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娘子她嬌心似鐵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想認慫
    陳州。

    王湖圍攻陳州數百天,始終未能攻克。

    日俘百姓數千。

    至使原本要投奔王湖的義士紛紛棄他而去。軍中也多有軍士外逃。

    導致齊軍軍心潰散。

    朔皇撿着時機,啓用木從珂和崔晟,讓他二人會同許、汴、徐、兗等州兵馬向陳州進發。

    木從珂先是擊敗了駐守陳州北邊的尚讓大軍,接着崔晟也帶着隊伍擊敗了駐守陳州西邊的黃鄴大軍。

    這就破了王湖圍攻陳州的兩個大口子。

    交戰半月,戰況激烈。

    朔朝兩路大軍有與王湖生死一決戰的意思。

    導致王湖到最後,面對來勢洶猛的朔軍,不得不從陳州周圍撤軍。

    這一回,他似乎是要認慫了。

    一路撤,一路被木從珂和崔晟一直追至陳州北邊的故陽裏。

    不想,還沒等他歇一口氣,竟遇連日大雨!

    老天都沒幫他。

    不知是不是因爲他喫的人太多了。

    引得大雨傾盆,天天澆他。

    平地水深三尺,使他的軍營爲水所漂。

    氣得冒煙。

    大軍沒喫的,撤離了陳州,好不容易安營紮寨,又遇大雨,營帳都跟水房一樣,大軍休息不好。

    又聽說兩路大軍馬上要追來,軍心更是渙散。

    王湖心裏涌上一股不詳的預感。

    領着大部隊又繼續一路逃至中牟。

    在渡口渡河時,不料被崔晟帶兵趕至,崔晟帶軍大殺四方。

    王湖軍大敗。

    死傷萬餘人。

    這時,尚讓挺識實務,見大勢已去,立刻率部下投降了時溥。

    別將李讜等人也學尚讓,投靠了以前的隊友烏全忠。

    烏全忠原來也和他們一樣,後來人家投降了朔皇,都身居高位,掌一方軍政了。

    王湖眼見兩員大將,在此時率部下棄他而去,仰天長嘆。

    左右手沒了。

    最後無奈之下,只得率殘兵敗將向封丘逃竄。

    不知是不是最後的哀歌,又遇大雨。

    馬在大雨中,都不肯朝前邁步。

    最後木從珂和崔晟兩路大軍,追殺了過來。

    王湖突圍逃出。

    最後逃到兗州時,王湖的身邊,就只剩了不到千人。

    最後,王湖領着這千人,與緊追不捨的崔晟和木從珂殊死決戰。

    到最後一刻,王湖都沒認慫。

    怎麼着也是坐過皇座,登過基的人,怎麼能認慫。

    但王湖的外甥林言,認慫了。

    林言見大勢已去,乘王湖不備,砍殺了王湖,和他的一衆妻妾及兄弟。

    一代梟雄,販鹽世家,久試不第的王湖,與朔軍拼到最後一刻,也沒認慫。

    便怎麼也料不到,竟會死在身邊近親人的手裏。

    一場大雨,瓢潑,是王湖不甘的血與淚。

    朔朝還在苟延殘喘,朔皇還高高端坐皇座之上,而他王湖,卻是再也沒有機會把他掀下馬了。

    死不瞑目。

    林言持王湖的首級向木從珂邀功,以爲怎麼說都算是個有功之人,會被得以優待,沒想到,竟被木從珂一刀殺了。

    死不瞑目。

    轉身,木從珂就帶着林言和王湖二人的首級回長安向朔皇領賞。

    而崔晟這回學聰明瞭,也率大部隊同回長安。

    這次他不想再忍了。

    沒道理,喫苦受罪都是鳳翔軍,最後領功受賞卻沒他的份。

    留了一支精幹部隊交與呂博承,讓他帶兵繼續追擊王湖的從子。

    王湖死了,他的從子王皓率殘部還在到處流竄。

    崔晟估計朔皇是不想看到呂博承的,當然他也記不住這麼一個人就是了。

    但難保沒有人會在朔皇面前提這麼一嘴。

    萬一勾起朔皇對馬明溫不好的回憶……

    怕是不只呂博承,連他都得不了好。

    於是呂博承只好率隊伍繼繼追擊王皓。

    湘西,茫茫大山裏。

    叮叮鐺鐺的聲音響徹林間。

    一支野路軍,正帶着二三十人的隊伍,一邊啃着從林裏獵來的野物,啃得滿嘴流油,一邊死死盯着礦坑裏勞工們。

    這幾百號人,一天挖的鐵礦石才幾十車,怕是想偷懶!

    不給點顏色瞧瞧,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破空一聲長鞭,啪得一聲巨響。

    “手下動作快點,慢慢騰騰的,是沒給你們喫飯啊?耽誤了大將軍的事,把他們一刀一刀地剮下來都不夠解恨!”

    坑裏一個面容消瘦,破衣爛衫的男人,擡眼恨恨地看了那人一眼。

    在他眼神掃來時,立刻又垂下眼瞼。

    蘇大虎垂下眼眸,心裏暗恨。

    不能衝動。

    他還要找青媖,他得活着。

    他一定要活着從這裏出去,他一定會找到青媖的。

    不知她有沒有活着,又流落在哪裏。

    每每想到青媖不知流落在哪個非人的地方,喫苦受罪,蘇大虎的心裏就跟萬千只螞蟻啃噬一般。

    旁邊的一個男人差點被鞭尾掃到,蘇大虎忙拉了他一把。

    那人踉蹌了兩步:“大虎,我怕是不行了。”

    “叔,再堅持堅持。我們一定能活着走出這座大山的。”

    “叔怕是沒法活着出去了……”

    “還有空閒磕牙,是飯喫得太飽,還是活計太輕鬆了!”

    一位監工甩着長鞭就朝二人揮過來。

    兩人躲閃不及,那中年漢子被長鞭揮到臉上,立刻就見了血,長長的一道血痕。

    觸目驚心。

    漢子捂着臉貫倒在地上。

    那監工似乎覺得不過癮,又朝匍匐在地上的漢子連揮了幾鞭。

    漢子連滾帶爬,還是被他打得皮開肉綻。

    鮮血染紅了衣衫。

    “你!”

    蘇大虎一邊去攙扶他,一邊朝那監工怒目而視。

    那監工見蘇大虎還敢瞪他,被他踩在腳下,螻蟻一樣的人,還敢瞪他!

    立刻揮鞭朝蘇大虎甩了過來。

    蘇大虎一個側身,朝前撲了兩步,但後背還是被揮到。

    啪得一聲響,後面的衣衫就開裂了,後背上立刻出現了一道長長的鞭痕,帶着血。

    噝……

    蘇大虎緊緊咬着牙根,疼意還是直衝腦門。

    眼見第二鞭就要朝他揮來,蘇大虎索性轉身,迎向那鞭子,頭側了側,一把接住鞭尾。

    賤民,竟敢接他的鞭子!

    那人用力一拔,絲毫未動。

    喫得肥頭大耳的,怎敵得過這幾個月蘇大虎挖鐵積蓄的力量。

    蘇大虎一使勁,藉着長鞭,一把把他扯了過來。

    那監工怒極,扔了鞭子,朝蘇大虎揮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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