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燼拽拽陸銜洲的袖子,小聲問他:“一個人不是應該只有一個Omega嗎?爲什麼他……”
陸銜洲也壓低聲音說:“一個Alpha能標記很多個Omega,因爲喜歡纔會獨屬於另一個人,更何況祝川是Beta,標記不了人,他也玩兒慣了。”
喬燼有些不解,“那一個Omega也能有很多個alpha嗎?”
陸銜洲微微蹙眉,他這個舉一反三怎麼聽起來這麼令人恐慌?忙不迭說:“那是針對沒結婚的,結了婚就只能有一個了,比如說你這輩子只能屬於我,明白嗎?”
“嗯!”
兩人一直說,祝川在那邊揚聲:“餵你們倆膩味玩了沒啊,還過不過來了。”
陸銜洲牽着喬燼過去,找了張雙人座,自然而然的將他攬在懷裏,隨手端起桌上的一個酒杯,笑說:“祝總就給我們喝這個?”
“我是那樣的人嗎?”
傅教授懷了孕不喝酒,沈醫生要開車也不打算喝,祝川看來看去也就一個陸銜洲能陪他喝酒。
喬燼的眼睛從一進來就落在了傅教授身上,想看又不太敢看的看一下挪開一下,他坐在那裏,身上穿着寬鬆的深色襯衫,外面是件針織開衫。
肚子好像,看不出來。
傅清疏一上來就發現了喬燼的目光,卻沒揭穿他的凝視,只微微笑了下朝令意招招手,等她跑過來給她擦了擦嘴,溫聲說:“別摔着,明天奶奶看到你受傷又要心疼了。”
“知道啦。”
喬燼總覺得無法理解,人的肚子就那麼大,是怎麼把一個小孩兒塞進去的,他垂眼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鼓起來?
那得鼓到多大。
太可怕了。
“漂亮哥哥!”傅令意跑過來,靠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說完喬燼就側頭去看陸銜洲,“令意讓我帶她去找東西喫。”
陸銜洲擡頭看了一眼,人不少,“你敢去嗎?”
喬燼遲疑了下,壓下了心底那點退卻,他想做一個能陪在陸銜洲身邊的人,不想一直被他保護,便道:“能!”
“好,去吧,照顧好令意。”
祝川端着酒,沒正行的窩在沙發裏,聲音也帶着一絲慵懶。
“最近姜家最後一個生意也遷走了,在平洲的根基算是徹底拔除了,姜飛要是知道自己再搞的這個幺蛾子能造成這麼大影響,他家那塊老薑我看不如直接把他切了得了。”
陸銜洲看着喬燼的背影,心不在焉的說:“做什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孫子就該想到有今天。”
“那個霍泰呢?”
“他既然這麼喜歡別人的Omega,那就給他分配一個別人的Omega。”
“什麼意思?”
陸銜洲輕笑了下,一直沒開口的傅教授說話了,聲音淡淡的:“最近有個剛喪偶的懷孕Omega需要照顧,正巧和霍泰信息素契合度有92%,自然該分給他了。”
祝川驚了一秒,“你這個也太狠了吧,他今年好像也才19歲?分個二婚?還是段時間內不能被覆蓋標記的那種?”
陸銜洲搖了下頭,聲音又低又冷,“不是段時間內不能覆蓋,是這輩子都不能覆蓋,那個Omega的信息素和他原本的丈夫有100%。”
霍泰這輩子都不能合法的在一個Omega體內成結,否則那個Omega就有生命危險,換言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在Omega的發情期也必須做不內S的防護措施。
祝川沉默半晌,“狠還是你狠。”
陸銜洲坦然接受:“過獎。”
“滾你的誰誇你了。”祝川喝了大半杯酒,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前段時間方芮接受採訪你看沒?說她放下了過去不再執着,雖然說的很模糊,乍一看也沒什麼指代,其實不就還是說你始亂終棄麼。”
陸銜洲擡頭看了眼不遠處,喬燼正彎着腰一一給令意講什麼,燈光落在他頭上像是聾了層光暈。
“始沒亂,終也不會棄。”
祝川捂着臉,“哎喲我艹你個老東西可酸死我了,情話留着對你寶貝說吧,我雞皮疙瘩都能築長城了。”
陸銜洲輕笑了下,沒反駁。
喬燼這段時間像是個驚弓之鳥,做什麼都怕他不高興,小心翼翼的把視線黏在他的身上,一發現不對立馬討好。
他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像是一張純白的紙,無論他在上面畫什麼都好,教他自己弄,哄他塞點什麼也只推拒一下就答應。
害起羞來反而纏的更緊,眼睛都哭紅了也不敢反抗,逼得狠了不給他又本能的求,也不知道該說真正純淨還是天生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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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燼端着東西帶令意和陸默回來,她非要傅教授喂,被沈醫生撈過去放在膝上,“你爸肚子裏還有一個,沒空餵你,我來。”
喬燼把另一份擱在桌上,陸默倒是沒說話也沒讓人喂,自己靜靜地喫起來。
陸銜洲伸了下手將喬燼叫過去,“喬喬越來越能幹了,說不定以後都不需要我照顧了。”
喬燼被他誇,開心道:“真的嗎?”
