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被樓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拿刀砍厲國棟還算是小事,對樓縈肯定是一輩子的影響。
蘇卿捏着泛黃的照片,扯了扯嘴角:“山貓叔,你可真是不厚道,給我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你說你既然都守了這麼多年的祕密了,你告訴我幹嘛啊。”
這可真爲難,告訴樓縈不行,不告訴,這放在心裏也一直是一個結。
爲難死她了。
黃山感慨的笑了笑:“我都半截身子埋黃土的人了,總不能把祕密帶進棺材去,反正這事我告訴你了,要不要告訴樓縈,你自己去衡量。”
蘇卿苦笑,問:“山貓叔,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特意來找她,把這麼大的祕密告訴她,肯定是有所打算。
黃山長嘆一聲:“天狼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天狼,厲國棟進去了,秦震天也死了,你媽長埋地下,以前的老朋友,也都一個個不在了,我打算四處走走。”
秦震天假死這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山貓叔,一路珍重,有空回來看看。”
“好。”黃山渾濁的眼裏,一片滄桑,充滿了故事:“小卿,你媽的墓在哪裏?”
都來了帝京,黃山作爲厲婉的愛慕者,肯定得去墳前祭拜。
蘇卿心裏咯噔一下,將地址告訴黃山後,趕緊給秦震天打了個電話去。
接到蘇卿電話的秦震天,一通埋怨:“閨女,你怎麼能讓那隻臭山貓來祭拜你媽,這不是給我戴綠帽子嗎。”
蘇卿:“……”
“我說老秦同志,你的心眼怎麼這麼小,也虧得我媽不在了,我媽要還在,你還不得把我媽鎖家裏,哪也不讓去,誰也不讓見。”
秦震天的心眼小還有佔有慾,可不止於此。
母親的墓碑都被秦震天給換了,僅僅因爲墓碑上刻了一句‘夫,蘇德安立’。
秦震天換的墓碑上,就一句‘吾妻之墓,夫,秦震天立’。
簡單的幾個字,完全詮釋了秦震天的霸道與佔有慾。
生,成不了夫妻,死,也要在墓碑上冠名。
秦震天在電話那頭嘀咕一聲:“就你媽那脾氣,還不得把我給揍死。”
蘇卿耳尖,聽見了,忍不住樂了:“你趕緊先躲躲,我掛了。”
“等等,閨女,你那姓什麼時候改回來?”
“我沒打算改,你就甭惦記這事了,就這樣了。”蘇卿直接掛了電話。
秦與卿諧音,這要是把姓改了,叫起來也太繞口了。
當初母親替她取卿這個字,除了因爲卿爲朝朝暮暮之意,還因爲秦與卿諧音,名字裏已經包含了母親對秦震天的愛意,改不改姓,也沒多大的關係了。
蘇德安怎麼說也對她有養育之恩,她不能忘恩負義啊。
所以改姓這事,沒得商量。
打完電話,蘇卿進屋,樓縈與白飛飛百無聊賴的下起了棋。
“姐,山貓叔說什麼了?”樓縈頭也沒擡的問。
“沒什麼,來向我告別的,順便問問我媽的墓在哪裏。”蘇卿將照片揣了起來,說:“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們……”
樓縈擺擺手:“你去吧,我跟飛飛就在家裏休息。”
咦!
這可不太像樓縈的性格啊。
這要是以前,肯定得囔着跟着去啊。
蘇卿細細看了樓縈一眼,發現樓縈的眼圈有點泛紅。
這就更奇怪了。
白飛飛說:“這幾天她都想着怎麼找萬揚扳回一局,馬上初八了,她想休息一會兒,養精蓄銳。”
初八萬家有喜事。
“行,那我不管你們了,就當自己的家,隨意點。”
蘇卿叮囑之後,也就出門了。
樓縈見蘇卿走了,將棋盤推了:“我睡覺去了。”
“樓縈,你……”白飛飛欲言又止。
“我沒事。”樓縈背對着白飛飛,深吸一口氣笑了笑:“睡一覺就沒事了,好奇害死貓。”
……
蘇卿先聯繫陸容淵,讓陸容淵安排,她得見一見厲國棟。
黃山說的事,對蘇傑的案子就是一個突破口。
厲國棟要真能將自己的親兒子拖下水,那她也無話可說了。
蘇卿與陸容淵在拘留所門口會面。
陸容淵一下車,立馬朝蘇卿小跑而去:“卿卿,你怎麼突然想見厲國棟,這件事不是都說好了,交給我處理。”
蘇卿神情嚴肅:“剛纔黃山來找過我,告訴了我一個祕密,我得來找一下厲國棟,或許能讓小杰早點出來。”
“什麼事?”
“小杰是厲國棟的親兒子。”
陸容淵聽後還挺喫驚的,說了句:“真是人生無處不狗血。”
蘇卿哼哼兩聲:“厲家要不出了一個厲國棟,我媽也不會帶着我來帝京,那我就是被秦震天捧在手心裏的掌上明珠,可就沒你啥事了。”
“卿卿,相遇的人,無論分散在天涯何處,都能相遇,你以蘇家千金的身份與我相遇,只是相遇的其中一種方式。”
“咦,幾個小時不見,變成哲學家了?”
“卿卿,對了,我給咱們閨女把名字都取好了。”
“什麼名?”
“詩情,畫意,你看,合在一起,多有詩意。”
蘇卿停下腳步,睨了陸容淵一眼:“老公,你真確定這是閨女?”
她想起跟樓縈打賭的事,萬一再來倆兒子,那就坐等陸大少跳豔舞了。
“百分百,我夢見過,就是倆閨女。”陸容淵很自信。
“老公啊,我跟樓縈打賭了,如果不是閨女,你得跳豔舞。”
陸容淵:“……”
又被老婆給賣了。
“如果是你贏了……”
蘇卿壞笑道:“樓縈去向萬揚告白。”
聞言,陸容淵也有點期待了。
蘇卿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在拘留所見到秦震天后,直接丟了一句:“還記得曉雲嗎?厲國棟,你要不想斷子絕孫,就別拖小杰下水,他與樓縈,都是你跟曉雲的孩子。”
曉雲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聽見了,厲國棟被蘇卿的話震驚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他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這不可能,小卿,你跟你媽一樣詭計多端,你又想誆我,想替小杰脫罪,別以爲我不知道,小杰是你媽的私生子。”
蘇卿突然明白,爲什麼厲國棟要害蘇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