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嬌娘她是幕後大boss >0041 不見棺材不落淚
    聽得知府郝明堂口中的描述,堂口圍集的百姓,個個驚駭得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神色複雜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榮厲,難以相信這世上竟有人殘怖如斯。

    前來觀審但毫不知情的榮府幾位老爺夫人丫鬟僕婦們,也都各有錯愕。

    祁成終於知道是誰殺了自家兄弟,一張臉怒不可遏,也顧不得是在公堂上,便欲起身痛扁榮厲,但他還沒來得及動手,便被黃三兒劉行他們壓下,後一邊抹淚,一邊懇求知府一定要將惡人繩之以法。

    其餘做證和待罪的人也都面面相覷,或惶恐不安或害怕驚慌。

    而榮厲本人,聽見自己所有的安排謀劃被一一道穿,雖然驚得心聲高鳴,從頭皮開始發麻顫到腳跟,眼神也變得呆滯,但短不過數息的功夫,他又強行恢復過來。

    後故作輕鬆嗤鼻笑道:“大人,您是官,高高在上,普通案犯,定什麼罪,怎麼死,全憑您一句話,根本不用徵得朝廷的同意,而草民也的確卑賤!

    即便無辜清白,您說有罪就得被抓來聽候審訊,但我家老爺,可不是普通百姓,僅憑您毫無根據的一些猜測,就想定他的罪,判我們的刑,何以服衆?!

    盧大人那邊,只怕也不好解釋吧!”

    榮厲口中的盧大人,即從三品京官光祿寺卿盧毅,因米糧膳饈等事宜,與榮升安交往甚密。

    三年前,盧毅之女嫁與太子爲妃,並在一年後誕下皇長孫,深受皇帝喜愛,數年來,可謂風頭無兩。

    就連宰輔見了,也要給上幾分薄面。

    郝明堂聽榮厲果然提到盧毅,原本因成竹在胸而氣勢十足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

    但當他眼角的餘光瞟到堂下端立的高也,雖不明白他今日爲何異常凝重,但想到他同自己稟報的所有事情,郝明堂胖臉上的愁色終於慢慢消散。

    可再看榮厲,想他不過區區一介草民,竟也敢拿上官來壓自己,他便又不受控制地生起氣來。

    “能不能服衆,好不好解釋,輪得到你來說?!好個大膽的刁民,竟敢口出威嚇之言,藐視公堂,本官堂堂知府,還治你一介小民不得?!來呀!給本官打!”

    氣一上頭郝明堂便顧不上別的,只管下令行刑,若非高也及時上前勸阻,只怕他已爲日後釀下禍端。

    被高也勸止,郝明堂尷尬地捂嘴輕咳幾聲,後緩息道:“本官敢斷定榮蘭氏乃被榮升安所殺,而你,幫兇作惡,草菅人命,自然不會空口無憑!

    你以爲殺死了衛明天,本官就沒有辦法證明,十一日當晚是他假扮的榮蘭氏?!”

    榮厲聞言,扯着嘴角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神中充滿了自信。

    郝明堂回以輕嗤:“你好像很得意,果真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本官看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丫環小菊的存在,雖可證實‘榮蘭氏’當時還活着,但她同時也直接證明了,榻上躺着的根本就是衛明天!”郝明堂的話說完,衝高也使了個眼色,緊接着,事後從榮蘭氏臥房裏帶回的兩方“鴛枕”,和高也從城西枕具店掌櫃那處得到的“鴛枕”,便被一一拿出擺放到榮厲跟前。

    “左邊碎了其一的,是榮蘭氏夫婦枕了幾十年、可由紫變藍的特殊瓷枕;右邊兩方,則是直到昨日都還在榮蘭氏臥房裏的,它們現都按其原本在牀塌上左外右內的位置擺放。

    請你解釋一下,爲何左邊的鴛枕會碎,還被神鬼不覺地被換成了材質普通,但紋案相似的瓷枕?

    另,如果,十一日晚子時左右,榮蘭氏活着,那爲何雌鴛上面,一點人睡過的痕跡都沒有,卻在雄鴛上,發現了汗漬和茶水積灰留下的痕跡?”

    在郝明堂的質問之下,原本氣定神閒的榮厲,額角忽然不停冒出汗珠,他一遍又一遍地嚥着口水,不知該做何解釋。

    “怎麼?不知道怎麼回答?那本官來幫你說!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爲衛明天是男人,即便冒充榮蘭氏,也習慣性地躺在了牀塌外緣,也就是那隻雄鴛枕上!

    當然,不排除當晚榮蘭氏因與榮升安大吵過一架,心情不順,懶得往裏,所以就近躺在牀塌外緣的可能!

    但你應該很清楚,當天夜裏,榮蘭氏的臥房內之所以會傳出斥責喝罵的聲音,是因爲丫鬟小菊手腳不利索,打翻了溫好的普洱生茶水;

    不過你可能不知道的是,那茶水,其實灑了一部分在‘榮蘭氏’身上!

    若然躺着的真是榮蘭氏,那被潑灑出去的普洱小葉,爲何會出現在衛明天的頭髮絲裏?!”

    “……”

    郝明堂的話說完,榮厲再如何詭詐善辯,此刻也已無力反駁。

    他埋下腦袋,看着身前的幾方瓷枕,心裏還有許多不甘與僥倖。

    因榮厲沒有應話,堂內暫時陷入安靜,郝明堂滿意地捋了捋鬍鬚,準備循誘榮厲自己招供。

    但不論郝明堂如何勸,榮厲始終不肯認罪,埋着腦袋沉默好幾息後,忽又滿懷希望地擡起頭來:

    “知府大人,即便……即便不能證明,夫人那時還活着,也不代表,殺人的就是我家老爺不是?!他們雖然發生過嚴重的口角,但不排除是有人存心利用這點,殺了夫人然後嫁禍給老爺……

    最重要的是,草民從來沒有殺過人,您可不能將那屎盆子胡亂扣到草民頭上啊!”

    榮厲到底不肯死心,仍舊覺得自己有將事情處理得滴水不漏,衛明天那事兒,純屬意外,非人力可控,他只能自認倒黴。

    郝明堂聽他想了半天,想出這麼幾句話,氣極反笑:“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高也,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把你昨日從老周和枕具店掌櫃那處得到的幾樣鐵證,拿出來給他看!”

    高也沉聲應是,旋即就從身後一方物證小臺上,取了兩樣東西擺到榮厲跟前。

    其一,是在衛明天喉下發現的,一小塊用血水寫下了“榮厲殺我”幾字的布片,其內還裹着一顆盤結鈕釦;

    其二,是一支沒有頭的金簪柄,簪尾處凝結有一長約半寸、已經烏黑的血痕。

    看到布片和盤結鈕釦,榮厲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眼前一黑,險些倒在地上。

    一側的榮柏榮順勢將他扶住,拍着他的臉喊:“厲叔!厲叔!”

    當榮厲的臉都被拍紅,他纔不情不願地轉醒過來,眼裏滿是茫然,後迅速變成絕望。

    再又十數息的沉默過後,榮厲頹然地偏頭看了看躺在身側,已經腐爛發臭的榮升安的屍體,以及他右側額角那道被揭下紗布後,暴露在空中、尚未結好痂的斜下長疤,認服地衝堂上的知府叩首道:

    “大人所言,皆是實情,草民,甘願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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