛聽完他們的談話,心中複雜,和趙無疆說道:“這個馮玉潭倒是和她姐姐不一樣,挺通透一姑娘。”
“怎麼?改主意了,有心撮合他們嗎?”趙無疆覺得怎麼都行,按照世俗的看法,馮玉潭確實配不上蕭天洛,可他又不是古板庸俗之輩,他們喜歡就行,誰敢說閒話?
“不可能,我不反對已經是大發慈悲了,撮合他們?我腦子沒進水。”
“那就灌點兒水,來,陪朕喝酒,天洛是大人了,他自己的事兒讓他自己解決,你們要相信他。”
趙無疆抱着她在自己腿上,纏着她喝交杯酒,蕭天愛被他纏磨的心情好一些。
看緣分吧,她能有什麼法子?
……
馮倫有心和蕭家緩和關係,故意去蕭濱的衙門口轉悠,還真給他碰到人了。
只是蕭濱看到他,下意識轉身就走,不想見這個老小子,不管是自家閨女騙了人家女兒,還是自家兒子喜歡他閨女,都是一筆爛賬,他想着就頭大。
近些天家裏都是陰雲密佈的,夫人的心情就給連陰天似的,許久沒露陽光了。
“蕭公爺,留步,怎麼看到本官就要走呢?”馮倫可不放過他,當官的誰不是臉皮堪比城牆厚,追上來把他拉住了。
“我是想起落東西在家裏了,沒有躲着你走。”蕭濱耿直道,倒是說的馮倫愣一下,蕭國公這麼坦白的嗎?
“咳咳,你有事兒?”蕭濱老臉一紅,怎麼一不留神說出心裏話了?
“相請不如偶遇,咱們都是皇上的老臣子了,一直沒機會喝酒聊聊天,今日我做東,萬望國公爺賞臉。”
馮倫像是遇到多年好友似的,熱情似火,笑的一臉褶子。
“我跟你沒啥好聊的,還要當差呢,喝什麼酒啊……,哎,馮大人,你別拉我啊!”
“偶爾翹班沒什麼的,咱們這個位置了,誰會一直呆在衙門裏呀?沒到飯點兒先喝茶嘛,老夫都主動邀請你,給點兒面子啊……”
蕭濱自認臉皮挺厚的,可沒想到馮倫比他還不要臉,生拉硬拽的,青樓裏的姑娘都不帶這樣式兒的。
圍觀的朝臣們等他們走遠,紛紛冒頭,都很意外,官員甲道:“蕭國公這是和馮大人和解了嗎?”
官員乙:“應該是吧?馮大人終於想清楚了哈,和國丈爺鬧彆扭,能有他家好果子喫嗎?”
官員甲:“識時務者爲俊傑,蕭家不比當年了,你是不知道,當年宸貴妃風光的時候,馮大人都不拿正眼兒看蕭家……”
有些不清楚當年舊事的官員都圍上來,探聽他們兩家的八卦,別以爲男人就沒有八卦心思了,當官兒更要了解這個,這樣方便他們戰隊。
……
男人之間的矛盾沒有一頓酒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頓酒。
幾杯酒下肚,蕭濱沒了彆扭,伸手不打笑臉人,馮倫都做到這一步了,他在端着就是看不起人家,真的要結仇了。
這頓酒喝了大半天,兩人越聊越投機,最終蕭濱堅持不住,醉倒在桌子上,被下人扶回府。
“看不出來,蕭濱老匹夫酒量如此只好,老夫差點兒沒喝過他。”
馮倫臉龐通紅,他在西北生活多年,早已練的千杯不醉,想不到蕭濱居然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