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陣踏踏腳步聲,身着輕甲的一隊禁衛軍先趕來,撫胸行禮。
君河馬上恢復嚴肅之色,“無礙,賊人逃了,你們聯合起來,徹查京師,務必把他們找出來。”
“是,二皇子放心,膽敢刺殺皇子,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們。”
甯越欲言又止,他們是來殺我的,跟二皇子無關啊。
“我送你回去,你放心,這裏是京市,天子腳下,那些人插翅難飛。”
“謝謝二殿下。”甯越還能說什麼,他插手最合適,能阻止他們害別人。
“殿下,您……”
“沒受傷,幾個蟊賊,能傷的了本皇子嗎?”
一身黑衣,只露出兩隻眼睛的暗衛,滿心的槽點兒無處訴,主子太難帶了,不肯讓他們跟着保護,萬一出點兒事兒,他們怎麼和皇上交代?
二皇子武功是不差,但是江湖險惡,他們也得小心保護啊。
之後就是五城兵馬司,京兆府,整個京師的防衛都出動了。
君河嫌麻煩,帶着甯越離開,交給他們處理。
“二皇子,他們是海賊,我的死對頭,衝着我來的。
我只是很意外,東海離京師數千裏遠,他們怎麼會找到這兒呢?”
甯越蹙眉,覺得陳壽出現的太詭異了。
古代交通不便,很多人甚至都沒走出家鄉百里之外,甯越剛站穩腳跟,仇家追上門,這不科學。
“抓到他們審問審問,什麼都清楚了,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甯越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請求懸鏡司參加這次追捕,陳壽狡猾,不是那麼容易抓到的。”
“可以啊,這是你的本職工作,你手下的人可以隨便調遣,但是有一樣,必須保護好自己。”
君河沒有想過把甯越當成籠中鳥保護在自己懷裏,她有能力,應該支持她,而不是禁錮她。
得益於蕭天愛的良好教導,孩子們都很尊重女性,沒有古代男子那種大男子作風。
“我會的。”
甯越覺得自己應該重新認識這位二皇子,他不是狂傲自大,不是霸道衝動,是因爲他有那個資格霸道自大。
“送你幾樣好東西。”
君河拉着甯越進了房間,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祕。”
君河從懷裏掏出一個個的小瓶子,上面寫着字兒,“迷魂散,瀉藥,癢癢粉,驅蟲粉,瀉立停……”
居然是各種各樣的藥粉,甯越簡直大開眼界了,你隨身帶着這麼多的稀奇古怪的藥嗎?
“都是我妹妹研究的,藥效賊好,就這個迷魂散,你撒一把,今兒那些人吸一口立馬昏迷,行走江湖居家必備之良藥啊!”
甯越哭笑不得,皇子的妹妹,那不是公主嗎?
這是什麼樣一公主,研究這種藥?
“這個是什麼?春……”
“哎,這個不算,不能給你。”
君河嚇一跳,趕緊奪回來,臉都紅到脖子根兒了,那是一瓶春,藥,怎麼忘了這個東西了?
妹子孩子你二哥了啊!
“不就是那個藥嗎?我懂,驗屍先學醫,醫藥不分家,我什麼不懂啊!
不過,二殿下,您這個年紀,喫這個早了點兒吧?”
甯越一臉調侃,君河的臉都要變成煮蝦子了,“這是我妹妹胡鬧塞進來的,我一次都沒用過,咱這身體,哪兒用得着這個?”
“那就是給女孩子用的?”
“不是,我是那麼卑鄙的人嗎?
好了,忘記這個,我馬上扔了!”
甯越攔着他,搶了過來:“別啊,這種藥也不便宜,留着吧,說不定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呢!”
“啊,留它幹嘛?甯越,你別……”
“放心,我有分寸,謝謝了二殿下,拜拜!”
甯越把他推出去,研究一堆的藥,這些可都是寶貝呢,關鍵時刻能保命的。
君河長這麼大從沒這麼尷尬過,太子找他回宮,只好先回宮。
皇子遇刺,可不是件小事情,全城大搜查,這麼多兇殘的海賊出現在城裏,太子也重視,責令各部門務必抓到人。
翌日,林御史又說起海賊的事情,把甯越也拉下水,海賊兇殘,斷不能留着這個危險分子啊!
太子沒說話,讓太監給他一份斷案記錄,道:“這是昨日寧百戶偵破的案子,不到一個時辰就查的清清楚楚,你們誰有她的本事啊。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你們也都看看,換成你們,這個案子能查清楚嗎?
甯越是孤親自提拔的人,林御史,你是在質疑孤的眼光嗎?”
“臣不敢!”
