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疲於保命。這個後宮想要原主命的人太多了。
先是硬來,板子隨時上,動不動就是杖斃、凌遲。
後是軟來,一個個貴女,搶着要求娶自己爲正夫,集千嬌萬寵於我一身,無外乎是先給我一個甜棗,再來一個巴掌,弄到她們地盤裏,恐怕死期就到了。
這一打擂賽,將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上。
翌日,晨起他就在發呆,出頭的椽子先爛,他這個出頭鳥,一個不小心,對準自己的槍就會走火,自己小命玩完。
目下,已經成了萬衆矚目的目標。再低調,再小心謹慎,再如履薄冰······還會有幹不完的攔路虎。
與其這樣,不如就乘着這陣風,走個高調路線,實現薛寶釵那句詩的意境——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天。
太上皇金口玉,不是都說了要皇上好好寵着自己?
呵呵······與其讓別人給我使絆子,不如來個恃寵而驕。
咱有鳳胎,咱怕誰?
小蘭正在小全子的身上練習腳底按摩法,奈何小全子腳底的癢癢多,他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鳴竹一邊看他們這樣笑笑鬧鬧的練習,一邊想着心思。
這一世、上一世,老天爺總是和自己開玩笑。上一世,爸爸媽媽給我起名爲明珠,明珠之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可是,從小到大爸爸媽媽的眼裏只有弟弟,自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聽爺爺奶奶講,自己的出生,以及名字的由來是有一定的緣法、天意可講的。
他們剛結婚的那陣,單位上計劃生育政策嚴,膾炙人口的宣傳口號是:
一家只生一個好,國家來養老;晚婚晚育少生優生;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樣......
生男生女都一樣,這種先進的思想愣是沒有走進他們的內心,他們一門心思要生兒子。
而現實生活是怎麼也不隨願,頭胎B超檢查是女胎,他們找到黑診所婦產科大夫,做了引流。
第二胎、第三胎依舊是女胎,他們依舊做了引流手術。
等到第四胎的時候,又是女胎,他們準備又去找那家診所的時候,有天晚上,去世了好幾年的外婆給老媽託夢了。
夢裏的外婆朦朦朧朧,籠罩在霧中,她的聲音悠悠傳來:
蘭兒,第四胎再不能做了,你們這是造孽,要遭天遣的。將來入了地府,閻王爺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胎女兒你們不能做,還要給她起名明珠,像掌上明珠一般寵着,好彌補對前三胎的迫害......
一落地,就被他們連夜送回了鄉下的爺爺奶奶家,對外只能講胎兒落地早夭了,在當時超計劃生育是要開職的。
第五胎,他們順利得子。等到計劃生育政策鬆動的時候,他們將已經升入中學的自己接到了身邊,對外還是孃家侄女關係。
等到自己入職能掙錢了,又稱呼爲女兒,可是自己叫習慣了“姑、姑父”,一時改不過來,總是喊成了姑——媽!
參加工作之後,自己的工資卡要上交,爸爸媽媽心狠的一個月只給了自己幾百塊錢。逼得在下班之餘,自己還要奔波在兼職的崗位上。
記得有一次,弟弟又炒了老闆的魷魚,回到家。聽到媽媽、爸爸的對話:
“對,我們的工資加起來也不少,還有明珠的工資卡在我們手裏握着,就等於兒子月月有高薪酬了,他喜歡宅在家裏,就讓他陪伴着我們。”
“是啊,我們這裏四季分明,夏天熱得人受不了,出不了門,就想待在空調房裏;冬天又冷得人伸不出手來,兒子就讓暖暖活活地待在家裏,不出去糟那個罪,到時候天天給他燉暖鍋喫。”
······
細細回想一番,自己從小就有的男兒夢,就是拜父母重男輕女的思想所賜。
那個時候的自己,多想成爲弟弟,因爲爸爸媽媽的眼睛一直圍着他轉。
爸爸媽媽有好喫的先要盡着弟弟喫,弟弟喫的不想吃了才能輪到自己。
有寬裕的錢,先要給弟弟買新衣服。自己的衣服都是媽媽的舊衣服,裁裁剪剪、縫縫補補而成的。
在一次喫飯的時候。飯桌上有兩隻雞腿。爸爸媽媽一人抄起了一個,都放在了弟弟時的爹碗裏。
他們像一個人一樣,行動步調一致。完全就是內心只愛弟弟的真實寫照。
對這一處理,他們心滿意足。他們沒有一個人顯得很尷尬,沒有一個人考慮過自己的感受。
那頓飯,我的內心下起了漂泊大雨。
自己永遠是他們忽略的那一個,活成了家庭裏的空氣,自己縱使活上幾世,也是治癒不好的心傷。
這一世,終於夢想成真了。可是又是女尊男卑的國度,自己又是最卑微的那一個。
不是男尊女卑,就是女尊男卑。我可不可以活在一個男女平等的世界呢?
在這個國家裏,在這一世。我的這一夢想,不知能否實現。
明珠撫着自己的肚子想,原主的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要給鳳寶寶一個男女平等、公道有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