“嗯。”陸銜洲看着他有些紅的臉頰,不像是害羞纔有,便伸手從他毛衣下襬往上試了下,有點汗。
“熱?”
喬燼點點頭,自己解開幾顆釦子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還是覺得燥熱,胸腔裏彷彿有一小團火在燃燒,不是很烈,就是讓他有一點喘不開氣。
“沒事。”喬燼覺得渴,舔舔脣看着陸銜洲手裏的酒,小聲問他:“師兄,我能嚐嚐嗎?”
陸銜洲想起他上次在傅教授婚禮前夕喝的那口酒,還嫌味道奇怪,這就忘了。
他擡手將酒杯遞到他嘴邊,喂他喝了一口,等他嚥下去了才問:“好喝嗎?”
喬燼抿了下脣,搖頭說:“不知道,再嘗一口行嗎?”
陸銜洲又喂他喝了幾口,一連幾口下去小半杯就沒了,沒過多久喬燼眼神逐漸發霧不太對焦,軟綿綿的往他肩膀上靠。
一杯度數頗高的酒基本見了底。
祝川正跟傅教授說話,一回頭看見喬燼歪歪斜斜的靠在陸銜洲的肩上,夢囈似的嘟囔着什麼,白皙的臉被酒精催發的通紅,乖的不可思議。
“喝醉了?”
陸銜洲再想說話,就見祝川使了個眼色,傅教授和沈醫生兩人會過意來一人捂住一個小孩兒的耳朵。
“哎,你不是故意的吧。”
陸銜洲冷颼颼的掃了他一眼,“什麼故意的。”
“明知道嫂子酒量不行還喂他喝酒,哄他乾點什麼還不是說來就來?”祝川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邊笑便道:“我原來覺得這姓沈的不是個東西,現在看來你比他不要臉多了。”
陸銜洲忍無可忍的說:“滾。”
喬燼還剩一絲搖搖欲墜的清醒,模模糊糊聽見陸銜洲這個“滾”字,反射性的以爲他不高興了,立即勾住他的脖子湊上去親他。
“師兄……別讓我滾,別討厭我。”喬燼無意識的囈語戳在陸銜洲的心臟深處,他清醒的時候都對接吻毫無技巧可言更別說現在醉酒。
毫無章法的咬了兩下便泄氣的鬆開手,眼圈紅了每兩秒一顆眼淚就掉了下來,“師兄不是……不是這樣的,他不會的……”
陸銜洲蹙眉,“喬燼?”
喬燼說完這句話就頭一歪,睡着了。
他再想問些什麼是問不到了,其他人也聽出不對,齊刷刷的擡頭看他,祝川嘴快,“哎他剛說什麼?什麼不是,什麼不會?”
陸銜洲攬着他,喬震驊的事並不是祕密,他也沒打算瞞着這三人,便直接將喬震驊和喬燼的關係,以及楊芹的可能吩咐喬燼要做的事說了。
祝川道:“不是,弄了半天這是個小間諜?”
傅教授比較冷靜,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幾眼,微微笑說:“怪不得他從進來就小心翼翼的看你,你臉色一變他就不安,我還以爲是還在怕你,原來如此。”
沈醫生沒注意看這些,聞言問道:“什麼意思?”
陸銜洲說,“自從楊芹帶他見了喬震驊,他就很怕我會不要他,每天戰戰兢兢的生怕惹我生氣。”
祝川:“?不是,那你意思是,你就由着他擔驚受怕,沒告訴他真相?”
“真相的傷害比這個要大得多。”陸銜洲低頭看了喬燼一眼,“在丈夫和媽媽之間做選擇這種事,楊芹做得出來,我不能也這麼逼他。”
“我看你是很享受他這麼討好你,讓你爲所欲爲吧。”
陸銜洲也沒反駁,“確實有這方面的原因。”
他其實想過直接跟喬燼說他父親的事並且揭穿他母親的面目,但他說了要給楊芹最後一次機會。
萬一捅破這層窗戶紙,喬燼覺得兩人之間有深仇大恨再也不肯靠近他,或者是其他的變故都無法預知。
他向來不做冒險的事情。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卑鄙也好,祝川說的對,他確實沉迷在這個主動又乖軟的喬燼身上,不想再讓他回到那個碰一下就躲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