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興 >156 恍然大悟
    幾戶人火急火燎跑回去找杏明遠,一進屋發現在家裏觀看電視連續劇,一小字輩後生杏建紅走在前面,不由得先要開口笑說:“幺叔,在家看電視呀?您這日子過得蠻清閒嘛!”

    順着聲音扭過頭去,杏明遠看到杏家幾戶人,不知不覺的愣下神。

    目前現在,他作爲郎杏坳村長,一旦平時遇到無緣無故往他家裏跑的左鄰右舍,無需用語言多說,立馬是個條件反射般首先想到民事糾紛,還會暗自抱怨,沒拿幾個錢,雞毛蒜皮的麻煩偏偏多如牛毛。

    今天又這麼多人,郎杏坳又發生啥大的事情嗎?他不由得心上心下悄悄猜測起來。

    同個時間裏,他的人快速站起身來,一邊手忙腳亂趕緊收拾有些凌亂的客廳,一邊佯裝熱情,弄出笑逐顏開的模樣同大家故作客氣,“來來來,先都過我這邊來,自己找個位置隨便坐。”

    最後,他不忘待客禮遇,竟轉過身去面向旁邊虛掩的門大聲喊:“蘭慧娟,快些出來幫我泡下茶水。”

    “好的。”蘭慧娟在屋裏熱情的應答着,卻沒有馬上放下手裏正忙着在做的針線活。

    因眼前有的問題已經明擺着,杏花非要堅持回家來,她必須趁着現在還有空餘時間趕工,幾下功夫想把鞋墊弄好,不然拖來拖去又不知道會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夠順利完工。

    在如今的大都市裏面,據說手工做的鞋墊,遠比機器加工做出來的鞋墊要喫香千百倍,她屬於當今鄉村裏沒錢之人,唯有辦法利用從小練出的手藝,讓杏花穿着能挽回些做人的面子。

    先端詳下手裏快要完成的鞋墊子,再埋頭加緊紮起來,直至最後幾針徹底紮結束,她趕忙放下沾滿她整個心血的鞋墊子,坐直腰桿雙手叉着左右胡亂的搖幾下,隨即吐兩口濁氣站起身來。

    不覺間望了望窗戶玻璃外晴朗的天空,她從屋裏快步鑽出來,一看全部是自家族裏的熟人,沒多說什麼?她幾步走到泡茶的位置,坐在替她泡茶的杏建紅旁邊笑說:“你坐過去,讓我泡茶吧!”

    “不用啊!我泡茶還行的。”杏建紅非要自討苦喫客氣。

    蘭慧娟沒堅持,她兩個耳朵很快聽到些事情,發現幾戶人都在小聲商討有關於田地租借轉包的問題,不由得在旁邊插上句,“田地既然早已租了出去,都是些早不看見晚看見的人,鬧來鬧去沒意思。”

    想想現在這種日子,相對於以前還算是很不錯的,每月無需種田刨地,不僅或多或少拿幾個錢,還可以自尋門路跑出去重新找事情做,實在不行,前去給聯溪集團做事情,工資錢比起在自家裏種莊稼多了去了。

    可杏明遠聽後非常不爽,他扭頭大聲罵:“婦人家啥都沒聽見,你插啥嘴嘛!”

    確實,蘭慧娟才進入到客廳來,哪裏會知道他們前面談了些什麼?

    按照幾人嘴裏剛剛描述的情況判斷,他眼下還真有些不好替各位拿主意,現在的吳聯記,早已不是曾經那個任人宰割的窮小子,平時所擺架勢弄出的氛圍,只怕在郎杏坳人眼裏看來比稻桶鎮鎮長都牛逼。

    前後才幾天功夫,吳聯記就算沒在村子裏待着,各級領導不僅跑前來考察過了,特別是那些嗅覺敏銳不害怕事大的媒體記者,幾乎把通往郎杏坳的路全跑大,報道來報道去從沒有過停息。

