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嬌娘她是幕後大boss >0130 棗花莊的守園人
    另一邊,高也與凌虛分開之後,沒有再漫無目的地去尋不知身在何處的李安,而是直接找去了埋葬蘇滬的小村莊——位於長風觀山麓圍河上游較遠且隱蔽的棗花莊。

    棗花莊裏住戶不多,攏共不到十戶人家,高也到時日頭已經西斜將落,村戶或禾鋤挑擔,或哼曲提扛着打來的獵物而歸,各戶的婦人煮飯燒水,爲他們驅散一天的辛勞疲憊。

    其中幾戶養的狗聽到外來人的動靜,狂吠不止。

    在那聲聲吠叫之中,高也的雙肩也一上一下輕抖。

    隨着高也的走近走遠,聲音也隨之變大變小。

    屋舍內的村民早早探出頭來,好奇地將高也望幾眼,沒有縮回去,而是直接開門出來問詢:“你是什麼人,天都快黑了,來我們村裏做甚!”

    不一會就有七八個村民將高也圍住,眼裏都是防備。

    棗花莊佔地極爲偏僻隱蔽,若非有人引路,極難尋到。

    養狗不爲防人,卻是山裏總有野狼野豬之類的躥出破壞莊稼,甚至撞斷籬笆,好及時聽見動靜出門查看情況。

    高也的到來,讓所有人都惶惶又憤怒,男女老少皆在擔心是不是從此以後,大家的寧靜生活就將不復存在。

    村莊雖小,但他們男耕女織,自給自足,可打獵捕魚,養花種草,捉蟲逗鳥,每逢佳節,還能繞着曲水,流觴宴飲,祈福同樂,悠然愜意,不用再被欺壓迫害,所以誰都不想被外人打攪。

    “各位兄嫂、叔嬸,在下無意冒犯,夜來貴地叨擾,只爲尋一座墳,待找到了做些確認也就走的,還請各位通融通融,放在下過去。”

    看出衆人眼中的警惕,高也將語氣放緩,因見其中幾個男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己的腰間,爲了讓他們安心,還主動將自己的佩刀取下遞了過去。

    接過刀,男人女人們面上的神色,總算稍微緩和了一些。

    其中一個年紀最長,住着柺杖彆着煙桿子的白髮老頭上前兩步,聲音裏沒有客氣:“你怎麼找到我們這小莊裏來的?又是要尋誰的墳?”

    老頭兒心思較重,不敢冒一丁點風險。

    高也沒有介意,答話的聲音愈發誠懇:

    “回老伯的話,晚輩要找的,是一座立碑蘇滬的墳頭,所以能尋來貴地,還得感謝長風觀凌虛道長的指引……”“凌虛道長啊……”老頭兒恍然,神色瞬間變得和悅。

    “原來是凌虛道長的朋友……”

    “那就不是壞人了!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男女老少重新展露歡顏,或放下手中的農具,或拍着胸脯,或同其他人目光交接,看向高也竟也多了幾分崇敬,還把他的佩刀直接遞還。

    最開始問話的老頭兒拍拍身旁一名拿着釘耙的男人的肩膀:“天快黑了,夜裏不容易看清路,牛八,你陪着這位貴人去尋那什麼墳頭罷!”

    男人點頭應好,便要請高也從另一條路往村外去。

    高也雖然不解怎麼領着他往村外走,但還是老老實實跟在後面。

    其他人陸續讓開,後目送着二人,一邊笑談凌虛曾經爲他們村裏做的貢獻,一邊往各自的屋舍走。

    犬吠聲聲,也被衆人一一喝止。

    也是直到這時,高也纔看清,這些村戶,門牆上貼的都不是門神,而是凌虛的畫像。

    拿着釘耙在前面引路的男人牛八腳步邁得飛快,不識回頭看高也有沒有跟上,注意到他望着各家各戶門上貼的東西發神,不由咧開嘴笑了笑。

    “凌虛道長可是我們這棗花莊所有人的大恩人吶!早些年,我們原本住在圍河下游,逢上雨季,好容易建起的屋舍,總會被沖垮,莊稼被淹死人被餓死不說,還總遇着各種天災人禍,不是被別處來的瘋牛撞翻了圍籬,就是被蝗蟲麻雀之類的喫光了好容易栽活的莊稼,更不斷有人來打擾。

    過路借宿的來也就罷了,與人方便,人家也不會虧待了我們,但更多的,是仗着勢力來霸我們的地收我們的租,還讓我們時常送糧食獵物絲織帛物的惡霸鄉紳。

    拿不出錢財東西的,就會被打,然後翻利,成倍成倍地往上,再交不出,就讓賣兒子去做苦力,或者賣閨女去做小做婢,甚至直接將人趕走。

    趕不走,就打,打不走的,就往死裏揍!

    讓人活得生不如死。

    原本我們村裏約有百十餘戶人家,被迫害得只餘了十餘戶。

    若非幾年前凌虛道長外出遊歷,回長風觀時恰巧得知此事,爲我們這餘下的十來戶尋到這麼個僻靜清幽沒有人打擾的地兒,只怕我們也早就流離失所,餓死或被打死在了路邊,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邊說着,二人已經離開棗花莊,來到一片幽靜的湖邊林地,林子被竹籬圍着,遠遠就能望見裏面搭着個草棚。

    天還沒黑,但棚子裏已經燃起了燈,一個穿着薄長衫綰髻的瘦削男子坐在桌前挑燈看書,嘴裏還念念有聲。

    “那是爲我們村守墳的,叫做元岑,還是個讀書人,也是凌虛道長引過來的,來了之後,一直都只在這林子裏看書寫字守墳,村裏的大家每日輪流給他送飯。

    喫得不多,字寫得好,會作詩彈琴,人也長得不賴,雖然話不多,墳守不守,也都一樣,但就連村裏的老大娘都喜歡他!變着花樣兒地給他做好喫的。

    但他從來不會多要多取,用他的話來說,叫什麼水什麼三千,只取一碗還是什麼來着……”

    牛八一邊撓頭,一邊微赧地笑,高也好意爲他補全,卻換來他更多的尷尬:“我沒念過什麼書,但很是羨慕你們讀書人,滿肚子都是墨水……”

    高也正想解釋自己並非他口裏說的學富五車飽讀詩書的文人,那名叫元岑的男子聽見動靜,不捨地放下書起身,目光在高也身上停了停,有些詫異,但他沒有多言,恭恭敬敬同牛八揖手行了個禮:

    “不知牛兄將夜之際來此,所爲何事?”

    看元岑行禮,牛八也學着他的模樣拱了拱手:“岑兄弟,這位是凌虛道長的朋友,說要來尋一座墳,你要是得空,就領他進園子裏看看,我就在這處等着,不進去打擾你清靜了!”

    說着,牛八輕輕推了推高也的背:“去吧,園子裏的事兒,岑兄弟比我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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