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國使館裏,說話漏風的布隆大人正和下屬幸災樂禍地說着風涼話:“佛蓋!”
“大人,你別說話了,我們聽着累,還得猜,我覺得咱們還是想想,女王震怒,咱們該怎麼自保吧?”
“剮咋門森摸屎!”
嗯,這個猜準了,管咱們什麼事兒?
“聽說是羅剎人抓走了小王子,咱是使臣,剛來兩天,小王子丟了,人家不懷疑咱懷疑誰?”
布隆終於瞭解事情的嚴重,“布嫩吧?”
說這話,外面一陣喧鬧:“這裏是羅剎使館,你們要做什麼?”
“我們小王子被人抓走了,你們羅剎國是第一嫌疑犯,我們要徹查使館,誰敢阻撓,格殺勿論。”
帶隊的是小五,一揮手,將士們衝進去,誰敢反抗,直接捆了丟在地上,抓進牢裏嚴刑拷問。
最難啃的骨頭小五自己來抓,靈兒雖然沒責備他,但是小五還是很自責,如果他沒有把安安丟給皮爾斯,自己寸步不離的照顧着,以他的身手,肯定不會丟掉。
所以他要將功折罪,把安安找回來。
布隆走出來,剛要說話,被小五一揮手,帶走再說,他是主謀,關他準沒錯。
最後覈查人數,果然有十幾個人不見了,小五去審問布隆,此時他被捆在十字架上,腦袋也被固定,渾身除了眼珠子能動,哪兒都不能動。
“晃凱額!”
小五蹙眉:“他說什麼?”
屬下道:“聽不懂,進來就一直在那兒嚎,聽着不像是好話,罵咱的吧?”
“很可能!”
小五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先給他肚子來一拳,布隆疼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冤枉死了,我真的沒有罵他們啊!
“給我打,打到他招供爲止,烙鐵,拔指甲蓋兒,一百零八套刑具都給他招呼上,聽說羅剎人骨頭硬,這位大人想必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呢。”
“是,鞭子蘸鹽水先開開胃。”
“嗚嗚……”
布隆急的大喊,但是嘴裏漏風,最後都變成了嗚嗚,更沒人聽得懂了。
鞭子抽在身上,疼的靈魂出鞘,哭的滿臉淚,你們想知道什麼,倒是問啊,不問我怎麼招供?
就打我,就打我,不帶這樣式兒的!
另一個房間裏,使館裏所有的羅剎人都被拉來,看布隆捱打,小五拿着鞭子,盯着他們的眼睛,道:“看看,這就是不說實話的下場,現在給你們一盞茶思考時間,不說的話,所有人都捱打,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布隆的慘叫,加上一個個刑具擺出來,使臣來的官員可不都是硬骨頭,馬上有人招了:“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別打我。”
“帶下去錄口供。”
一個小時之後,小五拿着所有的口供去見靈兒,此時全城還在緊急搜查之中,小五信不過王城的人,自己這邊和他們一起行動,雙方協助,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姐,皮爾斯怎樣了?”
靈兒正在洗手:“已經包紮好了,手指也接好,養幾個月就能好,別擔心,有消息了嗎?”
“這是口供,這幫羅剎人果然心思不純,拿了老色鬼羅剎王還想打你主意呢,這次你總不能攔着我了,我一定要弄死這個噁心國王。”
“有安安的線索嗎?”
靈兒只關心安安,其實她也是自責,從懷着他就沒安生幾天,孩子跟着她吃了太多苦。
“哎,線索不多,人是他們帶進來的不假,但是都是些底層粗使僕人,平時很老實,咱們王城肯定還有羅剎國的探子,兩下配合才能知道安安的行蹤,打的咱們措手不及。”
“確實難辦。”
靈兒想了想,“你去和威廉首相說,咱這麼是找不到人的,還容易讓他們鋌而走險,對安安下毒手,我有個主意……”
小五不斷點頭,不得不佩服他姐,主意就是比自己多。
……
威廉首相熬夜盯着,不敢去休息,喝着參茶提神,小五派人送來一封信,老威廉看過,在蠟燭上點燃,丟入火盆裏燒乾淨了。
伺候的僕人來添茶,關心道:“大人,夜裏還長,您這麼熬着也不是事兒,不如去休息會兒,有事兒小的喊您。”
老威廉嘆口氣:“我怎麼睡得着啊?
安安那麼可愛的孩子,他們真狠心,對孩子都下的了手。
我現在也不求能抓到人,只要孩子平安活着,造孽啊,羅剎王那個陰險小人,有本事堂堂正正戰場上大,抓孩子算什麼本事!”
