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竹轉而又懊惱地看着她們,
“你們~依次按高低個排起來,個子最低的排到前面來。”
“不應該個子最高,最健壯的排到前面來嗎?每次做事,出席重要的場合,我們何時排在別人後面了?”幾個大力士嬤嬤憤憤不平。
“慢慢移動起來,小心把這大殿踩得搖搖晃晃!”
在這些大山的移動間,他用鼻子嗅了嗅女皇案上的插花,芬芳香氣沁人心脾,他愜意的對女皇說:
“說,你小時候是不是在她們的寬胸鋪上跳蹦蹦牀?”
對上女皇詫異的眼神,他醒悟過來,嗨,盡說些她聽不懂的話了。
大殿之上移動完畢,鳴竹再擡眼望去,能自由呼吸了——前面的瘦瘦弱弱、纖纖細細,輕巧、靈便,鼻尖也無腌臢之氣了。
他走到頭排這位嬤嬤跟前,站定,回頭,對女皇說:
“就她了。”
“從今起你就是鳳棲殿的管事嬤嬤了!”
這位嬤嬤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怎麼會是自己?自己的這小身板受盡了後宮的嘲弄、歧視,說自己像男人一樣弱不禁風,言語行事太過文靜、秀氣,一直以來,娘娘男一樣的被人瞧不起,不想被他第一個選上。
“喜傻了吧?還不謝恩?”
鳴竹領着這位嬤嬤出了女皇的勤政殿,一路又招來了別人的非議——
“我說老哥,你看這是不是叫王八瞅綠豆--看對眼了?”
“對對,就是這一句話,這個後宮裏最低賤的男人,就配使用這宮裏地位最低的管事嬤嬤!”
......
鳳棲殿。
鳴竹叫齊了小弟,與新來的管事嬤嬤和她的兩個奴僕,開了一個見面會。
鳴竹主座,餘人一一看座。
嬤嬤推辭不坐,她的兩個奴僕更是要跪着聽訓。她說這樣不成體統,要讓旁人笑話我們鳳棲殿上下無尊卑、無規矩。
再多的話,說給他們都是無用。
鳴竹走下去,親自攙扶了這位嬤嬤入座,並一手挽起一個奴僕按着他們的肩膀坐下。
兩個奴僕受寵若驚,瑟瑟發抖。
所有人安坐下來,他開口問道:
“請教嬤嬤尊姓大名?”
“不敢,我叫顏壯,從小身體羸弱,坊主想了這個衝名的辦法,也是無效,今年四十有二,也沒壯實過一回。”
“那兩個小奴僕呢?”
“奴家彩霞。”
“奴家彩月。”
他們膽怯、小心、自卑,看起來也就十三四的樣子,估計都是在苦水裏泡大的。
鳴竹看向他們的眼裏,有幾許疼惜,他環視了一週,之後用堅定的眼神看着他們:
“聽着,在我們鳳棲殿。沒有主子奴才這一說,有的就是兄弟姐妹。我有五個小弟,而我們六個兄弟,又要認嬤嬤爲姐姐,我們是一家人。”
顏壯從椅子溜下來,那兩個奴僕也趕緊跪爬在地,顏壯跪倒乞求道:
“主人,千萬不能這樣,沒有尊卑有序,就沒有章程,會亂套。”
“壯壯姐,以後小弟們就託你多照顧了。外面的宮裏如何等級殘酷,我不管。在我們鳳棲殿大家一視同仁,平等相處。我要讓這後宮裏的所有奴才,羨慕你們,恨不能成爲我鳳棲殿和平友愛的一份子。”
那新來的兩個奴僕,眼裏有了春天的氣息。
這一天,真夠鳴竹累的,受封、立功、退貨,都按他的心意來了。
夜幕降臨,宮燈初上,他倦意襲來,知是妊娠反應。
壯壯姐在他的寢殿外,做着針線,守着他。
小蘭在新來的小弟弟身上練習按摩,小梅和壯壯姐一起做針線,瞭解後宮嬪妃的等級、封號以及規矩。他在爲鳴竹大哥,明日後宮第一次請安,提前得做好準備!
夜晚的鳳棲殿,一片祥和。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這片和美。
進來的是被後宮各嬪妃千方百計要巴結好的對象,幸事局掌事女官——顏慶。
還是壯壯姐成熟穩重,她對來人行了個屈膝禮,滿臉堆笑道:
“夜深露重,辛苦大人跑這一趟。”
她用傲慢的眼神,在表達着這個意思:還算有一個懂事,知道辛苦本官,那就上菜吧!
她看見奴僕跪拜一地,也沒有讓一個人去拿打賞銀的意思,這位女官失望的說:
“告訴你們主子,皇上今晚翻的是他的綠頭牌。你們全殿上下要做好充分準備,小心伺候着,不能委屈了咱皇女皇。”
“好了~都別跪着了,趕緊起來做好準備吧。”
這個時候從裏間傳來鳴竹響亮的聲音:
“不用讓我的人跪着了,也不用做啥準備。你們回去告訴女皇,爲了養胎,我分身乏術,沒法伺候我們的女皇。不只是今日,以後也不用勞駕她翻我的綠頭牌,翻也沒用。我鳳棲殿拒絕接受女皇的侍寢。”
猶如一顆炸雷在她耳邊引爆,她聲嘶力竭地說:
“什麼?好大的膽子,竟敢拒絕寵幸。在這幾百年的皇宮後苑,跪着求着女皇寵幸的太多太多。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拒絕女皇的寵幸。你是這幾百年皇宮第一人啊,竟然沒有針對拒絕侍寢的處罰宮規,哼!等我回去告知女皇,去完善宮規,然後第一個就來處罰你。
世上奇事天天有,幾百年的怪談奇事加起來,也頂不上今天的這一個。”
女官憤怒地拂袖而去。
壯壯姐非常擔心的走進了內間,坐在他的牀頭苦口婆心的勸說:
“你呀,說話做事,每天都在創造奇蹟。每每做的都是這皇宮第一人,沒有一個人敢拒絕女皇的寵幸啊!
爲了侍寢,那些後宮男寵們每每賄賂、巴結、女皇身邊的貼身女官以及幸事局的女官,往往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們爲了爭寵,更是是費盡了心思,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他們的故事。
眼下你又得罪了女皇,我們全殿人都準備爲你陪葬吧。剛纔像一家人活着,瞬間就要一起赴死。”
“壯壯姐,勿憂!咱有鳳胎,咱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