    作爲新上任的郎杏坳村長,在背後自然而然佔了些光,倘若不識時務還想着和吳聯記鬥下去,其結果等待他的命運只怕真是個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想再給自己找些麻煩事情做,選擇見風使舵的說:“你們看着辦吧!不想和吳聯記存在任何關係,可以按照對方意思,全部把籤的合同拿出來,雙方撕掉合同,從此各不相干。”

    在他內心陰暗的角落,還真心渴望杏家幾戶人不泄氣繼續找麻煩胡鬧下去,不爲別的,只想看看吳聯記是不是嘴上講的那麼灑脫,是不是發自內心不畏懼幾戶人的集體反水。

    幾戶人所獲田地不是挨着的,東一塊西一塊,對目前的吳聯記而言,不包到手裏肯定不利於種植,更加不利於今後日子裏整個養殖業的全面飛速發展,其中損失絕對遠大於加幾個錢。

    杏家幾戶人的腦袋哪比得上村長,特別是杏財富,他很是失望,“摸着良心說話,我們內心深處不是不想把家裏田地租借轉包給吳聯記,而是感覺喫虧大,今天跑過來找你的主要目的,純屬於指望你幫我們說下,看能不能再加幾個錢,可你最後說話,對我們幾戶人說了等於沒說。”

    此時此刻的他,不僅內心非常的憋屈,還有種感覺絕對是個悔不當初,回想籤合同的那些日子,若不是把杏明遠當成自家族裏的人,哪會不長腦子盡聽杏明遠瞎忽悠,哪會那麼快簽下合同。

    當初,杏明遠見人就瞎吹吳聯記跑去燕京也弄不到錢,不提前儘早簽下合同,後面想籤也沒得簽了的。

    這使得杏家幾戶人想佔便宜能拿違約金,一個個爭先恐後都找杏明遠把合同簽了下來。

    走到現在,杏明遠早已不記得那些過去了的破事兒,他聽過滿壺牢騷近似抱怨的話,搖搖頭若有所思,“你們省省吧!我從古以來與吳聯記的關係都不算好,打我主意那不是徹底搞錯了方向?”

    在此停下來,端起茶杯先喝兩口茶,他繼續說:“先看看我們郎杏坳目前出現的大變化,最多不過明年開春時節,在此地居住的家庭,差不多全都要搬家,一想弄出如此動靜的人,哪是我這類小蝦米能左右的?”

    “還要我們搬家?搬到哪裏去?”杏建紅完全不知曉情況,他單抓住搬家的事情插嘴詢問。

    拿眼睛看下杏建紅,杏明遠懶得浪費口舌多廢話,他用手指指杏海的人,“杏海知道,你問杏海吧!”

    講到底,杏海最近這段時間在郎杏坳與稻桶鎮的交接處,靠郎杏坳這頭的和苑壩修建新房子,而那些剛剛在新修建的房子,全是聯溪集團的倉庫及住房,還有各類型實驗室及辦公樓。

    今後全村要搬家的事情,在郎杏坳已形成暗流悄悄傳播開來。

    講要充分利用郎杏坳現有的土地資源,拆掉原本分散的沒有規則的舊房子。

    究其原因則是和苑壩緊靠着省與省之間的高速公路,哪裏到時候要建個進出口,據說不久的將來,稻桶鎮都要搬到郎杏坳的和苑壩來,讓偏僻的郎杏坳不再像以前那樣子偏僻。

    那些有的沒的,杏海早已聽說了,卻不敢隨便亂相信。

    這種時候,他也沒心情講那些不沾邊的事情,他不管杏建紅的期待,直接對杏明遠說:“你要是替我們拿不出主意,我還是先回家去了,我還有很多事情忙着呢?”

    一看杏海真想着走人,杏明遠趕忙丟掉吝嗇不拖拖拉拉,稍沉思下提出建議,“你們這件事情,依我的觀點看起來可以再測試下,先按照吳聯記意思拿出合同,看對方到底怎麼個弄法。你們田地東一塊西一塊的,倘若與你們真毀約,這地方插塊田地是你們的,那地方插塊田地是你們的,今後還怎麼去搞養殖業和種植業?”

    “對呀?我們咋沒想到這問題。”杏財富頓時是個恍然大悟,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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