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流附近的沙地上,早已駐紮了無數個營帳,弟子們輪番上前打水。
誰能想到,在這渺無人跡的沙洲內,居然還會有這樣一條小河,這是福祿長老用法術搬運而來。
“河裏的水怎麼少的這麼快。”
輪到後方弟子打水的時候,小溪中的河水早已渾濁,淺淺的水流只剩下兩指高度。
“可能是天氣太熱,蒸發的快吧!”
有些渴的着急的弟子,直接將頭深入小溪中狂飲,待這位弟子喝飽之後,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漬。
再次望向身下的小溪,卻發現其中的水流只剩下不足一指高度,而且肉眼可見的,這條小水潭在逐漸變小。
整個荒漠營地中,來來回回,大概有四五百人的樣子,天氣燥熱,衆人每天至少要打六七次的水,才能勉強滋潤。
一隊飢渴難耐,前來打水的隊伍突然喊道:“靠,水哪去了?”
短短几分鐘時間,沙漠綠洲憑空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大師兄。”
隊伍內,一位女弟子望向身旁的親傳弟子可憐道,那男弟子見此,只好無奈的前去找長老蓄水。
在衆人敬仰的目光中,盧飛步步走向一座大營,直接拉開門簾對着營內閉目養神的老者說道。
“師傅,河裏沒水了。”
沒錯,盧飛正是對方的弟子,所以他的身份和外面那些人比起來,自然要更高一些。
靜默中的老者裂開雙眸,奇道:“我不是早上剛蓄的水嗎,這麼快就沒了?”
“是啊師傅,可能是今天的氣溫較高,您搬來的水蒸發過快,再加上弟子們消耗太大。”
老者聞言,點了點首便起身走向營外。
確實如此,在荒漠中找四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可惜演算只能算到一個大概方位,否則他們福祿仙門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功夫。
“降水術。”
從腰間取出一隻銅鈴法器,石老一指天空,體內的業力瘋狂灌入銅鈴內。
很快,這一片天地完全黑了下來。
絲絲雨點開始下墜,隨着時間的推移,雨量也變的越來越大,落地的雨水順着地勢,向着低窪處流去。
一場法術施完,老者手心裏盡是虛汗。
沒辦法,如果是其他地方還好,根本無需多少業力便能輕易呼風喚雨。
可在這千里荒漠內,施展一次降雨術所需的業力,是平時的幾十上百倍。
“好了,繼續讓他們找吧,切記不要放過任何一寸沙地。”
“是,師傅。”
盧飛拱手拜完,轉身向着河水的彙集處走去。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自己的小隊裏。
每條隊伍一共十人,足足五十個小隊,而盧飛所在的小隊裏有七位女弟子,還有兩位專門給他端茶倒水,扇風解熱的小師弟。
“師兄好棒啊,一出馬立刻就出水了,謝謝師兄。”
“是啊師兄,如果沒有你,我們可怎麼辦呀!”
一幫小師妹見盧飛回來,瞬間就將對方圍成一團。
雖然明知道這事跟對方沒什麼關係,可她們卻不會放過任何一絲殷勤的機會。
“呵呵,這沒什麼,我們打完水就快點走吧,這兩天師傅的話變少了,可能是對我們的效率有些不滿了。”
盧飛說着,也給自己灌了一壺水。
說着,他就帶着幾位師妹,向着一個沒人的方向繼續混日子。
盧飛很清楚,這麼多人一起找,多他一隊不多,少他一隊不少,若是真的找不到,反正跟他也沒多大關係。
他只管自己找個陰處,和師妹們聊天說地,混混度日便可。
魏辰手持三叉戟,對準遠處的水潭。
“自然之力。”
沒過多久,遠處那清澈的小水潭,乾淨到不剩下一滴水。
很快,又有一批福祿弟子向着營帳走來,可當他們看到乾旱的沙坑時,早已經飢渴的幾人直接丟下水壺。
兩手並用的刨坑挖水,無論怎麼找,除了一些溼潤的沙泥之外,根本沒有足夠填入肚子的小水坑。
“臥槽,老子喉嚨都快冒煙了,這讓我們怎麼幹活。”
“就是就是,原本我還想着在外面多看看,可沒想到這麼快就沒水了。”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我先休息一會兒麻煩等水來了叫我。”
一衆福祿弟子丟下水壺,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沙海洲被譽爲人族禁地之一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裏常年高溫,若是不小心把蛋打在地上都能很快煎熟。
沙海里時常會有流沙坑出現,亦或是不小心迷失方向,都能致人死亡。
如果沒有水,再加上身體的大量出汗,可沒人敢冒然離開營地,那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之後,被困在營地內的弟子越來越多。
盧飛又帶着幾位女弟子,重新返回營地打水。
因爲先前的水已經被他們洗手洗臉,都用完了。
“你們幹什麼,是想武逆門規嗎,都給我起來出去找人去。”
盧飛剛回到營地,就看到一大片弟子癱倒在地,他們交頭接耳,聊到好不熱鬧,也算是這兩週來,唯一清閒的一段時間。
“不是啊盧師兄,水潭裏沒水,各位師弟也沒法走啊!”
“是啊,是啊,一點水都沒有,我們都快渴死了。”
盧飛一個白眼掃去。
“懶驢磨豆屎尿多,你們以爲自己是老水牛嗎,一天到晚喝這麼多水也不怕撐的慌,再這麼快,下次就喝自己的尿。”
盧飛叫罵了幾句後,弟子們不自覺的低下頭顱,有些不滿的小聲嘀咕着。
“明明就沒喝多少。”
“就是,想要馬兒跑的快,還得多喂三斤草呢,人連喝點水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長老又不是弄不來水,明明自己最浪費還好意思說別人。”
雖然衆人的聲音極小,但是疊加起來,還是有些隻言片語落到了盧飛耳中。
”你們說什麼,誰浪費了,你們浪費居然賴在我這個師兄身上,好啊,我今天就坐在這水潭旁邊不走了,我看這些水還能飛了不成?”
盧飛罵罵咧咧,雙眼通紅的再次走向一座大營。
“師傅,河裏又沒水了。”
“嗯?”
這位長老聞言,雙眸金光亮起。
這已經是今日第三輪蓄水了吧,就是天氣再熱,也不可能喝下這麼多水吧!
“師傅有所不知,那些弟子鋪張浪費慣了,一點都不知道節省,把師傅辛苦弄來水拿來洗手洗腳洗屁股,他們還以爲自己是度假來了。”
盧飛當即就打起了那是師弟們的小報告,誰讓那些該死的東西,敢當面說自己的壞話來着。
“有這等事?”
“是啊師傅,千真萬確,不過您老不用擔心,這次我就在水潭邊坐着,一定不讓那些混小子再浪費了。”
老者聞言,也只好哀嘆一聲,再次起身到營外施法。
降雨術在這裏使用一次,所消耗的業力已經不低於一般的大型術法了,如果不是因爲門內急着尋找媧女星域的位置,他纔不想幹這份牛工。
簡直和地主家的驢子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