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孫梓已經買定離手，在開出大小之前，他是不捨得離開的。
徐南確實挺感激他，在千裂門與他之間，孫梓能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或許是以小博大的賭徒心理，但也是一種信任。
這種信任，徐南有信心對得起。
目的地還是在貧民窟。
既然穿了夜行衣，自然就不能再掛出醫師的身份牌子。
徐南背了把好刀，在凌武城買的，花了一塊中武石。
其內銘刻兩個銘文，比起當初宗大山給的半個銘文短刀，好了太多。
這錢花得值。
一刀下去，人就成了兩半。
鮮血與內臟拋灑，黑暗都掩埋不住。
孫梓是武者，武尊境巔峯，沒入道。
見徐南如此乾脆利落的斬殺了一個不長眼的蠢賊，眼角微跳，內心就歡喜起來。
“柳兄入道了？”
他雖然是詢問，但語氣篤定。
徐南點頭。
血煞之力被無常天石壓制，但卻壓不住入道境的氣息，徐南一動手，就顯露了出來。
“果然我老孫還是很有眼光的啊。”孫梓嘿嘿笑了起來。
尋常武者是沒資格知曉入道的方法的，更沒那個能力入道。
徐南要麼是有大勢力支撐，要麼就是來歷不凡。
總之，徐南是入道境，孫梓這投資就已經算是看得見賺的苗頭了。
四個刀口舔血的賊，躲在黑暗裏偷襲旁人，想要殺人弄點好處，其中一個被徐南斬殺，其餘三個就嚇得狼狽而逃。
徐南卻沒放過，追上去之後連續三刀。
慘叫聲劃破夜空，顯得淒厲。
但無人來查探。
大家都很懂規矩。
孫梓看得眉飛色舞，越發相信自己沒賭錯。
若是徐南任由三人逃走的話，他倒是會有些擔憂。
要有菩薩心腸，也得有金剛手段。
“走吧。”
徐南在屍體上擦了擦刀，對孫梓說道。
“嗯。”
孫梓繼續前方帶路，徐南跟上。
黑暗中，隱藏了不少人，那是孫梓帶來的。
但孫梓不知道，徐南也帶來了一個人。
一個滿臉雀斑，矮胖矮胖，其貌不揚的女孩。
看似人畜無害，但她發狠，整個貧民窟沒幾人能活着。
一棟小院，平房兩間，黑漆漆的，沒有光。
徐南感受到屋內有三個人。
孫梓施施然上前，大搖大擺的敲響了房門。
屋裏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拉扯。
三人瞬間一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無力倒地。
人沒死，臉上滿是駭然。
“入道境！”
武尊境與入道境，是泥與雲的距離。
入道所需的資源，不比入道境突破到生死境的要少，所以千裂門的入道境都不多。
“凌少峯在哪？”徐南單刀直入的問。
“不知道。”
徐南冷笑。
學醫的人，對人體不要太熟悉，怎麼折磨最酸爽最抓狂，他很清楚。
三人被徐南塞住了嘴巴，於是酷刑就開始了。
孫梓看得心驚肉跳，額頭上浮現出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落。
中年人形象的徐南一直都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現在他感受到了這儒雅之後，令人心膽俱寒的殘酷。
於是孫梓很慶幸，自己是徐南的朋友，不是敵人。
這一折磨就折磨了整整四個小時。
孫梓爲三人感到悲哀。
因爲他看得出來，三人早就已經是想說話的。
可徐南沒問，很有耐心的一點點折磨，像是藝術大師在雕刻藝術品那般。
徐南終於停了下來，摘掉三人嘴裏的髒東西，平靜問道：“凌少峯在哪？”
“我們是千裂門震字門麾下，我不知道凌少峯是誰，下達命令的是馮少陵馮大人，他說如果有人找他，就告訴這人，那三個人在東靈峽谷，知道的就這麼多，求你殺了我！”
被徐南一通折磨之後，這三人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徐南沉默了半晌，問：“有武石嗎？”
“有！就在牀底下的地磚下面，全都給你，求求你殺了我吧！”
“去拿。”
徐南將這人身上的銀針都抽了出來。
這人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是爬過去的，用盡全身力氣才掀開一塊地磚，拿出一個包裹，打開后里面是幾十顆小武石，還有三塊腰牌。
腰牌是千裂門成員的證明。
畢竟聖國沒有身份證明這東西，一來是沒發展科技，二來是人口太多，勢力也多，各自管轄，互不干涉，身份就很難分辨。
“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送你們一程。”
“謝謝！謝謝大人！”
三人朝徐南磕頭，淚流滿面。
孫梓狠狠吞了口唾沫。
被人奪走生命還如此心甘情願，感恩戴德。
之前那番折磨，太過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