“好吧,不對,我剛纔看情報,好像那些人都是教會信徒,難道是……”
威廉首相顧不上去睡覺,仔細研究口供,哈哈一笑:“果然如此,是教會的人潛伏在使臣之中,利用使臣團,才得了機會抓走小王子。
我現在給女王寫信,彙報這個重大發現。“
威廉首相快速寫完,封好交給他:“你親自去王宮,交給女王。”
“是,小的馬上去。”
“嗯,小心點兒,羅剎國探子還有很多,教會的人死而不僵,都想搞事情,我記得你家以前好像也是教會信徒啊!”
僕人激動辯解:“那是以前,小的現在只聽女王陛下的話,已經退出教會了。”
“別激動,這沒什麼,女王不反對你們信仰教會,只是神明是神明,那些利用信徒信仰,爲他們做事兒的人,並不值得信徒們付出。
這些人才真的是可憐又可恨呢!”
老威廉有感而發,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僕從一直低着頭,沒有說話。
“去吧,人老了話就多。”
僕人告辭,除了首相府,沒有去王宮,而是拐進了一個衚衕裏,這條街都私娼館,住的都是賣身的女子。
走進最裏面一個院子,屋子裏走出一個豐腴貌美的女子,只是臉上的廉價脂粉太多,讓她看着庸俗。
“你怎麼來這兒了?不是說不讓你暴露嗎?”
僕人道:“首相已經知道了這是教會做的事兒,使臣團已經沒用了,還說我以前的事兒,我懷疑我暴露了。
不能耽誤了,連夜撤走吧。”
“可是現在全城戒嚴,咱們怎麼走?更別說還帶着孩子!”
“祖宗,撒手,撒手,我的耳朵,救命啊!”
裏面一陣慘嚎聲,女子無奈苦笑,“這是孩子嗎?這是一個小魔王。”
“你們還奈何不了一個孩子?”
僕人很意外,一週多歲的孩子,能有多厲害。
“啊……!”
一聲壓抑的慘叫聲傳來,他們趕緊跑進去,只見安安扯着人家的耳朵,小手啪啪打在臉色,肉眼可見的巴掌印子,打的那人連連慘叫。
此時安安已經大變樣,金黃色的頭髮沒了,變成紅色捲髮,小臉也變成棕色,沒了以前的冰雪可愛。
“喝奶,娘,舅舅,叔叔,奶!”
小人狠狠說不出連貫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好,馬上給你煮奶,你先鬆手好不好?”
女子小心哄着,終於讓他鬆開手。
”羊奶煮開,加三分糖,記住了,千萬不要多也不要少,老孃廢了好大勁兒才摸準他的胃口,他發脾氣哭起來把人招來,咱們都走不了。“
僕人瞧着稀罕:“這麼點兒的人,你不會打一頓,瞧你們給嚇的。”
突然,一道冰冷的視線盯着他,僕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是安安,小小的手拍在窗臺上,一個花瓶直接被拍碎了。
“我的神吶!”
“別亂說話,後院還躺着一個,打了他一巴掌,鼻子差點兒給咬下來,得虧這祖宗牙沒長齊!”
僕人縮一下脖子,小孩兒盯着自己的眼神跟狼崽子似的,下意識遠離一些。
“奶煮好了。”
安安喝了奶,終於安分,腦袋一點點困得很,想睡覺。
“呼!”
幾人都鬆口氣,睡了就好。
去外面商量,僕人取出從首相那兒偷來的巡防圖,商量逃跑路線。
天亮之前是人最睏倦最鬆懈的時候,他們要在那個時間逃走。
突然,圖紙上出現一個個水點子,“下雨了?”
“呸,這是屋子裏,下雨能下到屋裏。”
兩人擡頭,僕人臉上落下幾滴水,摸一把臉仔細一看,猛然瞪大眼睛,他看到了什麼?
“啊,他怎麼爬那麼高?天哪,快來人,小魔王爬屋頂上去了。”
女人壓着嗓子去喊人,剛纔滴下來的是安安的口水,他趴在一個單獨的房樑上,萬一手滑,摔下來小命都沒了。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把人活着送到羅剎國,萬不得已不得滅口,但是人要是摔死了,他們還怎麼威脅女王,最大的籌碼可就沒了。
安安看他們驚慌失措,樂的不行,以爲陪他玩兒呢,索性坐下來,拍着巴掌叫好。
僕人仰着脖子都酸了,剛要低頭,突然驚恐瞪大眼睛:“他,他……”
一道亮晶晶的水線從天而降,澆在他臉上,腥臊的味道還帶着點兒奶味兒,一陣乾嘔,蹲下來狂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