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建議的李安則是不解地脖子一橫,衝元岑翻個白眼:“貧道爲什麼要捉鬼給他們看?又不是耍猴戲!而且,這鬼是想捉就能捉的?又不是大白菜,走哪兒都能遇見!”
元岑一聽好像是這樣,尷尬地笑了笑,“那……就沒辦法了!”
高也拉了拉李安的胳膊,“算了,咱們回吧,明日早些趕路就是。”
雖然不是沒有銀子,但這十兩隻能買一隻餅的買賣,實在不值當,他們既然不願意賣,也不好強人所難,遂不打算再浪費時間,輕輕拍拍二人的肩膀就要走。
李安雖然氣不過,但也不敢真的動手打人,見高也不再攔着自己,元岑也聽話地將自己鬆開,反倒沒了衝上前的勇氣。
驛丞雖是沒有品級的小吏,驛卒也大多都是充軍的犯人,不怕惹不起,但也正因爲如此,纔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否則這些人不講理起來,最後喫虧的還會是自己。
想明白這些,李安悻悻地跟着高也他們就走。
但擡起的腳還沒落下,那矮胖的驛丞卻主動將他們叫住,“如果你真能捉鬼,要些什麼東西,都好說。”
話說完,驛丞同旁邊的驛卒擠了擠眼睛,示意他將人請回來。
驛卒似乎是新來的,被驛丞吩咐,一開始竟沒有動作,把脖子一橫就站在門邊,態度仍舊高傲。
驛丞雖然比他矮了一大截,卻不慣他臭脾氣,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脖頸:“還以爲自己是鎮西將軍營裏的卒長吶!來了我這兒,你就啥也不是!”
那人被拍得一縮頭,還沒反應過來,屁股上也被驛丞踹了一腳,回頭咕囔兩句,雖不情願,但還是追到了高也李安他們身邊,要讓他們入內說話。
三人互相望望,有些不解,驛丞見他們猶豫,態度更鬆緩了幾分,讓人完全看不出先前趾高氣揚的是他。
“這樣吧,如果你能捉到,我不僅讓人給你們備足夠的食物,還倒補你們一些銀兩,如何?”
有這等好事?李安元岑一同回頭,高也將驛丞堆笑的臉看了又看,在李安元岑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跟進驛站,他們被直接帶到了後方的馬廄,驛丞指着那些正在喫草料的馬,不無頭疼道:
“已經將近兩個月了,這些馬夜間總會莫名其妙地受驚,然後發瘋,其他時候又還好,也沒得什麼病,受什麼東西刺激……
你們說到鬼,我纔想到,會不會是出了這方面的問題……”
驛丞說完回身又同先前那個驛卒道:“邱南,你去看看,鄭磊和楊直他們,手裏有沒有事情,沒有讓他們也過來,你們把這兩個月的情況,詳細同他們說說!”
名叫邱南的驛卒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又退回去,不一會兒,兩名年紀稍長,面有風霜的驛卒也到了馬廄旁。
看到高也他們有些不解,驛丞也沒有解釋,直接讓說說,這些馬夜裏受驚的具體情況。
兩人互望一眼,卻沒有立即開口,驛丞催了催,他們卻仍舊猶豫,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明,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受驚就是受驚,這要怎麼說啊!”
二人對驛丞的要求感覺很無語,但又不敢直接表現給驛丞看,只能把不耐的表情呈現給高也李安他們。
李安也是雲裏霧裏,尤其現在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鬼怪的氣息,除了棚裏的味兒有些大,一切都很平常,那些馬也很安靜。
“是不是你們沒有做好清掃工作,夜裏總會突然躥出些蛇蟲鼠蟻什麼的,讓它們被嚇到。”
李安雖然不會騎馬,但也知道馬匹都容易被驚嚇,經不起一驚一乍。
幾名驛卒聽見李安說的,立馬否認,“我們每日都會清馬房,又刷又洗,即便偶爾會躥出什麼,也不至於連着兩個月日日如此哇!”
驛丞也幫忙說話,“這些馬都是要爲沿途送信、傳遞文書和軍機要事的人或來往官員們使用的,哪裏敢怠慢!不會存在你說的那些問題!”
李安聽了看看高也,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異常,高也正循着馬廄查看每一匹馬的情況,接收到他的暗示,沒有立即說話。
看完馬,便又旋到馬槽前方,撥弄查看裏面的草料:“你們每日餵馬洗馬的時間可有固定?喂的料又是否相同?先帶我去庫子裏看看吧。”
看高也氣勢十足,儼然一副查案的狀態,驛卒幾人對他“高高在上”的態度都有些不爽,但驛丞不理會,這裏的馬出了問題,受罰的可是他,不盡早解決了,他可睡不安心。
於是厲聲呵斥幾人趕緊照辦。
將高也帶去草料庫子,幾人沒有跟着入內,就在門外抱着手一邊看高也在裏面“瞎”轉悠折騰,一邊互相擠眼睛說閒話。
高也充耳不聞,當逐一看過的確沒有發現異常,才握着刀走出去。
幾人見他什麼都沒有發現,臉上閃過一抹看戲的嘲笑,後關了門又一起往馬廄去。
驛丞從他們的表情上就能猜出沒有發現,不由有些失望,開始懷疑自己這是病急亂投醫,怎麼能相信這幾個“神棍”一般的人能幫忙解決問題,遂擺擺手,讓他們趕緊將人攆出去。
被推搡,李安元岑哎哎哎都覺得無語又氣憤,什麼人吶這是!以爲他們是那種隨便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正掙扎,高也想了想,既然不是草料、清潔的問題,會不會與習慣、人或者時辰有關係?
“等一下!”高也喚停,驛卒們怔了怔,後繼續推,高也將刀擡起擋在身前,“我再問幾個問題就好!”
驛卒們看向驛丞,驛丞已經沒有了耐心,但看高也的刀似乎沒打算收回去,只好點頭。
高也將目光落向三個驛卒:“這些馬受驚,大都在什麼時辰?可有規律?
或者說,受驚之前,你們是不是有固定對它們做些什麼,比如喂夜草,或者加水、清糞便、填草網之類……”