太子越發強勢,頗有趙無疆的作風,比起剛打理朝政的青澀,已經老練許多,臣子們想牽着他的鼻子走,難!
刑部侍郎看着文書,下了朝就和尚書商議:“這個甯越是個人才,下官在刑部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細心縝密之人,咱要不要挖到刑部來?”
尚書擡起眼皮:“算了吧,真的到了刑部,她還能安心破案嗎?太子也不會放人啊,聽說二皇子更是對她很有興趣,你請這麼一尊佛來,伺候的起嗎?”
侍郎惋惜道:“下官是真的愛才,大人考慮周全,下官佩服,那就不提了。”
“別啊,可以找她幫幫忙,搞好關係總沒錯。
比如這次搜查,若是咱們先一步找到人,也是頭功一件,人才要看怎麼用,不一定非得弄到手裏。”
“大人英明,下官佩服!”
“去吧,要不老夫怎麼當你上官呢?”
尚書大人得意洋洋,揮手讓他退下。
三天過去了,這麼多人搜查,就快把西京都城給翻過來了,陳壽一行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似的,居然沒找到。
這可了不得了,朝中上下都是一籌莫展。
“不對勁兒,陳壽肯定有內應。”
甯越和君河又一次碰面,甯越說出自己的疑惑來。
“誰能是內應啊?”
君河心情可不好,當日誇下海口,居然打臉了!
“咱們這這麼多衙門,就差把都城過一遍篩子了,**和普通百姓家肯定不會藏人,他們不敢冒風險。
只能是朝中官員,職位還不低,咱們纔不能上門搜查。”
君河撓頭:“可是也不能把所有的朝臣勳貴都搜一遍啊?那樣動靜太大了。”
甯越道:“不用,只要重點查查誰能和海運搭上邊,或者家族有人做海運生意的,有利益往來纔會冒險庇護,這樣就能篩除一大半的人。”
“還是你聰明,我找我大哥說說去。”
君河風風火火走了,甯越送他出門,看着天邊層層疊疊的雲彩,心情沉重。
“寧老大,出事兒了!”
一個穿着小旗官服的年輕人跑來,“有人告御狀,說是東海村子的村民,全村被你的人給殺了,要太子主持公道呢!”
“哦,有這等事情,過去看看。”
甯越很冷靜,她不曾做出屠村子的事情,肯定是污衊。
她的磊落讓下屬跟着鎮定下來,眼底的懷疑都散了不少,寧老大不是那種人。
甯越到了宮門口,門外跪着不止一個人,大概十多個,都是衣衫破爛,面容黧黑,甚至沒穿鞋,腳底的繭子厚厚的,一看就是海邊討生活的人。
林御史接了他們的狀子,一臉的氣氛,“人間慘劇,人間慘劇啊,定不能饒了這個惡賊!”
看到甯越走來,更是激動的鬍子顫抖:“你這個殺人狂魔,還敢來?”
甯越:“我爲何不敢來?這位大人,說話要講證據,你親眼看到我殺人了嗎?
這個名號我可不背!”
“漁民都告到京師來了,你還敢抵賴?”
甯越忍不住翻白眼:“他們告狀,就是我有罪了。
我還說大人你殺了人呢,是不是要把你也抓起來?
證據,請拿出證據來!”
漁民中一個老漢像是領頭的,痛哭流涕道:“寧海賊,我們是雙流村的村民,祖祖輩輩打撈珍珠討生活,一年前發現一顆鴿子蛋大的粉珍珠,價值連城,你的屬下胡老三,非要買走,村長不答應,他就強搶,全村人都給殺了。
我等若不是出海未歸,也要被你們給殺光了,你們的罪行無人能治,老天垂憐,給我們一個申冤的機會。“
甯越攥緊了拳頭,胡老三確實弄回一顆粉色珍珠,還送給了自己,當做新婚賀禮,只是他斷不會做出殺人奪寶的事情來。
她腦子裏快速轉動,知道粉色珍珠的人並不多,誰能拿這個做文章呢?
難道是……
“寧海賊,你有什麼好說的?”
林御史激動地眼冒綠光,終於被我逮住你的把柄了,這次看你怎麼死?
“都讓開,看什麼看啊?散了吧,想看讓你們進宮看了夠!
君河收到消息,馬不停蹄趕到,看着她嬌小的身子,被衆人之中,心裏的火氣蹭的冒上來。
”參見二皇子殿下!“
“還知道小爺啊,那麼你們知不知道甯越是小爺的人?
欺負她就是欺負小爺,找死啊!”
君河冷冷掃視在場官員,拳頭捏的嘎巴響,嚇的他們面如土色,連忙撇清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